三十一章 东行(一)

三十一章 东行(一)

三十一章东行

清阳峰顶,院中桌上正放着石罐,采灵坐在一旁。身后站着卫灵,欲言又止,时不时的看向师父。

采灵:“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哪像我的弟子。”

卫灵:“师父,我想去看看师弟。”

“是哪个师弟啊?”

“当然是于师弟。”

“你跟于游总共没见过几面,怎么会想着去见他。你去吧,苏师侄这会正需要你。”

织烟托着蟾蜍进来,将它放在石罐旁边。蟾蜍蹲坐在桌上,刚开始还四下看,不一会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看到这里,织烟道:“师父,这是?”

“这东西是假的,你把它送回紫云山。真的被方玲带走了。”

……

宇字房内,李文澈正看着墙上的画像,许久之后叹息一声,转身坐在书桌前,摊开纸张,画了两张画。今日有事,苏师叔让她们不用外出了。而天字房内,床榻上被褥都不见了,只剩床板,里屋床上躺着两人,脸上血迹已被擦去。苏文适自己在外屋时而来回踱步,时而驻足沉思。

……

于游正在梦中,方玲看中一处宅院,而自己和屋主讨价还价。屋内一只兔子四处寻找食物,但是门口关着出不去。一会在屋内闻闻嗅嗅,一会跳到床上舔方玲和于游的手。连着两天没吃东西,再次蹦到床上,在四周翻找,又跑到两人怀里也没发现食物。看着两人的手,眼睛逐渐发红,先朝方玲的手咬了一口,看她没反应又咬了于游一口。一声轻哼传出,于游睁开眼,感觉手上传来疼痛感,抬起手看,另一只手从自己手上滑下去,忙抓住,轻轻放下,慢慢起身,一张符从身上掉落。看到旁边方玲,连着推了几下:“小玲,起来了。”见方玲不动,慌忙朝怀中摸去,须臾拿出石臼。石臼从手中滑落,咕噜噜滚到床下。兔子被这声音一吓,越过两人跑到了另一个角落。于游这才看向兔子,见它肚子都扁了,便下床,脚下轻浮,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一抹绿色出现在眼前,如一道白线跑到院中,兔子风卷残云,嘴快速蠕动,不管是刚长出来的嫩草,还是干树叶,都进了兔子的肚子。于游回到床旁边坐在地下一句话没说,看着旁边的方玲,虽有呼吸,却像睡着了一样。兔子身上沾了一些土还有脏东西,吃饱了在院内躺下了,肚子因为呼吸快速的一动一动。过了一会兔子回到屋内,蹲在床上。

于游替方玲整理好衣服,将她两手叠在肚腹上。看那兔子围着方玲跳两步就闻一下,便把它吸过来。摘去它身上的草茎、短树枝,看它还是很脏,毛里沾了泥土,从院中井里取了水,倒在石臼中,又把兔子放进一个盆中,从石臼中倒进水给它洗澡。那兔子起初不安静,在里面乱扑腾,似是怕水。过了一会才趴在里面,一会看看于游,一会看看那水。待洗了几次干净了,于游将它用布擦干并包起来放在床上,免得着凉。石臼中的水,于游给方玲喂了一些,剩余的和兔子的洗澡水泼在院中,地面冒出了一些绿草。

下午于游坐在床边,试着修长生功。每过约莫一盏茶时间便睁开眼,看向旁边的方玲。晚上躺回床上也睡不着,到丑时困极了才睡两个时辰。于游每天除了喂方玲一些水和给兔子洗澡,多数时间是在拿着魂瓶发呆,七八天后才好了一些。这兔子洗的次数越多,眼睛越灵动。吃完了便趴在于游身上,而且对那些普通的草吃的少了。于游便在院中种了一些药草,让它自己吃。在院中住了二十几天,院门外传来脚步声,于游从方玲身上取出储物袋,收了东西,向地下潜去。那人看着院中的兔子粪便,好奇怎么院中进了兔子,便四下寻找看有没有兔子洞,还在院中放了一个夹子。

绿竹村西边几十里外,于游向着东走,一个月未剃,满脸的胡子茬。到处都是荒草,前面有一处房子,于游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在四周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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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走到窗前,手中轻抚兔子,看着外面的鸟雀追逐采食。过了一小会,于游开口道:“你们三个要躲到什么时候?”

这时,另外三面墙上才各自飘出一个人影。于游北面那个人影道:“道长,你是来捉我们的吗?”

于游转过身来:“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道长?”

“此处偏僻,又是荒废了,敢来这里的,除了冲着我们三人来的道士和尚和鬼差,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初入道门,关于鬼有一些问题要请教你们。”

“既然是客,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长请说。”

“你们鬼白天能不能出门。”

“可以的,不过魂魄属阴,在阳光下非常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活人夏天晒太阳一样。所以我们都在天黑后行动。而活人以讹传讹,便以为我们白天不能外出。”

“那,如何才能从鬼差那里找回一个人。”

“道长,你这就说笑了。我们兄弟三个在此,就是因为躲他们,根本没有去过那里。而去过那里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能回来的。如无鬼差引导,根本不知道路径。”

“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吗?”

“那倒也不是,不知从何时起,鬼差开始四处捉鬼,不管你是不是愿意,都要被抓去。即便是刚刚死的也会被抓走,而我们这些陈年老鬼,便四处躲避,哪有以前逍遥快活。而之前,新死的魂魄若是自己消散了他们也是不管的,除非有鬼吞了其他鬼。”

“其他虫兽的魂魄呢?”

“其他虫兽是无人管的,我们若是伤了,不得已的时候,吃几只虫子也能补补。”

“那些道士为何又捉你们?”

“这个,这个……”

“看来是有好处了,那便不必说了。”

“道长,我想问一句。你问这些,是不是想把你那位鬼朋友带回来。”

“不错。”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那人继续道:“依我看,此事恐怕不易。一来鬼差人多势众,二来还有一位鬼王高深莫测,道长修为浅薄,和那鬼王比差的太多。恐怕道长寿尽之时,也无法赢他。何况,再过了几百年,你那位朋友可能早就投胎去了。本来我们有一位千年的鬼前辈,你们联手多年后或可行事。不过几十年前,在打跑了鬼差之后,没过几年又被他们发现后围攻,还是被捉去了。这被我们远远的看见,之后没有那位前辈的庇护,我们也只有四散躲避了。”

于游听了这些话,却没有继续问。那影子继续道“道长,你那位朋友是如何被发现的?”

“占据了另一副身体,被鬼差感知到了。”

“这也难怪了,若只是魂魄,不容易被发现。看道长也不像奸恶之徒,心胸坦荡。在下有个请求,不知道长是否愿意以后庇护我们。”

“没兴趣。”

“道长先别急着拒绝。如果道长答应,我们就算是日日陪伴,也不是不行。日后有什么差遣,尽管说便是了。”于游皱眉:“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们变成女子也可以,说着话,这人就变成了一个女子。”

“不需要。”想了一会又道:“你有没有见过男扮女或者女扮男的鬼。鬼投胎时是怎么投的,男人可以变成女人吗?”

“男扮女的鬼是有的,以前见过一个,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至于后者,我们也不清楚。”

“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

三人送别于游,那左边的鬼偎依着中间那鬼道:“好哥哥,我们要不要换地方住?”

“不用,他身上有很浓的鬼气,说的应该是真的。若是转移到他处,路上也不一定安全。”

有人的地方几乎没有鬼,于游一直往东,在山野中寻找过去。百里之中又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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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问过,但是说话大半颠三倒四、叙述不清,或者浑浑噩噩如孩童般,看样子生前没读过多少书,还不如原先那鬼。不过从得到的信息看,是和原先那鬼说的差不多。

于游怀里抱着白兔子,时不时的摸出新鲜药草来喂它。不过这兔子吃的不少,每天好几顿,晚上还要吃。入得有人的地界,清晨沿着小路前行,两边都是荒草,从拐弯处出来,前面不远处是一座桥,横跨河岸两边。一捕快正沿着河岸行走,于游走到桥另一头,拐弯下桥时正好与此人打个照面。两人擦肩而过,于游一身粗布衣服那人本不在意,但看到他手中的白兔子后,一转身道:“站住!”于游恍若未闻,继续朝前走。那人急冲几步,堵住于游:“我让你站住,你听不到吗?把这兔子交给我。”

“为何要交给你。”

“白兔子是祥瑞,量你也没听过,现在还不赶快上交。”

“这兔子我养了好多年,不会交给你的。”说罢就绕过去了。

这捕快见一场富贵要跑掉,大声道:“这天下包括你都是皇上的,兔子也是。你居然敢拒绝,抓起来。”这一喊,前方不远处几个捕快也赶过来,把他堵住。于游刚抬起手来,见到这几人又放下了。后面那捕快再次赶到于游面前,将正在蠕动嘴巴的兔子夺过来,一脚便把于游踹倒。

“私藏祥瑞,意图谋反,带走。”

……

牢内,于游被扔进去。地下有些杂草,各种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还飘着一股怪味。同一牢房里还有两位老人,坐在一张大席上,连床也是没有。于游在一个角落坐下,近处那一位老人开口道:“小兄弟,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因为一只兔子,被抢走了。老伯,你呢。”

“我和邻居对地划分起了一点争执,被人告了官。现在我俩都被抓起来了,跟我们要十两银子才能出去。现在等着家里人来赎我们呢。”

“老伯,这么说,我也要交钱才能出去了。”

“是啊,如果时间长了,怕是死在这里面了。就是刚才带你进来的领头捕快,心太坏了。要是没有他,去年那三人也不至于死在这里面。我们今天就能出去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家里人,我们可以给你捎话。”

“老伯,我是外地来的。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

听到这话,两人都是摇摇头。

……

那捕头见到县官,把这兔子的事一说,县官也很高兴,准备明天把兔子交到府衙。下午那两个老人被放出去,晚上待牢内所有人睡着了,于游出来先去县衙内把兔子带出来。那兔子被关在后院一房间的笼子里,里面有水和草,兔子却一点也没吃,把县官折腾了一天,怕它饿死了。兔子看到于游赶来,笼子一开便跳出来。

于游在茶馆等地人多处打听这捕头的事情,那捕头原为一个泼皮无赖,仗着与县官是远亲,三年前使了银子才当了捕头。花出去的钱,必定要加倍赚回来。不敢赚官吏的钱,便巧立名目,四处搜刮百姓。过了三天,于游换了一副面容,在原来桥处等着。等到日上三竿,那捕头自己晃悠着过来了。这几天,那捕头因为兔子失踪,心中正不痛快。到得桥处,捕头在河边洗脸。捂住脸时,一股水流离开水面直奔那捕头面部。水流缠在捕头身上,在他头部汇成一个水球,并迅速变大把他全身裹在里面。捕头无法呼吸想挣扎着离开水,这水却随着他动,让他吞了好几口水。这时于游看到几名捕快走过来,心念一动,水球带着捕头飘起半尺,朝着河里滚去。捕头想抓住什么,但触手只有水。看到桥上有人,张嘴大喊,经过水球后却几不可闻。于游朝着他们那里走去,河底的捕头也跟着向前。那几人走来看不到捕头,四处寻找。遍寻不见,便问于游。于游说他刚走过去了,几人又继续朝前。一道光符顺着地面流进河里,几个呼吸后又回到于游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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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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