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前尘往事

魏太宗五十六年,冬季,玻璃窗户下,太宗窝在紫檀木嵌蓝田玉的矮几前批改奏折,周围雪景的白光,透过玻璃窗户投进屋中,甚是明亮。

“湖广巡抚曹延忠!”皇帝的思绪拉回到五十多年前天子寿宴上,两个孩童一起玩耍的身影。

“福长安!”伴随着殿内一声浑厚的声音福公公绕过玄关,走进西梢间,双手向前伸低头,言语恭敬道“奴才福长安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皇帝关上奏折,福公公哈腰在一旁站着。

“坐!陪朕说说话!”皇帝放下奏折,福长安先是小心翼翼的点了两盏茶,恭敬的放在圣上跟前,然后拖鞋拖袜洗净双脚,方上了龙炕。

“跟朕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般知规矩,等什么时候找到一位可心的人,朕亲自为你们主婚。”皇帝松下身段调侃着唠着磕。

“有圣上主婚,那是奴才天大的福气,奴才守规矩,圣上是奴才一辈子的主子,其他人再好,奴才也是不跟的。”福公公拍着马屁,态度谦虚,两人就像寻常好友一般闲谈。

“福长安,朕记得你的师傅是父皇身边的韩公公,跟着父皇一辈子,想必也是知道曹延忠前几代人的事迹,朕听听。”皇帝慢慢的品着茶汤,云淡风轻的说着。

“湖广巡抚曹延忠,奴才委实没怎么听说过,好像家道败落的样子,府中的夫人姑娘都是自己做针线活的,他的公子们也都在太学里读书,奴才前一日子替陛下送赏赐的时候,也去过曹府人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家风倒是以勤俭著称,朝廷大员有个红白喜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前几个月太后娘娘首领太监杨公公义子结婚,这位曹大人也就送了一件蜀绣屏风,好在杨公公对这位巡抚大人也不是热衷的,去年岁上夏季下了好大的雨,曹夫人倒是捐了五十万石的赈灾粮,亲自派人修建河堤,太后娘娘知道后,赞不绝口,亲自册封其夫人为正二品诰命夫人。”

福公公努力的回想着有关曹家这几年来的功绩,可除了政绩,其余的那可是个干净,连烟花柳巷这般桃色新闻都没有。

福公公一翻话说下来,不一会儿皇帝紧皱的眉头豁然开朗“嗯,和你一样都是知规矩的人,赈灾有功于社稷,该好好嘉奖才是,迁升为闽浙总督,加封内阁大学士,一等侯,另命内阁拟一道册封一品夫人的圣旨,一并送去曹家吧,你亲自去!”

福公公跪在地上“喏!”福公公出来殿,小徒弟在一旁哈腰的等着,见师父出来了,赶紧向前打听着道:“师父,皇上真是看中您,谁都没有您贴心呐,倒底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后宫娘娘,前朝王公哪个不孝敬。”

“小兔崽子,越来越圆滑了,明日师父要去趟湖广,好好准备,准备,难得出宫机会。”兴公公一听能出宫,兴奋异常,那是带足了银子。

次日清晨,福公公洗漱了一番,坐着船儿南下,两日一夜的功夫,便租了轿子进了城,找到了兴荣街,师徒二人下了轿子,轻轻拍了曹府的响环,门口值班的小斯见外头站着一群仪仗队,这阵势不小还有两位公公,捧着圣旨,一想就知道是福公公到了,赶紧打开大门,命人通知老爷,夫人接旨意。

福公公到了二堂门口,夫妻二人已经在二堂门口并肩站着,等福公公念完了圣旨,立马俸为坐上宾。

福公公握住一块神仙颜值的茶点心道“咱家去了那么多的王公侯府,这般精致的点心,还是头一次见,可见贵府以诚待人之心。”

湖广巡抚曹延忠接着话茬子道“公公谬赞了,这是我家二姑娘的手艺,我瞧着好看,能见人,便命小厨房备着些,公公喜欢吃,我吩咐人做上两包,拿出来有面子的紧。”

小徒弟在一旁侍道,暗声评了一句不愧是任过两省巡抚的,嘴皮子就是厉害,不骄不躁难怪政绩斐然。

心里嘀咕着,又看了二堂的屋子,没有王公贵族好用之香,却添了许多果木之香,多了一味甘清甜,满堂之中名贵的紫檀木家具随处可见奉茶丫头身上的料子,也是能拿的出手的淡蓝色蚕丝绸面,只是绣纹各有不同而已,打扮虽不是王公府里似的满头珠钗的,可用的也是金陵的绒花,价值不菲,一旁案桌上放的白玉仙翁最是极品,眼力不到的那是不知道它背后的价值是有多么的连城。

下首曹大人身后坐着的紫檀木太师椅,宽大发着亮光,精雕的雕花云纹工艺一看就是上乘的,铺着宝蓝色闪缎银绣纹大坐垫,落地茶几上还放着天蓝色莲花汝瓷,曹大人穿着棕色烫金白狐皮滚边绣的比甲,里套着灰白色银鼠皮袖边的夹绒衣裳,端端正正的坐着,气色很好。

福公公起身道“今日送罢圣旨,咱家也该动身回京了,宫里陈杂闲事太多,日后就要改口称侯爷了,圣上重情,忠这个封号,除了国舅爷,还没有赐给别家,可见侯爷是皇帝看中的人儿,咱家可要提醒一句侯爷,这一静不如一动。”

“多谢福公公提醒,延忠明白!”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利,曹大人亲自送了福公公。

回到二堂,夫人捧着圣旨看了半天,在屋里高兴的直呼道“快把圣旨供奉在灵位前,好叫历代祖宗在九泉之下也高兴高兴。”

丫鬟接过圣旨,恭恭敬敬退出二堂门,见妻子欢喜的样子,曹大人倚着屏风后头的宝塌道“瞧你高兴的样子,封二品诰命的时候,都没有见你这般高兴的。”

“那是二品,这可是一品,一品还是正的,方才我压着心里的激动,没憋出来一个字,还不叫我高兴高兴。”下人奉上来一碗热热的燕窝鸭汤,曹夫人光顾着高兴,没注意一大口喝下去,热的肠子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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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山河盛宴,看世间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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