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拐个和尚当大树
“小僧觉得以他俩的道行,应该早就把这恶鬼给打地魂飞魄散了,不知道为什么却拖拉到了现在,莫非他俩曾经受过伤,法力不继。”说到这,心缘看向许霆,目光里满是恳求和期盼地道:“道友,要不咱俩帮他们一帮吧。”
晕了,许霆很想当场吐血,本来他是想告诉心缘,这俩道士根本就是和恶鬼勾结在一起的,装神弄鬼在这里糊弄无知的百姓,欺财骗物还是轻的,说不定想着连信仰都一起给忽悠走。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心缘竟然善良成了这样,凡事总往好处想,那俩道士明明是装模作样地在那摆造型,愣是被他给想成了是受了内伤。
“究竟是我太聪明了,还是这和尚忒愚蠢了。”许霆百思不得其解,却很想看一看心缘横插一杠子之后那俩道士是何反应,遂撇了撇嘴道:“这么个小鬼,还用得着俩人出手吗?你一人度了它吧,哦,记得亮出你师门的字号,这年头做好人好事,也得留下个名声不是,免得回头被解脱出苦海的芸芸众生想要烧香,都不知道该拜谁。”
“道友此言很是有理,小僧受教了。”说到这,心缘双手合十,又朝着许霆施了一礼,随后解下脖子上的佛珠,口诵佛经,举步前行。
当第一句经文出口时,佛珠上竟腾起一抹金黄灿烂的佛光,将他团团包绕,每前行一步,脚下就绽放出一朵光芒耀眼的金莲,托举着他一步步地走上半空。
四周的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呼啦一声,全都跪倒在了地上,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叩在石板路上,蓬蓬作响,嘴里更是高呼阿弥陀佛或者观音菩萨。
看到这一幕,许霆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哀。
反倒是云无瑕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道:“哼,那帮臭和尚最擅长的就是玩这些天女散花,地涌金莲之类虚头八脑的东西蛊惑人心,要是论战力,一个大妖能挂掉他们八个。”
“别不服气,这年头就流行个包装,当初你们妖族混的不好,也只能怪你们不懂这些手段,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糊弄住人,自然就是真的。”说到这,许霆吧咂了吧咂嘴,赞叹道:“还别说,这小和尚可玩起这一套来还真有点天赋,无瑕,你说他是真纯洁呀,还是假傻?”
“我看他是纯洁的有点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小小的年纪已经是三禅的修为了,倘若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转世投胎,那么就必定是六根清静,心无旁骛。”
“什么是三禅?以前可没听你说过。”许霆一奇。
“那是佛家的境界,分为初禅、二禅、三禅、观无常,观出散,观离yù,观灭,观宾舍,所谓的三禅相当于是修真的金丹期,不过他们结出的是舍利。”
“那也是相当了不得了。”许霆张大了嘴巴,很是惊诧。
“狗屁。”云无瑕爆了句粗口,满是不屑地道:“象这种念经都念傻了的和尚修为再高也没用,对付几个孤魂野鬼倒还凑合,要是遇到了大妖或者金丹期的修真,就只能伸着脖子挨刀了,若非这样,如来又何必把孙大圣给拐骗了去当什么斗战胜佛,说的好听,还不是替他们撑门面,当打手。”
一听到云无瑕又爆出了个大八卦,许霆顿时双眼放光,不动声sè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话到嘴边,云无瑕猛得觉察到胖子又在套自己的话,愤愤道:“去死吧你,死胖子。”说完就不再言语了。
“什么人呀,说话只说半截子,忒不厚道了。”许霆翻了翻白眼,却拿云无瑕一点辙也没有,只得偷偷地yy着等到自己将来道行大增时,反过来窥探云无瑕的想法,将所有的级八卦都翻出来晾晾。
正如云无瑕所说,心缘对付起那个恶鬼来,倒真是三个手指捏田螺——手拿把攥,从头到尾几乎连手都没有动,踩着金莲步入半空中,就手持佛珠,口诵经文,四周的黑气遇到了佛光顿时就象是白雪暴露在阳光下,瞬息之间就消弭于无形。
而那些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恶鬼在佛光的沐浴下,面露痴迷之sè,匍匐在心缘脚边,一起诵念经文,最终化戾气为祥和,朝心缘深施一礼,恭声道:“多谢高僧度我等脱离苦海。”随着就化成一道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呔,你是哪来的野和尚,竟然敢管我们白莲圣教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那俩道士眼见大好的局面被人搅和了不说,连辛苦拘来的鬼魂也被度了去,不由地勃然大怒,只不过道行浅薄,根本就没有办法飞上半空,只能在下面跳着脚地破口大骂。
心缘一愣,却和和气气地道:“小僧自幼在普渡寺出家,不是什么野和尚,正所谓佛法无边,普渡众生,小僧也是看两位道友力不从心,这才好心相助,又何必出此污言秽语辱骂于我呢?”
那俩道士一听到普渡寺三个字,顿时就脸sè大变,如同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顿时就蔫了下来,sè厉内荏地道:“普渡寺的和尚就了不起了吗,就能强取别人的功德吗?山高水长,这笔帐总有找你清算的一天。”扔下狠话,那俩道士转身就走。
此后两天,心缘就在这里宣扬佛法,许霆也留了下来,倒不是他对佛学有了兴趣,而是觉得心缘亮出来的普渡寺三个字既然能吓跑嚣张跋扈的白莲教徒,那么就肯定很有分量,跟在他身边,有个大树遮风挡雨倒也不赖。
所以等到许霆再次上路,顺手也把心缘给拐上了车,他也曾试着告诉心缘,那俩道士纯粹是装神弄鬼,图谋不轨。
可是心缘却死都不信,反倒劝说许霆要心存善念,与人宽和。
许霆见他一副食古不化的模样,也有些担心rì后天一阁的人真追杀来了,要是这和尚不帮自己反倒倒戈相向,那可就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达成统一战线,霆胖子一心一意地想要荼毒心缘的心灵,因此玩命地给他灌输离经叛道的思想,只要是心缘认可的他通统反驳。
换成旁的人,多半早就跟许霆争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定就已经大打出手了。
可是心缘却是淡然如水,岿然如山,无论许霆说什么,他都是满脸微笑,和声细语地给于辩驳。
许霆一向觉得自己很是能说会道,可是和专业念经的心缘斗起嘴皮子来,还是大占下风,屡屡被心缘说的是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无奈之下,许霆只有拿出绝招,拿着后世听来的神话传说当论据,试图潜移默化中,改变心缘的人生观,价值观,这才有了正在说的白蛇传,末了许霆总结道:“和尚,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分善恶,妖jīng一样如此,所以不要滥杀无辜。”
“阿弥陀佛。”心缘高喧了一声佛号,随即道:“道友此言差矣,我师父曾经教导过我,遇到妖魔鬼怪却要施雷霆手段,斩妖除魔也是行善积德。”
“你个榆木脑袋,你师父说的就一定对吗?可别忘了,你们的佛也曾经曰过,众生平等,唐僧也曾经说过,人是人的妈生的,妖是妖的妈生的,既然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你要区别对待,凭什么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一棍子全都打死。”
“可它是妖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和尚摇了摇头,又一脸正气地道:“我师父说过,有杀错,没放过。”
“靠,你师父究竟是和尚呀,还是强盗,太不讲理了吧。”许霆怒了。
“道友这话又错了,无论是拈花而笑,还是金刚怒目,一样都是佛法,与强盗无关。”心缘依然是一脸的淡然,很有临八风而不动的高僧风范,随着又问:“道友,唐僧是谁?”
许霆险些当场脑淤血,张了半天嘴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明白唐僧的生平,更有一种把他一脚踹下车的冲动,自己浪费了多少口水,累死了多少脑细胞呀,才把白娘子的故事给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本来是想让这一根筋的和尚开窍的,结果他依然冥顽不灵。
他都已经忘记这是第多少次了,每到这个时候,许霆就很想野蛮一把,朝这和尚使上一招当头棒喝什么的,说不定就能让这和尚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啥的。
可是这念头刚一出现随着就被许霆给打消了,讲理讲到动起手来显得忒没水准,再说了,长路漫漫,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和他抬杠扯淡,就当是消磨时光了。
想到这,许霆又来了兴致,收起怒容,换上了憨态可掬的笑脸道:“别忙,我再给你讲一讲婴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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