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春日宴
薛皇后借观赏洛阳进献的白玉牡丹为由,举办赏花宴,遍邀京城贵女,但众人皆知,此宴名为赏花,实是为了给太子和三皇子选妃。
毕竟太子今年二十有二,东宫内却无侍妾。而且太子裴昭不仅身份尊贵,生得又极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逸无双,是不少贵女们的梦中情人。三皇子裴玉今年二十有余,虽相貌不及太子,但为人温文尔雅是京中不少姑娘爱慕的对象。
虽然右相寿辰后,众人都觉得风月是内定的太子妃了,但还想争一争这侧妃之位。因而春日宴上,众贵女皆是精心打扮,争奇斗艳,都想在颜值上压过别人。
风月并不想嫁进皇家,因而今日穿的格外素净,身着一袭月白裙衫,只有几朵流云飘在袖上,简单簪了几只玉簪,身上最为最名贵的当属腕上的那只贵妃镯。傅媛今日倒是格外用心,粉色的裙衫上绣了几朵艳丽的牡丹,头上戴了一套明艳的红宝石步摇,衬得整个人光彩照人。
风月的白色裙衫,在一众五颜六色的贵女中格外醒目。傅媛本以为自己会艳压群芳,看到风月的时候还是有些挫败。不过想着今日的宴会,傅媛倒也没主动去找风月。
众贵女们在右相寿辰上得知了风月的身份,许多人想上前与风月攀谈,都逡巡着不敢上前。因此风月一人独自坐着,一众贵女坐在邻桌偷瞄着风月不敢上前,苏柔眼见风月四周无人,主动坐到风月旁边,众人一边在心中佩服苏柔的勇气,一面暗中观望。
一时之间,风月苏柔都没有开口,都在暗自观察对方。风月瞧着苏柔颇为柔和的面庞,猜想她应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苏柔看着风月近于完美的脸,心中暗暗有些许嫉妒,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比自己漂亮许多的女人。苏柔想了想心中那人,暗自压下心中那丝嫉妒,温柔地说:“你好,我是礼部尚书之女——苏柔”“哦,我是风月”风月礼貌地回应道。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基本都是苏柔在说,风月其实不太善于与人交际,只是礼貌性地回应几句,气氛一时倒也算是融洽,众贵女看风月态度温和,都想上去攀谈,不过春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便三五成群地小声议论着今年的魁首人选。
春日宴虽是以赏花之名遍邀京中贵女,实则不只是赏花,还有点茶,女红,制香等才艺比试和投壶、锤丸、蹴鞠等活动。夺魁者会被皇后授以“第一贵女”的称号。苏柔是去年的魁首,因此不少人都猜测苏柔会是今年的魁首,不过也有极少数人猜测会是风月,毕竟风月之前一直生活在苏州,谁也不清楚她的点茶、制香、女红等技艺如何。
宴会快要开始了,薛皇后作为宴会的主办者才刚刚露面。贵女们起身行礼,齐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薛皇后在主位上坐下后,缓慢开口道:“都起来吧”众人各自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风月无意在这宴会上出头,因此选的位置并不靠前,苏柔见风月没有换位置的意思,依旧安静地坐在风月身边。
一会儿,內监高喊着“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世子殿下到”。贵女们齐齐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裴昭身着玄色华服,威严凛然;裴玉身着竹青锦袍,手持折扇,一幅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模样;风止同风月一般身着一袭月白锦袍,低调又内敛。
看着眼前俊美的三人,贵女们不禁羞红了脸,有的拿着扇子掩面状似与友人调笑。秦雪看着容貌俊美的裴玉,想着等会自己要对他说的话,低着头红着脸,紧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风月对秦雪这个小姑娘还有些印象,毕竟她也算是自己回京遇到的第一个世家小姐。瞧着小姑娘手里的帕子被姣成了麻花,还低着头红着脸,想着她之前在裴玉面前的模样,风月心下了然了秦雪的心思。原来她等会要跟裴玉表白,还挺勇敢,但裴玉应该不会答应。
风月正想着,就听见“给母后请安”和“给皇后娘娘请安”在耳边响起,就看见三人坐下后都冲她笑了笑。风月也笑了笑以回应。薛皇后看着几人的互动,觉得有些不妙,若是裴昭也对风月有意,那让风月嫁给裴玉就不可能了,除非……
苏柔看着风止冲她的方向笑了笑,心里不禁小鹿乱撞,虽然明知道那人性子内敛,不是对自己笑只是为了安抚妹妹,心下还是十分激动。风月想着秦雪的反应,没注意到苏柔的异样,这一切却被裴昭尽收眼底。
裴昭很早就清楚苏柔对风止的心思,但小姑娘也没什麽错,只是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人。眼下看苏柔坐在风月旁边,还耐心地给风月讲解春日宴的规则,不禁有些烦躁。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风月这个妹妹对风止的重要性,如果风月认可了苏柔,那么他之前可以阻止苏柔接近风止的努力都白费了,毕竟苏柔如果不是他的情敌,性子温柔体贴,确实是个不错的成婚对象。
瞧着风止虽然看似正襟危坐的目视前方,实则一直暗中注意着风月的方向,裴昭愈发烦躁,小声对风止说:“放心吧,我派人暗中照顾着她呢,不用担心”风止听闻此言慢慢放下心来,不禁笑自己多心,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风月有多聪明,他这个妹妹看似端庄稳重、不理俗世,实则心里比谁都清楚,寻常的手段根本伤不到风月,于是认真地品茶。
不一会儿,宫人们小心地把那株白玉牡丹抬上来。这花确实极为漂亮,确实雪白如玉,还带着阵阵香气,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牡丹吸引了目光。只听薛皇后开口到:“本宫有一个侄女,名唤倾悠,近日刚刚回京,日后还要劳烦风月郡主与安庆郡主照拂一二,教教她京中的规矩,倾悠,进来吧”。
只见一粉衣少女从远处款款走来,少女容貌娇媚,身段婀娜,确实是少有的美人。皇后此时叫出自己的侄女,众人心知皇后想让自己的侄女做太子妃。只见太子正淡然品茶,并未对这位薛姑娘高看一眼,又看那位众人口中被内定的太子妃也是一脸平静。
苏柔也默默观察着风月的反应,毕竟自从太子在谢家公然带走风月后,京中都传闻风月是内定的太子妃,眼下皇后突然带来了自己的侄女,明摆着是要和风月争太子妃之位。不过风月的反应太过平静,仿佛这事跟她真的毫无关系。苏柔猜想风月可能只是面上的平静,小声安慰道:“风月没关系的,太子殿下都没看薛姑娘,你别伤心”风月看着苏柔关切的目光,开口道:“我没事,你别想太多”
要说此时真正有些激动,应该是傅媛。傅媛知道今日皇后是想给太子选妃,因此特意精心打扮的赴宴,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风月,不想半路又杀出来个薛倾悠,不免有些生气。心想,虽然是我自幼陪在太子哥哥身边,但风月长得好看、出身也好,就算最后是她嫁给太子哥哥也合情合理,这个薛倾悠算什么呀。
沈雨看着突然出现的薛倾悠,心道,怎麽又来一个,也不知道她和风月谁会是太子妃,不过我该怎麽嫁进太子府呢。
要说此时最不甘心的当属薛倾悠,她本以为凭自己的美貌与家世,太子定会被她迷住,可裴昭却连半分目光都未分给自己,不禁有些气恼。不过裴昭确实生得好看,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美非常,一身玄色华服尽显威严与气度,想着姑母的安排,想着能和这人……不禁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