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前因后果

韩修墨再一次被砸晕了扔进花轿的时候，他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沉着脸清醒地在摇摇晃晃地花轿里坐了半个时辰，勉强恢复了一些灵力。

这个时候他只是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胎记，腿被人打瘸了，还没有经受被最信任的朋友出卖，被心中敬仰的师尊杀死，将他的灵魂扔在天火中炙烤的那些事情。

韩修墨神色淡漠，上辈子他逃走了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当初打晕了他想要把他嫁给云家那个脑子不清醒的云大少爷的人，竟然还和他那个所谓的好友有些关系。

可惜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云大少爷早就成为了周家大小姐身边的男人争风吃醋的牺牲品，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暴露自己身上的特殊之处，对修炼也没有多大的期待和幻想，也许顺应某些人的安排，嫁给那位云家少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不过……

他记忆中寥寥无几关于那位云家少爷的印象，大多都是别人口中那位少爷犯了什么蠢，和这样的人相处，大抵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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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得十分敷衍的婚房中红烛摇曳，刚刚进入了房间的韩修墨将头顶上多余的盖头揭开扔到一边，露出半张被青青紫紫的痕迹覆盖的脸庞，狭长的双眼中泛着微微的冷意。

到底也能算得上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姻大事，没想到云家人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婚房的布置如此寒酸，明显是早就存着将云少爷赶出家门的想法，偏偏这个时候还要假仁假义的给云少爷张罗娶亲的事情。

整个平云城中谁不知道云少爷痴恋周家小姐，为此气死了自己的母亲呢？

他露出片刻的嘲讽，继而归于平静，像是一尊无欲无求的雕像。

云铭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韩修墨。

在门外吹着冷风，将自己现在的处境了解透彻的云铭渊，最终还是没办法完全将这一桩他本人参与了的婚姻置之度外。

要是从前有人说他会在被人算计的情况下结婚，云铭渊怕是当场就能够打破那个人的狗头，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份，暂时对云家什么也做不了。

听那些背后安排了这一场婚事的云家人的话，和他结婚的这位似乎身体不太好，常常成为被人嘲讽的对象，即使没有感情，对婚姻也不存在任何期待的云铭渊，也没办法做出将人扔在陌生的婚房里的事情来。

而且，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云家人似乎正在计划着把他赶出家门。

——对于这点小事，从来没有过家的云铭渊表示无所谓，甚至比云家人更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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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十分简陋，坐在角落里红烛摇曳下的少年拥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侧颜，让一直认为自己感情淡薄的云铭渊产生了一瞬间的心旌摇曳，作为天生的科学家，他敏锐的抓住了自己的心跳片刻凝滞，神色微顿。

床上的少年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便对上了一双漠然的桃花眼。

他怔了一下。

这可完全不像是传言中对周薇薇情深不已，闹出许多让周家和云家面子上都过不去的事情的云明远。

云铭渊的神色与他在实验室做实验时没有什么分别，他自己可能意识不到，但本质上与现在的韩修墨一样，冷漠而理智，仿佛对眼前的这一场婚礼，是完全的旁观者。

韩修墨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最终却只是平淡而冷静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你不是那个废物。”

他曾经是见过云明远的，那位草包大少爷，因为资质差最多只能活百年，又被溺爱他的母亲养废，本质上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废物，两人的照面，是他作为风光的大宗门看中的好苗子，被众星捧月般的带着离开这个小城，而云明远则是被周大小姐的爱慕者们羞辱取乐。

两人擦肩而过。

那位，可完全没有眼前这人这般的平淡无情。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的判断依据。

对方有些魂魄不稳。

从多年前的这个身体中苏醒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就能够看见每个人身后飘荡着的奇怪雾气，有的十分坚韧，如火后蒲草，风吹又生，那是正常人；有的漂浮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那是即将殒命的可怜人；有的拼命往天灵盖里钻，想要和人融为一体……

那是人的魂魄。

眼前这个男人的魂魄……与身体并不契合，飘忽不定，却拥有完整的五官，神色冰冷，仿佛睥睨一切，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的眼中。

这要是那个废物草包少爷的真面目，才是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