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使唤
见摄政王干脆利落地一剑刺穿面前的美人，浣玉不禁惊呼一声，倒让萧掣注意到了她们。
萧掣扫了两人一眼便让身边侍卫无痕将人请了过来。
说是请，其实是被迫的。
浣玉欲哭无泪地看着穆黎，被摄政王盯上她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穆黎虽然感到奇怪，却也不得不跟着无痕走过去。
现在成了小小女官，倒一连碰见了以前深处后宫时不常见到的人。
“参见摄政王。”穆黎规矩地行礼。
萧掣看着她身上的女史服，淡淡道：“你认识本王？”
穆黎年龄不大，才进宫任职一年，且都是在藏经阁待着，萧掣又不怎么在京城，两人从未见过。
“微臣猜出来的。”穆黎冷静回答。
敢在皇宫中如此嚣张杀人的，也只有摄政王了。
“你去打扮打扮，跟本王赴宴。”萧掣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无痕便唤了个宫女带着穆黎离开。
浣玉欲言又止，穆黎朝她投去安抚的眼神，让她先去藏经阁。
大概是萧侓又给萧掣塞了人，萧掣看着不顺眼便杀了，刚好被她们撞见，干脆使唤起了她。
事实也和穆黎猜想的差不多，至少穆黎看着得体大方，不像其她女人要么畏畏缩缩，要么娇柔做作搔首弄姿，带着她去也好绝了他那皇帝侄儿给他塞女人的行径。
毕竟萧侓派来的人还没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被萧掣杀了，总不能孑然一身参加萧侓特地为他准备的洗尘宴。
就这样，穆黎被无痕安排的宫女带去梳妆打扮。
待收拾好，穆黎才被带到萧掣面前。
萧掣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显得他狂野不拘，里面甚至沾染着几分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离。
他打量了一下穆黎，倒也满意，比她穿的那身老气横秋的女史服更顺眼了几分。
穆黎跟着萧掣进殿时，就感受到了周遭许多打量与探究的目光。
这些打量的目光，在她还是太子妃、贵妃时常有，穆黎也不因此而露出胆怯。
萧掣姗姗来迟，随意客套两句，便直接带着穆黎上座。
萧侓看出了萧掣身边的女子并非自己派过去的那个，却也没说什么。
文牧云倒是多瞅了两眼。
来人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穿藕色纱衫，长发及腰，娇靥白如凝脂，颊边微现梨涡，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倒不知摄政王从哪里找来的人。
察觉到文牧云的目光，穆黎抬头和她对视一眼，文牧云却移开了视线，也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珞蓠，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蔚王萧延心里暗暗惊讶，这不是他早上碰见的藏经阁中的女史吗？怎么突然和皇叔走一起了。
“皇叔从边境回来，舟车劳顿，朕敬皇叔一杯。”萧侓主动开口，其他官员大臣纷纷举盏相仿。
刚刚还沉默的大殿登时便热闹起来。
大臣们并未带家眷来，因此穆黎不需要在宴上与人来往，只安分守己待在萧掣身边，冷眼看着殿中人的寒暄。
她不敢将视线放到萧侓身上，生怕自己忍不住露出怨恨的目光，如果可以，当初萧侓重伤落水，她绝不会下水救他反而惹了体寒，就应该再给他加一剑！
穆黎自以为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然而还是被萧掣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酒溢出来了。”他提醒。
穆黎恍然惊醒，停住倒酒的动作，才发现是诳她的，不禁瞪了对方一眼，对上萧掣似笑非笑的目光，再也不敢走神。
萧掣看了看她，再瞥了萧侓一眼，没有说话。
只是穆黎瞪他的那一眼，倒让他想起了王府里那只容易炸毛的小白猫，怪有意思的。
往日比较话唠的蔚王宴间一直沉默寡言，因此此次宴会没什么可多聊的话题，很快便散了。
穆黎要跟随萧掣离开时，文牧云身边的宫女临鸢突然过来：“参见摄政王，娘娘觉得王爷身边的贵人甚合眼缘，想请去凤鸣宫坐一坐。”
文牧云召见穆黎，倒是出乎意料。
萧掣没阻止，横竖这小女官现在表面上也算是他的人，倒也不会有人敢为难她。
摄政王都放人了，穆黎焉有不去的道理，由着临鸢带去了凤鸣宫。
上一次来这儿还是临死前，现在再见，穆黎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进去，穆黎也只是随意行了个礼，要她恭恭敬敬地拜见文牧云是做不到的。
文牧云见她如此不将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顿时生气，又顾忌是萧掣的人，只能按捺住怒火，问道：“你是哪家的世家千金？本宫似乎从未见过。”
穆黎垂眸，不卑不亢道：“民女是藏经阁里的女史，并非世家中人。”
经次一宴，她的身份总会被知晓，穆黎也没想藏着。现在她是穆黎，没有人会匪夷所思将她联系到珞蓠身上。
文牧云闻言看向穆黎的眼神变得不屑：“原是宫中一小小女官。”
文牧云突然失去了审问的兴致，一个没家世背景的野丫头，倒也不是什么威胁，便不再理穆黎，有心晾着她。
穆黎也乐得清净。她悄悄打量着四周，看见了一小座精致的玉石卧兔。
这是别国使者进贡的，她一眼便看上了，奈何那时文牧云仗着皇后身份处处跟她争，见是她喜欢的便抢了过去。
穆黎收回目光，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她内心深处是真的渴望看到萧侓和文牧云落魄的一天，想起萧侓的虚伪与利用，他最好被摄政王扳倒，方解自己心中之恨。
文牧云将穆黎晾到了晚上，才让她离去。
浣玉估计还在藏经阁等自己，穆黎借了一盏灯，循着记忆从后宫向藏经阁走去。
走着走着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
那轻微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穆黎好歹是将军以后，会一些工夫，突然迅速转身便是一个高抬脚。
对方没想到她还会来这招，急忙狼狈地躲开，见她还准备上手打，赶紧出声：“是本王！”
“萧延？”穆黎看清对方的长相，惊讶得直接像以前一样直呼他名字。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忙止住了想呵斥他为何跟踪自己的话。
萧延揉着不小心被踢中的手臂，眯了眯眼：“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