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佑民
“啊,这是朱雀佑民像”白韶颜仰头看着那神像,回答道。
“何为,朱雀佑民像?”唐瑶接着问到。
白韶颜回过眸子,看了看唐瑶又看了看叶青,又转头看了一眼那神像,道:“十九年前,周泽水乡曾经发生过一场洪涝,那场洪涝来势凶猛,经久不散,一连三月周泽水乡暴雨不歇,后来这雨莫名其妙的停了,可是随之发生的就是百鬼夜行,怨鬼载道,整个周围都如同被血侵了一般,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红,后来。”白韶颜指了指不远处月雀山的山腰处。
“月雀山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道白光,有人说看见一只朱雀冲破云霄,在那之后那异像就消失了,而那些邪灵也全部消散了。”
唐瑶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白韶颜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指了指那雕像道:“这雕像就是为了纪念那次,已经保佑百姓所雕刻的。”
叶青将眸光投向那尊雕像,脑子中闪出一些话来,又将眸光投向身旁的唐瑶,发现她也正在抬眸看着那展翅的朱雀。
叶青垂眸思索片刻,又将眸光投向白韶颜,道:“不知唐掌门放弃掌门之位,隐居山林是否与这有关?”
白韶颜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或许家父对这会比较了解。”
叶青转头看着唐瑶,发觉她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盯着那雕像良久,半晌道:“走吧。”
在三人的身后,一处拐角处,一个人头带着乌纱帽,站在阴暗处,那人伸出一只义手来,掀起了一侧的纱帘,冷冷盯着前方已经渐行渐远的三人,眼神中漏出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喜,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唐瑶和叶青同时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二人同时转身望向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白韶颜不知道二人为何突然回头,还如此警觉,于是也好奇的伸着脖子张望着,可是望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白韶颜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到:“怎么了?”
唐瑶眼睛眯了眯:“有人在看我们。”
白韶颜“啊?”了一声,更加伸长脖子,警觉的四处张望,叶青拍了拍他的肩道:“已经不在了,走吧。”
时隔十九年,唐瑶首次站在鸣泽门下,周围的一切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而今的白景中,唇边留着一圈细密的胡茬,迎上前来,向叶青和唐瑶拱了拱手。
听白韶颜讲完,他们二人帮助自己镇守邪祟的事情之后,以及到鸣泽门的原由之后,白景中向二人抱拳道谢。
“感谢二位,帮助我鸣泽门百姓除了邪祟,我这就让人带二位到各自的房间。”
叶青拱手回礼道:“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韶颜,你带着二位好好参观一下这里,哈哈哈哈哈哈修远君,唐小姐,这边请!”
一直到黄昏时刻,三人才来到最后一处参观地:功德楼
这里是专门记录历代掌门的所作所为,以及供奉历代掌门的地方。
唐瑶抬头看着那些词牌,眸光慢慢扫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最终落在了三个字上:唐琦山。
唐瑶盯着那名字许久,面上无情,可那两汪深不见底的湖底却起了些许波澜,如同在压抑着什么情绪,唐瑶的呼吸加重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朝着词牌,深深的鞠了躬。头上的发钗中银铃,随着她动作的起伏,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唐瑶缓缓直起身来,微抿着唇看着那词牌一言不发,叶青侧头看着她,有些担心的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唐瑶收回神来,看着那词牌上的字摇了摇头,道:“没事。”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用膳吧?”白韶颜看着已经擦黑的天色,对二人道。
晚饭过后,唐瑶和叶青就被分开了。
鸣泽门与在仙冥门时不同,并没有单独的庭院供二人居住,所以二人被单独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间里。
唐瑶被安排在东院,同女弟子一同居住,而叶青被安排在西院,同男弟子一同居住。
唐瑶坐在屋子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窥伺站在窗前的枝头上,歪着脑袋,也好奇的观察着这个全新的环境。
不知为何,自从来到月雀山,唐瑶的气息就一直十分不稳定,那病似乎一直在隐隐发作,此时更是如此,刚刚站在窗边伸手斗着窥伺的唐瑶,此时突然面容大变,腥气冲上了口腔,她晃了两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唐瑶一手扶住桌子,另一直手捂住胸口,大口喘起气来,表情万分痛苦,指甲也生生扣进桌面,留下丝丝血迹,这次发病比任何一次都凶,那嗜血的欲望疯狂蚕食着她紧促的最后一点理智,身上的仙力胡乱游走着,锁魂钉下的魂焚激动燥热,一边又一边的冲撞着锁魂钉的镇压,远处,无身镜里,另一半任被封印的魂焚,突然变得躁动不安,极其激动的四处在无身镜中四处游荡着,发出刺耳的笑声,正在专心修炼的得和长老,感觉到了这异动,猛然睁开了眼睛,拧着眉毛,扭看向外面,又回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魂焚,迅速结印施法,开始正压这无身镜兴奋异常的魂焚
房内唐瑶胡乱的摸着,桌上的东西被她悉数掀翻在地上,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支撑住身体的手在也撑不住了,她跌坐在地上,跪在地上,痛苦的蜷在一起
最终她从发间扯下那发钗钗那发钗没入肩头,小臂,大腿中,那钗子,在皮肉里上留下几道又深又长的口子,皮肉掀翻起来,殷红的血液顺着皮肤浸透了衣衫,在皮肉的痛苦之中,理智终于赢得了一丝机会,唐瑶趁运功,希望可以得以缓解,可这终归是徒劳,又是一口鲜血冲唇边涌出,心脏突突跳的厉害,而无身镜中的魂焚再一次变得躁动,猛的冲撞上无身镜,竟然冲断得和长老的施法,得和长老被震的吐出一口鲜血,可他却顾不得关心,赶紧重新施法,继续正压着魂焚。
直到天微明,唐瑶才得到了一丝喘息,身上身下触目惊心,她翻过身来,躺在自己的血泊中,大口喘着气,感觉一点一点回来了,伤口开始阵痛起来,唐瑶伸手抹了一下鼻子,指尖却传来剧痛,她看了一眼手指,这才发现指尖一片模糊。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抓起地上那沾满血污的叉子,撑着沉重的身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跌坐在床上,扶着双膝,尽力调理着自己的气息,片刻之后,唐瑶抬手看了看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强撑起身体,踉踉跄跄的来带衣柜前,好在里面有一套干净的衣服。
衣衫被她悉数退下,漏出掀翻的皮肉,忍着伤口的疼痛,唐瑶眉头微皱着草草处理起伤口,刚想闭眼休息片刻,可那病还在隐隐的持续发作,另她更本无法入睡,何况天已经明了,这里不比青秋殿,她也不想让叶青担心,她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挪到门前,见双手放在门把手上,喘息半晌。
拉开门,抬腿迈过门槛,迈开步子已经如平常没什么不同了,若硬要说却别,无非是步伐缓了一点,下脚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