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置闰
黑暗。
深沉的黑暗是这片林地中唯一的曲调,就如同能吞噬掉心灵一样。
细微的月光穿行于树皮带伤的树间,又从枝桠背后经过,是这寂静中唯一的救赎。
无数的黑色树木扎根于稀黏的淤泥中,虬枝峥嵘,遮天蔽月,这些树是如此的不朽,在古老的岁月开始之前,它们就已经存在。
“嗡嗡嗡”
“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嗡鸣声打破了本应持续的死寂,似乎有些不知名讳的生物由远到近而来。
在一片黑暗中,辨认它们的身形是件近乎不可能的事,唯有因月光而投下的影子能让我们窥见一二。
这些长着翅膀的东西有着细长的口器,令人厌恶的嗡鸣声由高速振动的翅膀传来,它们聚众在一起低语,使我们夜不能寐。侧耳聆听,只闻窃窃私语声。
但现在的时刻不同,它们寻觅着什么,又不知要去往何处,只能靠着混沌的本能穿梭。这种烦躁不安的情绪是这片林地每一个生物的共性,一种不安的直觉告诉它们: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在这片林地的某处,此处白雾缭绕,厚实的土壤上满是来访者的足迹,而上方有着钴蓝色的光芒照耀,定睛一看:好像看到了什么,却无法描述,只知道钴蓝色的光芒下是一座居屋,一座庙宇。
这座居屋是虚幻的,真实的,下层的,形而上的。任何的语言描述都是苍白而没有意义的,因为它超脱了逻辑,人们只能想方设法地去观测它的“投影”,但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这种充满了螺旋的矛盾的描述已经是人类的逻辑所能理解的最好描述了。
就如前面所述,现在的时刻不同。一种概念式的“改变”于冥冥中诞生。那钴蓝色的起源——骄盛夺目的太阳,爆发出了强烈的,夺人眼球的光芒!
那道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即便是遮住眼睛,也照耀于居屋和林地所有生物的心中,并不温暖,只有明亮,更加的明亮,世间所有的颜色在光芒的面前只剩苍白无力。无夜晚也无黎明,甚至连林地那亘古不变的黑暗也荡然无存,只余那道光芒。
光芒持续了许久,又或许是一瞬,时间在光芒面前太过无力。它消失了,就如同突兀的改变一样,突兀的开始,突兀的消失。所有生物眼前都只剩黑暗,唯一残留的只剩居屋——漫宿的顶点上产生的四道钟响,钟声跨越了漫长的历史长河,所有生物都心有所感地望向头顶,有什么“消失”了,而又有什么“产生”了。
“呜————”悲切的狼声紧随其后,所有的影响全部消沉了下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点饭后的谈资罢了,但对于明白些许的人来说,这是更上层存在才能参与的事件,恐惧只能令他们惶惶度日,他们不知道也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后日才有消息从上层流传出来,祂们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只留下“置闰”的传闻。
漫宿不断在变化,而历史长河仍旧在流淌,时间总会治愈一切的,不是吗?
“激发猛烈的改变,野蛮的破坏必不可少”——白日铸炉
“太阳素常在指定的时刻穿过居屋。自太阳分裂后,这一时间变得无法确定。”——《警夜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