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述缘(2)
神霄剑派清字辈弟子，除了名传通玄的神霄八真外，还有几十人。这些人做为神霄剑派的中坚力量之一，名气虽然没有神霄八真大，但里面有不少人的修为，并不比八真来得差。而李思在派内呆了几年，对于他的这些师兄们，也不是非常熟悉。
可中年人一眼之间，就指出来人在剑派内的辈份，这可是连李思这派内弟子都不能办到的事情。
话一问出，李思就像是想起什么，惊呼道：“难道你在我们派内，藏有棋子？”嘴上虽然是在提问，但他心中事实上已经对此有些肯定，“这可恶的叛徒，一定是如此了，要不然我身据乾坤体之事，连派内都没多少人知道的事情，怎么可能让你这妖魔知情？”
另一边的冲虚真人，跟他身边的两位老道交谈了几句。
因为隔绝禁制的缘故，声音也传不进来，所以李思等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只看到在那三人交谈之后，就立即分开，各带两位清字辈弟子，分三个方向搜索开去。
等三波人走远看不到身影，中年人才转头对他的三位弟子问道：“你们说该怎么处理，这些人明显是跟踪你们前来。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段跟踪，但结果毫无疑问。”
师兰言三人相视了一眼，“师父的意思，是杀掉他们吗？”
虽然这九人个个修为非凡，特别是李思的师尊冲虚真人，修为之高已经是世所罕见。但只要有她们的师父在，她们相信要杀对方，必不是一件很费劲的事。
李思被师兰言说的话吓了一跳，目光狠狠地盯住对方。
中年人听后，神秘地笑了笑，“打打杀杀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最近这些年来我已经很少出手，不过冲虚小道士嘛，修为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完全有资格让我动手。”
李思听到这里，心头更是一紧，目光也不由转到中年人身上。李思知道风月魔君是通玄界公认的第一高手，自己师尊虽然修为非凡，但要面对如此人物，怕也是凶多吉少。
还好对方接下的话，让他为之一松。
“只是神霄剑派还有五个老不死，他们虽然很少在通玄界露面，但我知道这五人当中，有两人是跟我同时代的人物。这五人的修为虽然比不上我，但联合起来连我也是头痛非常。为了我清静的rì子不被打破，就让他们知难而退好了。”
“魔君如此说，是不想让我回师门了吗？”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中年人知难而退四个字，还是让李思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可没这么说。”
中年人摇了摇头，“你当然可以回去，只是这个时间，就得由我来决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yù则不达，我们修士，跟普通人比起来，最耗得起的就是时间啊！”
因为冲虚真人率领的神霄剑派弟子出现，在风月魔君的带领下，李思离开了这个养伤之地。而在走之前，风月魔君单独出去过一阵，也不知做了什么事情。
之后几天，风月魔君并没对李思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让他继续炼化体内那些不听话的真元。李思对于能增长自己实力的行为，当然不会拒绝。可隐隐之中，却又感到疑惑。
在冲虚真人出现后的第七天，风月魔君找李思谈话，终于揭开了他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
“你现在把体内的真元炼化了几成？”中年人不温不火地对李思问道。
李思看了他一眼，轻声回道：“你叫我来，就是问这？”
“怎么，不行吗？”中年人淡笑地反问了一句。
李思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进度很慢，六成不到，最近三四天甚至一点进展也没。”
“果然如此。”中年人微微一笑，“压力太轻，当然进步不大。噬血神巫可是通玄界最顶尖的高手之一，连我都不敢小看他。对方的一身jīng元现在全传入你体内，以你现在的水平，想全部炼化这些真元，按正常途径来当然需要很长的时间。嗯，看来是得给你点压力了。”
李思听得一怔，正想问话时，对方又继续说道。
“你可知道，在验证我的新想法之后，为什么我还要费力气地把你从鬼庄救出来？”
中年人目光炯炯盯着李思，在对方想回答时又抢先说道：“我风月魔君，是被正道视为邪魔，被魔道视为叛逆的人。对于这些人加之于我身上的评论，我是不屑一顾。不过有一点他们是正确的，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对我来说，这世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一种是有利用价值的人。而你则是后者。”
李思目光回望着中年人，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以中年人会被通玄正魔两道排斥。要不是对方的修为实在太高，怕早就引得正魔合攻了。
“事实上很多人的想法是跟我一样的，只是我表现得直接一些而已。”中年人自嘲似地一笑，话头突然一转，“乾坤体虽然有诸多好外，但也有不少缺点。比如修为在二十岁之前，如果没达到真一境界的话，那就会爆体而亡。”
“二十岁，真一境界？”
李思倒吸了口气，他知道真一境界是修士踏入顶尖高手的标志，派内那些修行了一百多年的很多清字辈师兄，都没达到这个境界，他虽然身据乾坤体，修行跟那些师兄比起来简直可以用畅通无阻来形容，但想在二十岁前进入真一境界，也绝对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你今年是十八岁吧？再过两个月就十九了，换句话来说，还有十四个月的时间，你有信心达到真一境界吗？”
李思开始有些佩服眼前这位风月魔君，如果对方所说是真的话。
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不错，先是吸收了丹云，现在又得到了噬血神巫大半的jīng元。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能力突破真人达到真一。而风月魔君能活到现在，显然在二十岁之前就已经迈入这个令绝大多数修士为之疯狂的境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对于风月魔君刚才那些话，李思倒是没多少怀疑，只是对于他话中隐含的意思，李思虽然清楚却不大敢相信，“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中年人脸上神sè一凝，清澈的目光注视在李思身上，让李思感到压力大增。
“我的目标是你的身体，他是被我选中的备用身体。”
“你！”李思听得大吃一惊，震怒之下心思反而变得更为敏锐，迅反击道：“你那个新现不是告诉你，乾坤体是最不适用夺舍的身体吗？”
“不错，但我的现并不是到此为止。”中年人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如果本来就是身据乾坤体的修士，夺取另为一个身据乾坤体人的身体，那情况又截然不同。”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二十岁前没有达到真一境界，导致身体异变进而爆体而亡。二是成功跨过真一境界，却成为我风月魔君的备用身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的修为虽然离天道只差一线，但我的年纪实在太大，这具身体负荷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命令座下四大弟子，在各大派中遍布棋子，暗中寻找乾坤体的原因。”
最后看了李思一眼，中年人轻声说道：“现在你自己开始选择吧。”
李思的表情非常jīng彩，有震惊，有愤怒，有悲哀。中年人饶有意思地看着李思不停变幻的表情，也不催促。大约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甚至更长，李思终于开口说话。
让风月魔君颇感惊讶的是，李思在自己营造的强势之下，说话的原因并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
他有些欣赏李思震怒悲愤之下，还能有条理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了。
只听李思说道：“魔君这一生中，最大的目标怕就是突破天道，达到传说中的仙人之境吧？”
中年人对于李思不立即做出选择却提问的态度，并没有责难，反而点头回答道：“这不是我最大的目标，而是惟一的目标。若是不能突破天道的话，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
“那么我抖胆一问，你之所以选择我做备用身体，怕也是为了突破天道而做准备吧？”
中年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惜字如金起来，答道：“不错。”
李思沉默了一会，又突然问道：“不知魔君本人的身体，还能支撑多少时间？”
中年人怔了怔，淡笑着回道：“最短五年。”
“五年？”李思的脸sè变得有些难看，“时间还真是短啊。”
“是啊，时间很短，所以你也该做出选择了。”中年人走到李思面前，沉声问道：“说吧，你是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选择？”
中年人的目光注视过来，李思立即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压力，使得他的身体难动分毫，就算是催动体内可以控制的所有真元真气，也丝毫没有结果。现这种情形之后，李思才猛然惊醒，“这，这就是眼前这位妖魔巨孽的真实实力？”
李思摇了摇头，在中年人惊异的目光中，缓缓回道：“这两个我都不选，我有另一个选择供你参考，应该会比这两个选择更让你满意。”
“你！”
中年人显然对李思的回答很不满意，叹息着说道：“你真以为我风月魔君的名号是白叫的？不会是我对你太客气，就让你得寸进尺，想爬到我头上来？”
感到加诸于自己身上的压力又沉重了几分，在强大的重压面前，李思的身体终于经受不住，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苦苦支撑。
“不，你理解错了，我供你参考的选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