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阳灯三灭

残月东升，一道遁光飞驰在千丈高空，剥开云雾，山川河流一览无余。

“哥，现在天气转凉了，你回去多穿点衣服，以免感染风寒。”

“哥，我这次回宗门闭关，不知何时才能突破，你要照顾好自己。”

“哥，杂货铺遇到贼人，别冲动，回吾山宗，那些都是我们的人。”

“哥，明年祭拜时，我闭关未出，请你祭拜父母，多带一摞冥纸。”

“哥，……。”

江小白带着耳机，听的昏昏欲睡，三小时路程。江小流的叮嘱就没有停，仿佛交代后事。

七小时后，遁光一停，江小流查看储物袋内妖物内丹、符箓、灵石、丹药、等……一个不少，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摇了摇头，继续御剑飞行。

十六小时后，吾山宗宗门。

山高耸入云霄，青山含翠，亭台楼阁，几只白鹤长鸣飞过，半山腰青石大殿，一座宏伟壮观的巨人雕像持剑指天，栩栩如生。

江小流改飞为走，出示令牌，轻松上山，来到内务阁提交此次任务。

内务阁人满为患，吵吵闹闹，几名练气小修仙忙的焦头烂额，又不敢询问门口坐在摇椅上，一位独自喝着闷酒的老人。

老人姓江，单名天字，筑基后期大修士，吾山宗内务阁长老，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青石台阶上，江小流大步走来，人未到，传音先到：“师傅，你给我的任务完成了。”

片刻后，一间密室。

江小流将此次的收获全部拿出，摆在茶几上，高兴不予言表。

江天喝了一口酒，随意扫了一眼茶几上的东西，疑了一声，手一招，一张失去灵性的开眼符与一张灵气充沛的关眼符飘起。

江天斜着眼：“徒儿，你是不是又把你大哥忘深山里了？”

屏息三秒。

江小流脸色青红交加，弱弱开口：“没忘记，我亲自看着大哥推门进屋的。”

江小流赶紧补充一句：“只是忘记关天眼了。”

“我这就回去给大哥关天眼”江小流又补充一句，手一招，拿着关眼符，手掐法诀。

江天摇了摇头，手一翻，一瓶丹药至袖口飞出，拦住江小流去路，缓缓开口：“开个天眼而已，三日后便会自行消散，去闭关吧，努力修行，争取三年内，练气圆满。”

“可是我哥他……”

“无碍，他身上有掌门赐予的驱鬼辟邪玉佩，金丹以下，魑魅魍魉碰之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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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县。

地处繁华地段，甲字十三号杂货铺，隔壁院落，一只红冠白羽大公鸡飞上屋顶，羽毛直立，脖子伸长，后仰吸气，气沉丹田，力贯胸腔，蓄势而发：

“喔、喔喔……。”

凌晨四点。

嘎吱～

对门米店二楼窗户打开，一只步鞋掷出，精准砸飞红冠白羽大公鸡，窗口妇人骂骂咧咧点燃油灯，下楼开门营业。

天色微亮，街上已有商贩推着木车，挑着扁担，背着竹篓，随意找个地方，拿出昨晚采摘的各种新鲜蔬菜，瓜果，开始摆摊吆喝，贩卖。

杂货铺后院，江小白在此练习一晚刀术，长发盘在头上，身上早已大汗淋漓，上衣半敞开，露出里面结实的八块腹肌。

一旁地上放着一个闹钟，卯时已到，五点，闹钟叮叮当当响。

收刀归鞘，吐出一口浊气，江小白进屋，沐浴更衣，穿上白袍的他，增添了几分朝气。

从储物空间中拿出抽奖轮盘，安在15.6寸淡蓝色面板上，轮盘开始放大。

轮盘指针变小，其内，数以万计格子迸发出绚丽多彩光芒。

终于，轮盘放大到几十万倍后，一片区域，金光点点，红光璀璨。

金光内：仙丹、灵草、灵兽、仙术，百花齐放，数不胜数。

红光内：灵根、道体、仙天法宝、混沌体质，应有尽有，梦寐以求。

不看其余区域蓝天绿草白云，江小白深深呼出一口气，拿出一个竹筒，轻轻摇三下，抽出一根。

大吉：上上上上上上签。

江小白嘴角带笑，按了一下抽奖按扭。

轮盘指针呼长呼短，转了十几圈，变长，针尖指着一个白色格子。

【获得：香烟一包】

“莫慌，还有一次机会。”

再次摇了摇竹筒，抽出一根，定眼一瞧。

大吉：上签。

江小白按了抽奖按钮，潇洒转身去开门营业。

【获得：打火机】

推开木门，挂上录音机，打开开关，来回播放：

“这位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仙友请留步，进店即算上一卦，给多少看心意。”

“这位白壁无瑕、肤如凝脂、领如蜡挤、巧笑倩兮，勿入凡尘的仙子请留步，进店即算上一卦，前尘往事，不准不要钱。”

江小白搬着一张桌子放在店门口，摆上竹筒，瓷碗，他点燃一根烟，便回屋，躺在柜台沙发椅上，翻开一本卦象，皱眉摸着下巴推演。

书上只有一卦：卦无名，有相；太初混沌、遮天机；九丘四岛、揭谜语；归山藏易，无仚焉（xian）；大道地行，同源之。

卦象初期只有日期、地域、高山、店铺。

获得抽奖机会的卦象，经历多次推演，卦象越深奥，难懂。

江小白看了半晌，放下卦书，有客进门，亦是鬼登堂。

来人眉清目秀，书生打扮，手拿一根竹签，一眼扫过货架，略过大多武功秘籍，心底有底后，这才将目光放在柜台上，惊讶之余又有些羡慕，恭敬道：“仙长，敢问此签何解。”

大吉：上上上签。

江小白掐指一算，眉头微邹：

天无其相，人骨尸妖。朽凤人面，阴差护行。纸人祭拜，三尸亡形；冥……

“修士介入，天机遮蔽，卦象混乱，不过尸鬼……没砍过。”

江小白脑海中过滤一遍，看向书生，认真回道：“阳灯三灭，命不久矣，去城东乙字一号冥庄，乙字二号棺材铺，乙字三号扎纸铺，尚有一线生机。”

“啊？”青年一惊，随后哑然轻笑，摇了摇头，放下竹签，一枚铜钱，大袖一挥，走出杂货铺。

杂货铺门口，录音机循环播放。

过往读书人抬头挺胸，气宇轩昂，虽不是仙人，与仙无缘，但不妨碍他们走过去，放枚铜钱，抽根竹签，证明他们就是录音机口中的仙友。

当然，他们也清楚，竹筒内只有大吉签，便求个吉利，月圆之余，秋围争取中举人。

江小白点燃一根烟，轻敲桌面，疑惑：“县城修士没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