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不足惜
不过，好在还保住了性命，否则管玉颜也不会出手制止靳野。若是管家真想要他死，直接让靳野拍死自己，不就一切都了解了？
“辱我靳家者，死！”靳野冷眼看着朱二，一字一句道。
“靳家满门忠烈，英雄辈出，这一点，我管家也是极其钦佩的。”管玉颜又道，“朱二该死不假，却不该脏了靳公子之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还望公子让我管家处理，我管家必有重谢！”
“哦？”
管玉颜表情诚恳，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里也满是哀求，一般人绝对不忍拒绝。
可靳野并不是那种会被女色冲昏头脑之人，他沉吟片刻，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因为他听到了管玉颜口中的那句话——管家必有重谢！
记忆中，管家原本在怀远城能和靳家一较高下的家族，虽然武力不强，但是经商有道，掌控着怀远城的大半的经济产业。
但是近年随着何家势力的扩张，管家的利益渐渐有些受到威胁，两大家族明面上和谐，实则暗地里却是互相较劲……
“如此，我便饶那厮一条狗命。”心思电转，靳野突然笑道，“不过，我也有条件。”
“靳公子请讲，只要我管家能办到，绝不会有半点托词。”管玉颜松了口气，笑道。
“好，我这人是个直肠子，也不会绕弯，”靳野看了管玉颜一眼，暗道上钩了，“我也不要其他钱财物品，我只要一样东西。”
管玉颜一愣：“何物？”
“我需要管家的支持。”
“这……”管玉颜有些为难，抬头看了看三楼，上面依旧没有响动。
片刻后，她这才点了点头，从怀里取了一块玉佩信物交给靳野：“可以，靳公子若是有什么想做的，我管家必然会支持。”
嘶……听到这里，在场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万分。
要知道，背后有一个大家族的支持，就算是一头猪，都能有极大的能量。更不用说靳野这个靳家后裔，本就占了名分，若是有管家支持，那就是如虎添翼了！
“很好。”靳野摩挲着管家信物玉佩，显然也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却指着阿四，“这个人我要带走。”
“无妨，他并不是我腾霄阁之人。”管玉颜不置可否。
“那我就不打扰了。”靳野拎着阿四的衣领，如拎小鸡一般，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离开了腾霄阁。
靳野离开腾霄阁，众人没热闹看便都散去了，管玉颜领着朱二来到腾霄阁三楼雅间，雅间之内，早已有一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端坐在其中。
噗通……！
见了这中年人，朱二立刻跪了下去，匍匐在地，苦苦求情：“族长，我朱二一时糊涂，没想到那靳野如此厉害，脑袋发昏说了些胡话，还请族长开恩啊！”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我为腾霄阁卖命这些年的份上，饶了小的吧！”
原来这中年人，便是腾霄阁后台管家家主，管正南。
管正南看了朱二一眼，摇了摇头，语气平淡道：“来人，把朱二拖出去杖责五十，随后贬为下等奴仆，送回管家矿山去。”
门外两个侍卫闻言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着朱二，朱二哀嚎疾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叫声凄惨：“族长，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拖出去。”
管正南看也不看，挥了挥手，那两个侍卫登时就拖着朱二走了。
不一会儿，隔间便传来啪啪的木杖打在肉身上的声响，伴随着朱二的呜咽惨叫，过了好一阵才停歇。
“父亲，会不会处罚有些过了，朱二毕竟……”管玉颜眉头微蹙，不禁问道。
管正南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妇人之仁，颜儿，你要记住一句话，龙游浅水，或跃于渊，或翱翔九天，这才是龙。那朱二自己没有眼力，得罪不少人，这次处罚，并不算重，也不是为那靳野特意处罚他。”
“孩儿记住了。”管玉颜温顺的点了点头。
“去吧，以后这腾霄阁就交给你打理，”管正南对自己这个女儿自然满意，挥了挥手，又道，“对了，你可以和那靳野走得近一些，看看那何家反应。”
“是……”管玉颜点头，旋即离去。
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管正南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细雨，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十年前。
那一天，也下了一场雨，血雨。
他看着窗外，独自喃喃道：
何家这些年还是看走了眼啊，这条龙，已经脱困了。这何家会不会被靳野当做垫脚石……
御何而起，指日可待……
光明的背后是黑暗，不存在只有光却没有暗的世界。每一个繁华的大城市，也有一些黑暗地带。这种地方，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民不举官不究。
怀远城城东的贫民区，便是这样一个繁华之下的黑暗地带。
靳野拎着酒保阿四，往城东去了，而阿四看着脚下通往城东的道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牙齿战战的打起抖来：“靳少爷，饶了小的一命吧，靳少爷……”
他叫声凄惨，但在这小小巷子里，却没有人能听见。
两边都是高墙院落，富贵人家，昏暗的小巷内，也只有两人，靳野一言不发，将其扔在地上。
“靳少爷，我也是受人威胁，无奈之下才做出这等混事！”阿四跪在地上，头像捣蒜般磕着，很快额头上就渗出鲜血，“那毒药是何家公孙先生交给我的，他把我家人抓了起来，我若是不按他所说的做，我全家都会没命的……”
靳野心中冷笑，他心中早有猜测，此时听见阿四所言，顿时有了底细。
公孙先生是何子言的人，契约还有半年生效，何家绝不可能将这么大的产业拱手让人，因此，无论如何，靳野都必须死。
他一死，皆大欢喜，何家以及其他和何家有来往合作的家族，便少了一个心头大患。
这一石二鸟的计策，果真不错！
“靳少爷，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靳少爷，真的，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阿四满脸的血，不停的磕头，也没有半点想要逃跑的念头。
靳野连锻体九重巅峰的腾霄阁打手都能一拳击败，要对付他，只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于靳野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因此才不断求饶磕头，即便是额头破了血流满面也不敢停。
“当时你下毒时，就应该考虑到，我若是没死，回来复仇你会有怎样后果。”靳野冷冷的看着他，语气冰冷。
对付敌人，他从来不会仁慈，这阿四看似可怜，却更可恶。如果不是靳野拥有龙魂力量，将那毒药净化，那死的就是他了。
“公孙老狗给了你多少钱？”靳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一百两黄金。”阿四颤抖着说道。
靳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这一百两就算被你挥霍不少，余下的也足够你家人好好过一辈子了。”
“靳少爷……你！”阿四闻言，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如抖筛子一般，面如死灰。
他不是傻子，靳野语气中的杀意已经十分明显，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啊，公孙先生救我！”
突然，阿四脸上表情一换，惊喜起来，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朝靳野身后喊道。
这是阿四的最后一搏，其实靳野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他想在靳野回头的一瞬间，他能跑出这个巷子，至少光天化日之下，靳野要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是，一只大手毫不迟疑的掐住了阿四的脖子，他如同一只被人拎着脖子的鸭子一般，张大了嘴，眼睛暴突。
“哼！”靳野抓着阿四的脖子，将其提起来，阿四双脚在空中乱蹬，双手死命的击打靳野卡住自己脖子的右手。
但此刻靳野这只手，如同钢铁浇铸一般，任阿四如何使劲，也掰不开半分。
终于阿四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了，眼睛里的光芒也逐渐消散，吐出舌头，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嚓。
靳野手中用力一捏，结束了他的痛苦，阿四四肢无力垂下，脑袋歪在一旁，已经毫无生机。
随后靳野从阿四怀里摸出一个精致口袋，这边是公孙先生交给他的一百两金子。
只不过，如今口袋里只余下不到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