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象
当棺材入土的一刻,我大喊一声,爹,您走好!将手里的花盆摔在地上。
但我并没听到哗啦的声响,转头一看,花盆只是在地上轱辘了一圈,没有摔碎,洛梵皱着眉头,捡起花盆在手里掂了掂,交给我让我再摔一次。
我很诧异,刚才我用很大的力道,按理说应该粉碎,我鼓足力气,猛地一摔,这次,花盆摔得稀碎,但洛梵的眉头却拧成一个疙瘩,似乎有所蹊跷。
入土为安后,我求奶奶放了娘,奶奶沉了一口气,摸着我的脑袋,好孩子,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奶就放了她。
当奶奶打开柴房门时,我娘瞪着红彤彤的眼睛,举起锄头,对着我奶奶的头就是一下,我顿时懵了,鲜血四溅,我奶奶半张脸全是血。奶奶捂着额头,阻止不了溢出来的血,顺着干枯如树根的手指流了下来。
“跑”娘举着锄头,对我吼了一个字,跑!语音十分沙哑。
娘还想打我奶奶,被一帮人拦住,我不知如何是好,奶奶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指着我娘发狠道:快,快来人,把这个贱货绑了,我要弄死她。哎哟
洛梵眼疾手快赶紧挡住我奶奶,大婶,你头上的伤不止血很麻烦,快去卫生室。
我看着娘被一帮人捆了起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大声对我喊,跑……跑!声音是沙哑的恐怖。
我随着众人去了卫生室,奶奶额头被划出一条大口子,缝了6针,头上裹着纱布,在回来的路上骂骂咧咧,这回谁求情也不好使,我非宰那个贱女人,克死我儿子,还想害我。
当我们回到家时,发现柴门敞开着,里面没人,我奶奶大声质问,那个贱女人呢!
街坊们说我娘挣脱绳子,从厨房抄了一把菜刀跑出去了,没人敢阻拦。
我奶奶当时惊愕,手直哆嗦,大声疾呼,不好了,不好了,那个贱女人要祸害我儿子。
我们一帮人赶紧向门外跑,来到坟地后,所有人都慌了,我爹的坟被挖开,棺材盖也被掀开,娘攥着菜刀趴在我爹尸体上,而我爹的头颅却不见了。我奶奶看到这一幕,一口气没接上,直接晕了过去。
我跳进棺材里,将我娘翻过来,脸色铁青,气息全无,我当时就跪在棺材里哭。
洛梵也跳了进来,扒开我娘的眼皮,用力推了我一把,不知,等你奶奶醒了,就说你娘死了。
见他神色紧张,我急忙问到我娘怎么了,他向我试试脸色接着抱起我娘跑了出去。
我奶奶过了两个小时醒来,睁开眼睛就开始骂我娘,骂了一通之后将我叫到身旁,不知,你娘死了没有。
我哭丧着脸,连连点头,称爹的头颅找不到了,身首异处,然后大哭起来。我痛哭流涕,总算把我奶奶糊弄过去了。
等我看到了洛梵问起我娘死了没有,似乎避免这个问题,让我别问。我爹的死也很蹊跷,我奶奶是农村妇女,死不瞑目是入殓大忌,奶奶不可能不知道,这般匆忙的下葬,肯定有问题,而我娘死前的怪异举动,更说明问题。
洛梵劝我别住家里,我摇头拒绝,一夜之间,父母前后脚故去,眼下,世上只有奶奶一位亲人,我不可能弃她不顾,而家里还有两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
夜间,我回到房里,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都是我娘受欺负的画面,心里一阵酸涩。
忽然,我的房门推开一条小缝,我眯着眼睛向门外看去,
只见,奶奶一脸阴沉望着炕这边,往日慈祥的面孔不见,而是一张阴森恐怖的脸,看一眼就让我毛骨悚然。
想着白天我娘反常的情景,该不会是我奶奶有问题吧!穿鞋下炕,尾随着奶奶一路来到坟地。
白天的时候,我爹的坟被挖开,就没填上,只见,奶奶直接跳进坟里,将棺材盖掀开,奶奶身手矫健,根本不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而那需要多人抬起的棺材板,奶奶却轻松抬起。
我躲到一棵树下听见奶奶正在对我爹的无头尸体说话。儿啊!你的命好惨,只要能把头找回来,娘一定让你活。
我顿,心惊肉跳,不禁让我想起,我爹死不瞑目,娘对奶奶施毒手,还开口说话,然后又割了我爹的头颅,难道我娘知道内幕?
我看不到奶奶在我爹棺材里干什么,等她爬出来,就开始重新填坟,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一早溜回家。
直到天色快亮,奶奶才回来,将我的房门推开一条缝,阴森的双眼充满了恐怖,向炕这边望着,好在奶奶只是看了一眼,确定我熟睡就关上房门。
太阳升起,这一宿我都没敢睡觉,奶奶招呼我起床吃早饭。
一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肉粥,我们这里肉食比较少,家禽牲畜只有过年过节才舍得宰,粥里面的肉一般都是山上的野味。
这几天,我们家都在忙活丧事,没有时间上山打野味,这肉从哪来的?
我喝了一口肉粥,肉的味道怪怪的,有些腐味,就问了一句。
奶奶拿着笤帚进来扫地回应我说,是我爹生前打来的狐狸肉,让我赶紧吃。
我也没多想,颇有些感动,在这之外只有奶奶疼我了,我爹以前打来的,想必存放时间不短了,吃完早饭,我就以谢礼的借口出门。
我来到洛梵家,问他我娘到底在哪,他让我安心,这个村对我娘来说简直是灾难,已经把我娘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然后,他的表情很怪异,盯了我几秒钟,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洛梵看着门口,喘了几口气,对我说道:不知,你的处境很危险,最好离开村子,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