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 谈判 备战
秦国,莫城街头,两个秦人扭打在一起。
“你再说一句丧气话,我锤烂你的嘴!”
“事实…事实不就是这样吗!莫城马上就是楚国的了!咱这些老秦人再不跑,等楚军来了,楚人来了,这里也变成楚国地界的时候,我们都得变成下等民!”
“君上不可能把莫城交出去的!我大秦要同南蛮死磕到底!”
“毫无意义!你没看到吗!楚军有帝皇级异兽!根本打不过!”
“我看你就是那异兽变的!我今天就替大秦除了你这个祸害!”
……
自从昨日,秦魏联合舰队在会战中落败后,这样的场景无时不刻都在莫城上演着。
无论是逃离还是死战,两种言论里其实都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
“混沌,在上古神话中是巫皇蚩尤阵营的帝皇级异兽,残暴,邪恶,善欺诈,号真理之神。”
“相传混沌本体似人形,通体无肤,无目无耳,可化身为人,言人语,惑人心。”
……
炽龙号船舱内,几人围着桌子,孟狄在中间翻阅着书籍,给众人讲解着。
“混沌…九婴…穷奇…”谷风扫了一眼,问,”老孟这是什么书?山海经吗?”
孟狄合上书,指着封面说:
“这是《山海见闻录》,是齐国探险家历史学家乌於子所著…书上详细记载了乌於子先生游历地面二十年间的所见所闻…”
“这么说,书上记载的那些异兽都真实存在于地面的吗?那个什么乌贼鱼…他都亲眼看到过?”谷风问。
“是乌於子先生…”孟狄纠正道,“甲级及以下等级的异兽是有机会看到的,等级越低数量越多,但帝皇级的神兽,就只能从地面人代代相传的传说里听到了…”
“那么,昨天那些异兽极有可能是混沌?”魏雨棠问。
“也不一定...毕竟谁也没见过混沌的真身...”
魏雨棠拿出几张照片摆到了桌面上,这是会战时战机在空中拍摄的照片,她指着照片上的黑影说:“你看,像人形,能蛊惑魏国舰队叛变,这些不都是书上所讲的特征么?”
嬴政在角落里坐着抽烟,淡淡的说:“如今楚国有帝皇级异兽相助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了…不论是不是混沌,秦国这次,必定是要败了…”
“不一定…魏国舰队不过折损四分之一,秦国加上魏国,仍是优势!”魏雨棠说。
呵…
嬴政苦笑一声,“长公主殿下,您难道还不明白,秦魏联军早已瓦解。”
“瓦解?怎么可能!”
“从一开始,就有异兽潜伏在你们魏国的舰队里,一直到开战他们才现出原形然后同化了其他人。当时我想不通,既然有如此强大的能力,那为什么它们只朝后方打了一轮齐射便撤了,现在我想通了,它们目的已经达到了…”
嬴政弹了弹烟灰,接着说:
“它们已经提醒了魏国舰队,它们的同类如同定时炸弹一般渗透于你们内部…这样的情形下,魏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继续参战…瓦解秦魏联盟便是它们的目的…”
“可是…”孟狄挠了挠脑门,说:“楚国这么想和魏国争霸…为何不乘胜追击,将魏国舰队一举击溃呢…此举更像是为了使秦国陷入独自应战的局面…这…不像是楚国想要达成的目的啊…”
“那不是楚国的目的,而是墨台的…”嬴政说。
“什么?碎镜阁怎么跟楚国扯上关系了?”魏雨棠说。
“你们不知道,这场战争其实就是墨台的人挑起来的…没有墨台的相助,你觉得楚国能有胆量单挑秦魏联军?想都不用想,那些异兽就是墨台的人搞出来的…”
说完,众人陷入了沉默。
哗——
冲水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
“厕所没纸了!”
千屿大喊道。
昨天船上的发电机故障,冰箱里的蛋糕全部坏了,她又舍不得扔,于是哐哧哐哧全炫完,结果今天一整天都住在了卫生间里。
“谷风!给我送纸来!”
“啊?”谷风满脸问号,“干嘛要我去给你送纸啊!”
“你是最低级的船员,船上的杂务就该由你负责!厕所没纸了也不添上!赶紧给我送过来!”
“不是你整天坐在那里把纸用光了吗?而且问题的点不是这个啊喂!我…我一个男生为什么要给女生送纸啊!”
“少啰嗦!”
……
谷风撕下一截纸,懵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鞠躬,将纸呈到魏雨棠面前:
“劳烦…劳烦您…”
孟狄赶忙伸手制止:“谷风!她可是…怎么能让她…”
……
魏雨棠接过来,低头看了半晌,此刻,手里的纸像极了白旗。
啪!
她一下把纸甩到谷风脸上,指着嬴政大声说道:“魏国不会认输!不会抛下秦国的!”
看着魏雨棠那副模样,嬴政似笑非笑的回了句:
“十多年前就抛下过一次了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魏雨棠不知所措的看着嬴政,想了好一会儿,说:
“当年…当年那件事…你和成蟜不是因为我母后搭救才活下来的不是吗!哪里抛下你们了!”
嬴政脸沉下去,他捻灭了烟,说:
“当年魏家分明早早就知道会出事,却只是自顾自悄悄包船离开了咸阳城…多少不知情的人在那一晚惨死…这么多年了,你们魏家从不觉得自己有责任?”
魏雨棠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嬴政起身椅子发出咯吱的声响,她才伸出手,说:
“难道…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和我联系,是因为这个?”
嬴政又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长公主殿下误会了,嬴政是被放逐之人,整日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生存,故人,无暇顾及。殿下快请回吧,魏国舰队此刻应该就要动身回国了…”
说罢,他便一个人走出了舱室。
魏雨棠又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向孟狄,走过去说:
“孟先生…你跟我走一趟如何…”
孟狄:“啊?长公主殿下这是…”
“跟我一起去说服我父王,不要撤兵,就像那天你说服他出兵一样…”
孟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摆了摆手,说:“殿下…当初我拍着胸脯说,此仗必胜,必定能让魏国立威…可现在呢?让魏王出了这么大的丑,你们魏国不杀了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可是,可是…”
……
嬴政快步走在莫城街头,此刻他的心情很乱,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像在寻找什么。
他来到一处酒楼,进到一个厢房内,点了一壶酒,一盘牛肉,三副餐具。
一连七杯酒下肚,他低着头,说:
“进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隔壁。”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了,走进来两人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
刘山拿起酒壶,给嬴政满上。
嬴政一口喝完,脸有些红了,说:“从洛邑到大梁,再从大梁到莫城,你们一直都跟着我,以为我没发现么?”
啧啧...
“阁下的反侦查能力,很可怕啊...”
嬴政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说:
“刘兄,我问你一点事儿,希望刘兄如实相告。”
“你问吧。”
“墨台那帮人在搞什么,你知道么?”
刘山想了想,说:“了解一些内幕,但不多...”
“那我问你,昨日攻击魏国舰队的,是不是就是十多年前攻击咸阳的异兽?”
刘山迟疑片刻,看着嬴政发红的脸,他点了点头。
“没错,都是帝皇级异兽,混沌。”
嬴政端着酒杯定住,一动不动,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烟盒,打开空了的火柴盒扣了好几下。
嚓
刘流递上了一根点着的火柴,嬴政凑上前点燃了烟。
呼——
“混沌…”嬴政说,“和那墨台是什么关系…”
刘山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墨台最近几十年都在秘密研究关于羽器的项目…而那天去游说楚王的两人中,那个叫墨冷的第二使徒,就是此项目的高层…”
嬴政:“那你们朱台作为墨台的对手,没有做相对应的研究么?”
刘山顿了顿,说:“这个…我和流儿刚进朱台也没多久,这样的高级机密我们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有是肯定有的。”
嬴政:“墨台都把羽器应用到战场上了,你们朱台不做点什么?”
刘山摇了摇头:“这…到目前为止,朱台高层都没有作出太大反应…”
“那么,秦国这次必败了。”
嬴政熄灭了烟,又倒上了一杯酒,酒壶空了,他招呼店小二续上。
“少喝点吧…”刘山劝道。
刘流凑到刘山耳边,小声说:
“赢公子不是说,秦国的事和他没关系了么,怎么现在这副模样…”
嬴政一口闷了酒,喊道:“小二!搞快点!”
刘山小声回道:
“此番模样,不是为秦国,是因为混沌…当年,混沌伪装成嬴异人,在咸阳城大肆屠戮…嬴公子的半数直系族人,包括他的生母,都死在混沌手里…时隔十多年,混沌又一次出现…想必是…”
“帝皇级,毫无办法…秦国此时应该已经在和楚国谈判了…”嬴政自顾自喃喃着。
刘山看着嬴政摇摇晃晃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手里不是也有一个帝皇级么…”
听到这句话,嬴政像是突然清醒了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山。
二话不说,他立刻起身朝外面走去,迎面撞上了送酒来的小二。
“客官…您…您的酒…”
“留给他俩喝!”
……
此时,莫城令府,楚相和秦相吕卫正对坐着,秦相脸色十分难看。
“割让莫城如此大的事…还请楚相大人多给些时日容我君上考虑啊…”
楚相冷笑着:“当初贵国可是信誓旦旦接下了战书,战书上所写内容难道秦相没看过么?打不过,就得割让莫城,有何考虑余地?莫要再拖延了,秦相...”
说着,楚相起身走向墙边,端详起墙上的莫城群岛地图。
“我王说了,秦国再不同意便即刻登陆莫城,届时秦国败了,我军可是要屠城的…”
“.…条约,就在秦相大人面前,玉玺,大人也带来了,只要大人轻轻盖一个章,即可免去莫城生灵涂炭之下场…秦国将士也不必白白牺牲…”
秦相低头看着桌上的条约,一言不发,他身旁的匣子里,放着的是秦国玉玺。
“秦相大人,别抱幻想了,一个小时前,最后一批魏国舰队就已经撤了,大人不会以为单凭秦国能与我大楚抗衡吧?”
秦相面无表情,打开了匣子,双手颤抖着将玉玺捧起。
楚相回头,静静看着,嘴角上扬。
……
“放下玉玺!”
……
此时,嬴政三拳两脚放倒了卫兵,冲了进来。
秦相和楚相都转头看过去。
只见嬴政摇摇晃晃地走上阶梯,那几个卫兵爬起来,紧随其后。
“吕不韦!你要想对得起你这个名字!就把玉玺收起来!”
嬴政努力站定,指着秦相大喊道。
“此人…是…”楚相问道。
嬴政眯着眼,死死盯着楚相,盯了片刻,将手指向他:
“该死的蛮子!不想死就给我给我爬一边去!”
楚相被嬴政的怒吼声吓的后退了几步。
秦相则是把玉玺放回匣子里,起身快步朝嬴政走过去。
“好大的酒气…大白天的,喝了多少这是…”秦相扇了扇风,“公子来这里作甚…”
嬴政呼了一口气,说:“成蟜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同意割让莫城了?”
“…还在谈判呢…你先回去歇息,莫要惹事…”
“谈判个屁!玉玺都给你带来了!那枚玉玺跟了秦国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几百年盖了几百个印,尽盖在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上!”
秦相挥手示意卫兵过来。
呛!
嬴政拔出佩剑,高举着,大吼:
“秦公剑在此!谁敢造次!”
秦相应声跪地,府内的其他秦人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秦公剑是秦国的镇国之剑,象征着秦国之佑神以及秦人列祖列宗,凡是秦人见了是必须跪的。
嬴政举着剑,朝着府内除了他以外还站着的那个人走去。
楚相一步一步后退,面色惊恐万分,直到背靠着墙壁,再无路可退。
“你…你要干嘛…我…我可是楚相…”
嬴政恶狠狠地盯着他,秦公剑的剑锋冒着寒气,离楚相的脖颈仅有分毫的距离。
嬴政站定,冷冷的说:“回去告诉楚王,从今日起,大秦再不会让出领土分寸。三日后,秦军将在莫城恭候楚军,楚军要是不怕,尽管登陆便是。”
嬴政缓缓放下剑,楚相仍在浑身颤抖着。
“滚吧!”
……
……
莫城港口。
千屿眼睛冒金星,迈着绵软的步伐,走在港口的集市里。
肚子都清空了,好饿…
她走到一个摊位前,伸手拿起了一个包子。
“客官要来一笼包子吗?”
店家笑着探出头来,看到千屿的一瞬变了脸色。
不远处,一辆水车停在了炽龙号的旁边,卖水人扛着管子上船,把管子接在船上的储水罐上,水顺着管子一路流进去,过了十多分钟才停下。
“多少钱老板?”孟狄掏出钱包。
“一立方一枚金币,十五个立方,嗯…算你十四枚吧…”
孟狄数了数,拿出十四枚金币递了过去。
“什么水啊?这么贵?”谷风问。
卖水人收起金币说:
“这可是天然水,自然贵了…不过我说,这天岛的船,基本都是用圣泪的…像你们这样花大价钱全用天然水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罢,卖水人拎着管子离开了。
谷风问孟狄:“圣泪?圣泪是什么…”
“圣泪就是云川族人的眼泪…”孟狄答道。
谷风还是很疑惑,孟狄看了看他,说:
“你知道对于天岛的这些飞船的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谷风思索片刻,说:“蒲灵?”
孟狄摇了摇头:“是水。”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只要有人在,且人的体力充沛,蒲灵就不成问题,可是无论蒲灵蒸汽机,还是对于人来说,水都是不可或缺的…”
“…而水在天岛是很稀缺的资源,仅凭水库积攒的那点雨水,不足以供应所有天岛人的需要,况且水库的水还会因为地下渗透和阳光照射大量流失…”
“天国时期就有人研究过,天岛上如此缺水,云川族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后来他们发现了,云川族人的眼泪竟然有复制水的效果…”
孟狄举起一根手指,“…仅一滴圣泪,即可复制出将近一立方的水…”
“从那以后,圣泪就被列为了掠夺对象,云川族成为奴隶,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一直到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
“如今天岛战事不断,驱动那些战争机器的虽然是蒲灵和水,但本质就是圣泪…为了这庞大的需求,有人甚至专门研发了眼泪采集装置,很多云川族人一生都戴着采泪器,一辈子都是生产圣泪的工具…”
谷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孟狄,说:“原来如此…船长花大价钱让我们买天然水,就是因为这个啊…他不想用圣泪,因为千屿也是…”
谷风看向不远处的千屿,发现她正在与商贩争吵,他思索片刻,伸出手,说:
“老孟,给我一枚金币…”
“啊?你要干嘛…这可是公款…”
“给我就是了,就当我预支工资了。”
……
“你这个白毛小畜生,竟敢乱动我的包子!你摸了谁还愿意买!”
“我说过我会给你钱的,我要买包子!”
“不卖!我做的包子下了你这白畜的肚子,简直是侮辱了我的手艺!”
……
千屿和包子铺老板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谷风走过来了。
“老板,买包子!”
“诶!得嘞!客官您要多少…”老板的变脸的比川剧还快,刚才怒气冲天,立马笑呵呵的,然后又突然愣了一下,“欸?我认得你…你…你是乱斗大赛的谷风对吧!”
谷风:“一笼包子,肉馅的,赶紧的。”
老板一边拿出纸袋装着包子,一边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我可是你的超级粉丝啊!没想到你真的在莫城!”
“来,谷风大人,一笼包子。”
谷风接过包子,递到千屿手里,然后笑了笑,突然一巴掌呼到了包子铺老板脸上,力度很大,一下子直接把他扇倒在地。
千屿惊讶的看着他,只见谷风缓缓老板走过去,蹲下身子。
“谷风大人…您…您这是…”老板捂着脸,满眼的疑惑和委屈。
“抱歉,我最近脑袋出了点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卖包子的就想揍一顿…”
谷风假笑着,掏出金币放在手心,递了过去,说:“来,一笼包子,再加上刚才那一巴掌,这些钱应该够了…”
包子铺老板看着谷风手里的闪闪发光的金币,立马又展示了一波变脸,贱兮兮的伸出双手:
“谢谷风大人赐打!能被大人打是…是我的荣幸!嘿嘿嘿嘿…”
他的声音因为红肿的脸和缺了的牙齿变的很是搞笑,谷风这时突然又将金币握住,说:
“等一下啊…既然你是我的粉丝,那我就特别为你加工一下这枚金币吧…”
说罢,谷风闭上双眼,缠着绷带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握着金币的拳头缝隙间冒出气体…
不一会儿,他摊开手,只见刚才那枚金币已经在他手里化成了金水,正呲呲的冒着泡。
“来…拿着…”
说着,谷风将手掌缓缓倾斜。
眼看滚烫的金水慢慢流动,包子铺老板吓得立刻收回了手,摩挲着屁股向后面退去。
“干嘛?不要啊?”谷风问。
老板又变出一副苦瓜脸,连连摇头。
呵…
谷风冷笑一声,起身说:
“那你可不要去报官说我们买包子不给钱啊…”
“是是是是!不敢!不敢!”
说罢,他带着千屿扬长而去。
回到炽龙号上,谷风将凝固了的金币又还给了孟狄,孟狄拿着那块歪七八扭的小金饼,摸不着头脑。
“抱歉,变不回去了…不过金子嘛…什么形状都有用…”
千屿拿着包子,脸上泛着一丝红晕,默不作声的走进她的舱室,关门前,她小声说:
“包子钱…我…我会给你的…”
“哎呀不用,我又没花钱…”
“我说了会给的!”
砰!
门关上了,吓了两人一跳。
“你…你怎么她了…”孟狄问。
谷风挠了挠头:“没…没怎么啊…她这人…脾气一直都这么古怪么…”
孟狄点了点头:“嗯…反正从我们第一天认识就这样…”
谷风不明所以,准备回舱室休息。
“哟,小子,不错嘛…我不在你都能独自发动能力了啊…”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谷风赶紧走进房间。
砰!
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把孟狄吓了一跳。
“嘶…这俩人,什么情况啊…一个个的,当门不会坏还是怎么的…”
……
“卧槽…这么多天你死哪儿去了…”
谷风在脑海里质问道。
炽先生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不想理你,躲几天…”
“啊?我招你惹你了?”
“你好意思说!”炽先生骂道,“我说你这个小子,逃避现实的烂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我…怎么又…逃避现实了…”
“你自己想想!”
说着,炽先生在谷风脑海里调出了一个画面,那画面里,刑天正朝着谷风飞奔而来,而谷风却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自己看看,你逃避现实的性格已经深入潜意识,那天遇到这样的危机,你的大脑居然本能的宕机了!要不是我及时接管,咱俩就完了!”
……
“我又仔细翻看了你的记忆,我发现,你空有一身学习天赋,却什么都只是随便学一学,遇到瓶颈就开始逃避,怕麻烦,怕失败,从不主动,总是被人推着走,被老师推着学,被教练推着训练,推着参加比赛…”
“这一切,都是从你父亲开始变化的那一天起开始的,而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够了!你以为你谁啊!以为能看穿我的脑子就以为了解我吗?!我只不过想按部就班平平淡淡度过一生有错吗?!”谷风怒了。
……
谷风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直到炽先生叹了口气,说:
“那天在街头你以为你父亲会被警察击毙,不顾危险要去阻止,当你得知自己的世界毁灭,想到被处决的父亲,想到生死未卜的母亲和妹妹,你也想要回去阻止一切…”
“…还有刚才,见到受欺负的千屿,你也主动去帮她出气…”
“…其实,你不是胆小,不是真的想要逃避一切,年少时的你,更不是你口中那个想要平淡度过一生的人。只是因为那些变故,当你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变化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就开始习惯了逃避,把真实的自己锁在心底…”
“真实的你,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吗?”
“而当你发现自己有能力改变些东西的时候,你就开始想要主动做些什么了不是吗?”
谷风沉默着,趴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
“把枕头给我拿下来!”炽先生呵斥道。
“我告诉你,我所赋予你的能力,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甚至于世界之外的世界!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你所能掌控能力的上限,取决于你自己!”
砰!
突然,门又被重重踹开,谷风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嬴政走进来,身后站着秦相吕卫。
“我的船长大人啊…这门有什么罪过么…你们一个个的…”
孟狄捂着脸,叹了一口气。
嬴政摇摇晃晃,指着谷风,回头看着秦相说:
“吕不韦,此人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秦国的胜算!”
说着,嬴政突然一个单膝跪地,朝着谷风一拜:
“谷风!”
谷风一时间手足无措,看着眼前的情景,百思不得其解。
千屿听见动静也走出来,她和孟狄一起探头看进去,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嬴政这副模样。
谷风赶紧上前扶住嬴政:“船长…大人…您这是…”
“我嬴政,今日求阁下一件事…”
“您说…您说…”
嬴政顿了顿,表情很认真的说:
“请阁下为秦国而战!将那些异兽统统!一只不剩!全部抹杀!”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谷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浑身酒气,但他的眼神是何其坚定,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即便是在请求,他整个人也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谷风闭上眼,和脑海里的炽先生相视一眼,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好,我答应你。”
嬴政起身,表情有些意外:“我…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谷风笑了笑:“我会去的。”
秦相说:“阁下可想清楚了,要去的可是战场,要面对的是楚国的千军万马,枪林炮雨,还有帝皇级异兽,混沌…”
“想清楚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此刻我确实应该做点什么…”
……
……
晚上,咸阳宫大殿,秦君紧急召见秦国的将臣们,他们等候了一会儿,看到一个酒蒙子摇摆着走了进来。
“那个不祥之人怎么会来这里…”
“隔老远就能嗅到酒臭…啧啧…”
“怎么说也是我大秦嬴氏子孙…大殿之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就他这个样子还说是预言中的那个人…简直是笑话…”
……
大殿上,众人对着那酒蒙子指指点点,议论着。
“草民,嬴政,拜见秦君…”
嬴政努力站定,朝着秦君,他的弟弟嬴成蟜作了一揖。
从莫城到咸阳乘船一路奔波,在船上又饮了两壶酒,这下子作揖差点没站稳,几个踉跄。
众人咋舌,摇着头。
秦相吕卫赶忙上前扶住他。
“相邦大人,寡人叫你同楚国使臣谈判,可为何突然又收到了楚国的决战书…给相邦大人致电也不回应,还突然带着他…”秦君嬴成蟜说。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决战书?”
“怎么回事?不是都同意割让莫城了…”
……
嬴政笑了笑:“抱歉了诸位,鄙人已将条约撕毁,将那楚相轰走了…”
话音一落,殿内哗然。
“什么!?撕毁了条约?!”
“完了…完了啊…这下楚国不只要莫城了,恐怕连咸阳都要割了去…”
“天啊…果然是不祥之人,在这大秦生死存亡之际,竟让他突然出现了…”
“大秦要亡啊…”
……
嬴成蟜也是一脸震惊,站了起来,指着嬴政:
“嬴政!你…你…你有什么资格干涉秦国的国事!将秦国置入绝地!”
“嬴成蟜!怎么?当上了秦君,连我这个兄长都不认了?”
嬴政大喝一声,嬴成蟜一下子愣住了。
“大胆!你个流放之人,岂敢直呼君上之名讳!对君上大不敬!”
“来人!叉出去!车裂!”
大臣们呵斥着。
“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只会苟且偷生,丧权辱国,吸食秦国血肉的老东西!”
嬴政举着手,指了一圈,大骂着。
“秦国任人宰割数百年,近百年来大秦忍辱负重,励精图治,变法图强!眼看秦国终于要站起来,此刻却又要跪下去!这一百年几代老秦人努力换来的强盛国力,不是用来喂饱你们这些鼠辈的!你们这些人,才该统统车裂!”
嬴政的吼声在整个大殿回荡,振聋发聩,有些人竟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而也有些人却突然感觉一阵热血涌上额头,秦相吕卫就是其中一人,他看着嬴政,眼睛里泛起了光。只是看嬴政还要借着酒劲继续,他赶忙上去制止:
“公子,罢了…正事要紧…”
说着,秦相走上前,说:
“君上,秦国能与楚国一战。”
秦相说话,众人这才缓过神来,立马又开始议论。
“一战?如何一战?”
“且不说楚国数倍于我之军力,我军毫无胜算,如今更是冒出了异兽!拿什么打!”
“是啊!听说还是帝皇级异兽!”
“没见到那魏国舰队被打成什么样吗?”
“我看这不祥之人就是异兽所化!撕毁和约,惹得楚国大怒要同秦国决战,还来这里妖言惑众…”
“是啊…是啊…赶紧把他…杀…杀了…”
……
嬴成蟜示意众人安静,缓缓坐下,说:
“相邦大人,秦国同楚国决战,有胜算?”
秦相回答:“回君上,有。”
“胜算为何?”
秦相在大殿内走起来,说:
“此次会战,楚国是得碎镜阁墨台相助,而据臣调查,会战中所现异兽,即为墨台所研制羽器之能力…”
走到嬴政面前,他接着说:
“而掌握羽器者,公子政麾下也有一人…而那人已答应为秦国而战。”
嬴成蟜思索片刻,说:
“可就是乱斗大赛与刑天鏖战的那位…”
秦相点了点头:
“没错,君上,有此人相助,秦国定能与楚国一战。”
说完,众人安静下来,大部分人眼里似乎都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也有人保持质疑。
“唔…若真是如此,确实可以打打看啊…”
“利用异兽打仗的先例,也不是没有…只是异兽不好控制,并非主流战术…若是异兽之力真能被人所掌控,那么的确有可行之处…”
“能和刑天那样的怪物对阵,实力想必也不弱啊…”
“可是,在会战中可见,那混沌可是会瞬间转移之术,随意穿梭于各艘战舰之间,秦相所说那人可不会飞啊…”
“是啊,而且我记得那人同刑天对阵之时可是落于下风啊…混沌,他打得过吗?”
……
听着众人的议论,秦国大将军走上前,说:
“君上,若真真如相邦大人所说,得此人相助,秦国的确可以一战。”
嬴成蟜说:“大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大将军回答:“君上,臣以为,我军应当退守莫城,不同楚国作舰队决战,而是与楚国打登陆攻防战。一方面,我军同楚军陆军实力相差没有舰队那般悬殊,且登陆作战中,地利在守方…”
“另一方面,陆地上也方便那人施展能力…”
……
“好!说得好!不愧是大将军!秦国总算还是有称职之人…”
嬴政拍了拍手,大将军所说跟他所想完全一致,这让他很是欣喜。
大将军也回头向嬴政点头致意。
此时,一个大臣走出来说:
“连甲级第一位的刑天都打不过的家伙,能打得过帝皇级巫皇阵营之第四位,号称真理之神的混沌吗?”
“是啊是啊…”
一些人附和着。
嬴成蟜想了想,问道:
“相邦大人可知那人所掌握的是何种异兽,是何等级?”
秦相微笑着,顿了一顿,说:
“那人所掌握之异兽,即在上古部落大战中一举扭转局势的...”
“帝皇级天帝阵营之第一位…”
“号,人造神!”
“炽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