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
二二年,高考失利,拖着行李踏上火车,去另一个城市复读。
清晨六点的火车,天色有些昏暗,坐在座椅上眯着眼睛打盹,车厢传来微微的颠簸感,工作人员推着餐车从我身边走过,轱辘摩擦地面的声响有点使我心烦。
睡不着,旁边一股清香传来,看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长头发,皮肤白净,望着窗外发呆,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气质不错。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但又觉得不好意思,重新闭上眼。想象着女孩的美丽和自己高考的失利,一种落差感袭来,形成了自卑。索性闭着眼。
有点不记得时间,事情发生的突然。先是眼前一亮,继而是一声巨响,人群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叫。火车的车厢被某种力量切割开来,只有零散的铁皮相连,因为巨大的惯性,火车来不及停下,甩出铁轨的同时,自身慢慢对折。
几乎是巨响的同时,风涌入车厢,把我按压在座椅上,我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让我活下去。
之后脑子一片空白。
朦胧间有什么东西在抱着我移动,有心想睁开眼,眼皮却不争气,全身害怕地颤抖,有一种落入地狱的错觉。
一会脚尖踩到了大地,身体整个软下去,跌坐在地上,缓和了好一会,才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努力睁开双眼,看到了惨烈的一幕。
我在一座高楼的顶端,往下望去,火车整个对折,铁皮皱褶,钢化玻璃碎了一地,到处都是血红色的液体,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血,我看着满地的血有些发懵,脑子一时间处理不过来。地上还有一些破碎的衣服,我看了一件小孩子的粉色帽子,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血迹。
我呆站在高楼上。
我想尽快从楼上下来,却迈不开步子。楼大概有十多米,往下看,绝对的落差感压的我喘不上气。更让我窒息的是,一个黑色的如同影子的东西正在楼体边缘往上攀爬,我有一种直觉,下面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人。
它爬的很快,四肢协调,但看起来不自然。
我吃惊地盯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这时一声枪响,不知道哪里有人放了枪,我被吓了一跳,那个东西挨了一枪,身形一顿,但没有停下来。
那个开枪的人又连开数枪,那个东西最终掉下去了,在地面上胡乱挣扎。
我不敢下去,只能在楼上呆着。我需要时间来缓和。有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是脚步声,我转过身去、看到了全身黑衣的女孩,长头发,面容姣好,皮肤白净,是火车上看到的那个女孩。
她提着一把ak,很明显,枪是她放的。
我脑子里有许多事情想问,但脑子一抽,没有先问她是谁,刚刚发生了什么,而是问了一句,你带着枪怎么过的安检。
问完我就后悔了。
“我是行驶途中上的火车。”她说。
“哦。”我心想,她声音还挺好听。
“跟我走吧。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她对我说。
虽然她很漂亮,但张无忌的母亲说过,越漂亮的女孩越会骗人,我不敢完全相信她,但她手里提着ak,只能她说什么是什么。
活着最大。
跟她下了楼,发现那个黑影被绳子捆着了,正在地上不断挣扎,我凑近一看,被吓了一跳,我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被吓到。我看到了一张腐烂的黑色的脸,眼眶深凹,鼻子塌下去,全身干瘪,这难道就是丧尸。
“这是魔尸。”女孩说。“来杀你的。”
“哦。”我点点头,“杀谁?”
她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往铁轨旁边走,那里有一辆绿色吉普车,我第一次被女孩子抓手,有点不太好意思。
“你刚刚说,那玩意来杀我的?”
“先上车。”
她启动车子,也没有开导航,不知道她要往哪开,ak放在后座,就放在我旁边。我伸手摸了一下,确定是真家伙。
持枪可是犯法的,我有点后悔上了车。
但是我的生命安全应该得到了保障,如果她想杀我,刚刚提着ak给我来一梭子,我早就死了。
只能心里默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见我眼神留意那把ak,女孩甩过来一样东西,我翻开一看,好家伙,持枪证,没见过真的持枪证,不会是花钱办的假证吧。
上面有女孩的照片,旁边是名字,李轻轻。
好柔弱的名字,跟她提ak扫射的样子完全符合不起来。
吉普慢慢前进着,我摸了口袋才发现手机丢了,火车脱轨这事应该很快就会上新闻,我得给爸妈报个平安。
我跟女孩说了这事,说要给爸妈报个平安,她二话没说把手机甩给我,还说那个现场会有人去处理的。让我安心跟着她。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啥事都没听说,我说报个平安。爸妈以为我安全到了复读学校。我这才想起来我原本是要坐火车去复读的。
不过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能活下来我就很满足了。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女孩把我从火车里送到高楼顶端的吗?问她,她说不是。这就奇怪了。
我把手机放在副驾,看着车窗外掠的树影,我有种预感,我即将触碰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了解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我的人生轨迹可能就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