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小拖油瓶

时不我待，除了老爷子，谁都没来得及见白帆最后一面。雄厚的财力和广泛的社会关系使得葬礼很快敲定并盛大举行。

在景城郊外最大最贵的墓地，来自国内外的文化名流、重商巨贾甚至王室贵族都纷纷来参加哀悼会。

作为养女的养女，云无心只能带着妹妹在人群外看风景。然而，这里没几个人在看风景，大家的目光都被此时最美的风景——那个站在程老爷子身边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所吸引。

少年已经长得超过他佝偻了的父亲，模样定然是像他的母亲，不然怎么会让人一看到就觉得——美！云无心远远地看着他，联想到了林子里最笔直的树、花园中最艳丽的花。

“姐姐，姐姐，有人在那边玩弹珠诶。”云可可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扯着云无心的衣角喊，“我们去加入他们吧！”

不自觉地把衣服扯开，云无心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去，没兴趣。”

“可是我们都在这里待那么久了！”云可可翻着白眼道，“我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云无心嫌她聒噪，往人群里瞧了瞧，程娇和佣人一起帮忙招呼客人，一时半会儿应该脱不开身。于是云无心才松口道，“那你悄悄去，差不多时候了就赶紧过来啊！不然你妈知道了，咱俩都得挨罚。”

“没问题！”

孩子的世界里，悲伤是不长久的，快乐却能永恒。云可可已然忘却了，不久前，在爸爸的灵堂前，她哭得声嘶力竭。

云无心没有哭，这个捡来的便宜爸爸在她仅七年的岁月中只停留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了想起那张有点憨的笑脸来还是会有一丝丝的难过？

“人不都是要死的？”云无心往草地上一躺，瞧着头上的蓝天白云喃喃道，“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是哪家的丫头？小小年纪的就说出这样的混账话！”老爷子和那个少年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云无心不知道，只是看到在人群里恨铁不成钢的程娇，她眸光微晃，感觉这一顿罚只怕是免不了了！

“我是云家的。”云无心答完，反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人本来就是会死的，活着的时候没有遗憾，死了肯定也是满足的，当然也不会希望活着的人难过。所以，到底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谁能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娃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云家是哪家？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到过？

“你！”程老爷子气结，活到这个年纪，除了自家的臭小子，还有谁敢跟他顶撞！

“爸，童言无忌，您不会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吧？”今天一直保持沉默的美少年开了口，声音像山里的溪水，清透清透的。

这丫头说她姓云，那不就是……到底是自家人，程老爷子狠狠杵了杵拐杖，走了。走时他给了程娇一个眼神，示意她管好自己的人！

程娇歉疚地回看着他，目送老爷子远去，才去认领在人群里的云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