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表车船税
现如今顺风顺水生意兴隆,又有东方朔,司马谈和霍去病为自己兜底,晁御觉得是时候走出幕后了。
只是刘自为依旧是杳无音讯,按理来说他也是创始人之一,晁御擅作主张,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刘予归问晁御。
晁御点了点头:“边疆战事吃紧,陛下正为筹集军备犯愁,如今水运陆运大部分已被我们垄断,只有一些富户和郡国还在用私船私车,若是朝廷征收车船税,不会波及平民百姓,又能充盈国库。”
晁御握住刘予归的手:“更何况,有了这份功劳,我们出逃的罪名或许就能两清了,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刘予归看着晁御,道理她都明白,只是这段时间的生活让她十分满足与自由,若是恢复公主之身,或是回到侯府,那么以后她还能不能自由出入,又能不能时常再见晁御,都不得而知。
而且,她已过十五,是待嫁之龄,若是阿翁执意让她出嫁,那……
刘予归痴痴的看着晁御,那她该怎么办,他又会怎么做?
晁御沉浸在即将重见天日的喜悦中,似乎并未察觉刘予归眼中的忧伤。
东方朔的奏疏在大殿之上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臣恐有诈啊!”
田蚡一步上前,一脸骨大仇深的望着东方朔:“那晁御马邑之战弃我大军于不顾,转身投靠匈奴,令大行令王恢枉死,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近在眼前,何以现在其携公主潜逃,弄了一个运输的伙计,便可以钱赎罪?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啊!陛下!”
田蚡蹒跚着跪在殿前,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刘彻不动声色,东方朔缓缓说到:“奏疏中已然严明,晁御是为救人,不得已才将匈奴大军劝返,而且在途中也以力挫右贤王,致使匈奴断了臂膀,半年之内都无力对我边境造成滋扰。如今他携公主归来,更壮我大汉声势!”
东方朔虽是太中大夫,可在田蚡一党眼中不过是陛下身边一个俳优,不足以在殿前放肆。
田蚡听罢站起身来:“你与那晁御惯有深交,你怎能担保其不是受匈奴指使,回到大汉潜伏,以同外敌啊!”
田蚡此话一出,殿上众臣纷纷私语,更有怯懦者当场附和田蚡,并重提主和一事。
“不若将这晁御与公主送回匈奴,想必也能重修旧好……”那人自作聪明本想领功,可还未说完,就见大殿之上,刘彻将手边奏折甩出。
“就因有你等贪生怕死之徒,我大汉才会隐忍多年!”
众臣见刘彻动怒,纷纷下跪。
东方朔暗自偷笑,刘彻出兵之意早以坚定,这帮主和派为求安稳再次触怒圣颜,实属蠢材,死不足惜。
“陛下息怒,如今边境战事频频,晁御从匈奴归来,想必也带来了不少匈奴王庭内情,不如宣他上殿,让其为自己申辩。”
“准了。”
刘彻一声令下,早早等在宫门外的晁御,终于拥有了再次踏进宣室殿的机会。
他不断的调整呼吸,一路由内官引领来到宣室殿外。
此次登殿的心情与上次格外不同。
晁御已不再是一心只想认祖归宗,一心只愿黏在刘彻身边的垂髫小儿,如今他已长成手握长枪,阵前杀敌阵后布局的大人模样。
我要成为汉武帝的儿子,更要名正言顺的入主这宫殿。
怀揣着此般心情,晁御一步步在百官注视之下,缓缓走入殿中,径直站到与田蚡并肩之处。
“下官晁御,拜见陛下。”
“呵,还敢自称下官。”田蚡在一旁嘁了一声,满脸鄙夷。
晁御也不恼,待刘彻下令起身后,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平反。
“我在出使匈奴之时便是金马门待诏,接圣谕待公主大婚之日便可回朝,我自称下官有何不妥。”
田蚡也不甘示弱回击:“你叛国求荣,如今仓皇回朝,谁能料到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晁御微微一笑:“当然是有药,有的是治胆小怯懦,畏战求和之人的良药。”
“你!”
晁御一句话堵得田蚡及在场的主和一派难以辩驳。
晁御转而拜向刘彻:“陛下,臣为求保全大汉兵力,护我大汉公主与良臣骞公,马邑之战实属无奈,现右贤王一部已经溃散,匈奴王庭丧失一员猛将和西部草原绝大部分兵力,就算重组王庭,现在也是猛将难寻。”
“那可以如此频频滋扰我大汉边境!”田蚡大喝,对晁御所言并不相信。
“陛下,以下官在匈奴两年的见闻,匈奴人追水草而居,生活不易,漠北气候恶劣匈奴人丁本就稀薄,在经历内乱之后死伤无数,变更为迫切的扩大人口,进而才会频频进犯,强撸我汉朝男子与匈奴女子通婚的举措。”
晁御顿了顿继续说到:“匈奴善战,且战且走,王庭随季节变换位置,若是不熟悉草原地势,很难将其一举歼灭,却是长久之战。”
晁御捧上一卷竹简:“此乃下官回归中原之后疏通水运与陆运的商道,如今已经运作成熟,预计每年可为军队提供粮草万担,已解军费之急。”
东方朔接过竹简账簿递交刘彻,刘彻翻看后展颜到:“好!晁御年少有为,实乃国之栋梁!”
晁御瞟了一眼身旁的田蚡,继续上奏:“下官经营商道之时,见举国上下车马同轨船只同航,商贾富庶无数,臣斗胆,请陛下征收车船税,以扩充国库。”
晁御说罢众人哗然,殿上站着的都是日日以车马出行的王公大臣,如今若是征收车船税,直接损害的便是他们的利益。
“陛下!此举劳民伤财,万万不可啊!”田蚡振臂高呼跪在殿前,一众大臣更是附和阵阵。
晁御怒目圆睁质问田蚡:“敢问丞相,这劳了哪方民众,又伤了谁人的钱财!战事降至,正是举国上下万众一心之时,何以区区车船税便令丞相和众大臣如此抗拒,难道丞相从未想过克己奉公,平日里言之凿凿皆是托大词?”
“你!”田蚡被怼得哑口无言,刘彻在殿上也忍着笑意。
“好了,众卿家莫再争论了,车船税一事就由宗正商议后再行定夺。”刘彻看向晁御:“你送亲有功马邑之战有过,扰乱匈奴内政有功携私潜逃有过,如今通商道表税收也算功过相抵,现许你官复待诏,日后便在未央宫侍奉吧。”
晁御大喜:“谢陛下!”
再看看一旁的田蚡,已是面如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