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东宫庭辩

第50章 东宫庭辩

翌日,晁御求了个誊录的差事,顶了郎官前往东宫,只为掺和一下庭辩之事。

东方朔不解:“即是东宫庭辩,去的都是皇亲国戚,攀扯之事不便在大殿议论以免有损天威,别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上赶着去凑这个热闹呢。”

晁御转了转腰间绶带:“谁说我就不能是皇亲国戚呢?”

“哟,你莫不是还想当陛下的乘龙快婿不成。”东方朔知道晁御心机颇多,可没想到他还有要做皇亲的志向。

“嘁,就你满脑子女人。”

晁御撇了东方朔,径直往长乐宫去了。

还未抵达殿前,却见一人身影极似刘自为,晁御加快脚步跟在那人身后。

只见那人迎着前方御史大夫韩安国而去。

两人攀谈片刻,韩安国像是被激怒一般,甩了袖子弃那人而去,而那人转过身来,果然就是刘自为。

“他没离开长安,他来宫中找御史大夫又有何事?”自己瞎想不如亲口问他。

晁御也不避嫌,轻唤一声:“自为兄。”

刘自为转身见到晁御,面上失望的神情与愤怒的情绪交织,他立在原地,等着晁御自己过去。

“自为兄怎会在宫中,你与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乃是我恩师。”刘自为心中坦荡,回答得倒快。

“先前船运之事未来得及提前与你商量,是我之责。”晁御刚想与他好好聊聊,可刘自为却并不愿与他寒暄。

“待诏不是要赶往长乐宫吗,自为便不耽搁待诏平步青云了。”

刘自为头也不回,拱手作揖便走,晁御唤了两声,他并未回头,转身便消失在宫墙转角了。

晁御心道,刘自为早已认定自己是个攀龙附凤,蝇营狗苟之徒,也罢,只要他不阻自己的路,不干些石破天惊的傻事,便由他去吧。

晁御来到长乐宫前,长乐宫不比未央的巍峨肃穆,宫墙低矮一些,处处栽种着草木,宫墙之间由长廊连接,遮挡艳阳方便后妃行走。

晁御经过卫尉盘查,又被内官灌输了一番礼仪后方进了长乐宫偏殿。

此时田蚡,窦婴皆已到场,御史大夫韩安国也在一旁待命。

晁御低下头猫着腰,毕恭毕敬地走到郎官誊录该在的位置。

可田蚡眼细,刚要质问晁御,彼时刘彻扶着太后王娡缓缓步入殿内。

“先前魏其侯上书为灌夫求情,声称其只是一时酒醉失言,并非刻意不敬太后,如今唤来几位皆是自家人,便关起门来说道说道。”

刘彻扶王太后坐上长椅,随后坐在了太守身侧,田蚡见状暗自窃喜。

“禀陛下、太后,灌夫之罪罪不致死,其为人耿直却一心为国,七国之乱时其父战死,其不肯返乡葬父,凭一腔孤勇杀出重围,平定叛乱立有奇功啊!”

窦婴说罢跪倒在地,田蚡嗤之以鼻:“平乱当赏先帝已经封他为代国宰相,而后陛下又封其为淮阳太守,转而入京奉为太仆。”

田蚡哼了一声继续说到:“若不是陛下宽仁,他与窦甫斗酒之时,便已身首异处了,如今又犯这酒昏,实乃屡教不改!”

窦婴啐到:“不过是饮酒罢了,怎及丞相日夜笙歌,酒池肉林奢靡不堪。”

“拜陛下天威,天下太平无事,我才得以有些自己的喜好,也不过是歌伎艺人、能工巧匠罢了,不似魏其侯与灌夫,招揽天下的英豪,不是抬头观天象,就是窥测于东、西两宫之间。”

田蚡瞄着窦婴:“两位莫不是希望天下发生变故,好立功成事?”

“你!满口胡言!”窦婴被气得够呛,捂着胸口大喘气,半天接不上话。

晁御在一旁看得心急,要论口才,这窦婴不及田蚡一根脚趾头,一步步被田蚡逼近了死胡同,绕也绕不出来。

此时田蚡洋洋得意,台上王太后也嘴角露出笑意,这场庭辩,在刘彻安排太后一同听辩时窦婴就已经败了。

晁御细细想来,窦婴乃是窦太后生前亲信,若是陛下信了田蚡的话,那窦婴便有了密谋反叛之嫌,估摸着这窦婴,活不长了。

“启禀陛下。”晁御一咬牙,决定搏上一搏,窦婴和灌夫的死活,晁御并不在意,可这田蚡,他必须得扳倒。

晁御突如其来的一声,引得众人不明所以。

刘彻看清这郎官乃是晁御,便会心一笑允了他殿前说话。

“方才誊录之时,田丞相说到魏其侯招揽天下英豪之时,下官突然想起一事。”

“何事?”刘彻好整以暇地看着晁御。

“在下官还为灵台侍从之时,曾在宫中撞见淮南王与彼时的武安侯在宫门前讨论星象。由于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便斗胆听了一听。”

“哦?武安侯还对星象有所研究?”刘彻抬了抬眉毛,此时田蚡却是额间冒汗,他大喝到:“你这目无王法的混账东西,竟斗胆窃听王侯谈话!”

田蚡气急败坏,可晁御却丝毫不惧。

“下官记得,武安侯当时说道,彗星显现长至漫天,天下兵战应当大兴。”

“胡说八道!胡言乱语!陛下,切勿听这小人谗言污蔑臣啊!”田蚡当即跪下,可他这一跪,更中下怀,这下连王太后也不方便阻止皇帝继续询问了。

“若下官记得不错,灵台待诏的典籍中确有记载,吴国起兵之时便有彗星出现,武安侯对淮南王说这番话,莫不是暗示些什么?”晁御没把话说满,地上的田蚡已是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了。

“大胆!”王太后怒喝一声,晁御不慌不忙退下作揖。

“今日本是商讨灌夫之事,何以被一郎官攀扯上淮南王,此议不论也罢!”王太后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瞪了一眼田蚡,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晁御,便由内官领着离开了偏殿。

没了太后倚仗,又多出个攀附淮南的疑点,田蚡顿时失了方寸,只一个劲的喊冤。

刘彻笑了笑,看向晁御。

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在一旁不发一言的韩安国看清所有局势,只望着窦婴和田蚡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场庭辩,窦婴和田蚡皆是输家,赢的只有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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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了,我爹汉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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