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天降横祸

赣东北地处浙江、福建和AH交界，丘陵地貌，山峦叠翠，景色宜人。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家乡降雨充沛，植被茂盛，湖光山色，人杰地灵。

我记得在我家的后山上还种有几棵桃树，每当春夏之交，桃树枝头挂满了红彤彤的桃子。那桃子生脆生脆的，酸甜可口，颇有花果山的韵味。

这些天，父亲、母亲不时地商量着，是时候把树上的桃子摘下来，送到镇里卖掉，攒下钱来，扯上几块好布料，给我和姐姐做几身新衣裳。还要准备九月初，送姐姐到村里的小学去读书。

这一天早上，我还踹在被窝里，朦胧之中，听到父亲在张罗着上山摘桃子。到了晌午，六大罗筐的桃子，都已整整齐齐的码在晒谷场上。

到镇里的路也就三公里，说来也不远，但是，父亲还是雇了张大胖的三轮机动车。因为父亲下午要为邻居张嫂打地基，就由母亲押运到镇里去。

临行前，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她做好饭菜热在锅里，对姐姐千交代，万叮嘱。好像她一天不在家，我们生活的地球就不再转动了。

姐姐比我懂事，她低着头，认真听着母亲说的话。而我心想，母亲不在家，又没人管我们啦，我可以无法无天了。

我正洋洋得意。

刹那间，车子发动了，轰鸣的马达声竟然使我心惊肉跳。我如梦初醒，大喊:“妈妈，妈妈，你要早点回来。妈妈，妈妈，我不舍得离开你！”

母亲大声说道:“柳生，在家听姐姐的话，妈妈给你带好吃的回来。记住，一定要听姐姐的话。”

望着远去的车子，我的心里越发揪得紧。我明白了，这一辈子最离不开的就是我亲爱的妈妈。

一个下午，我无精打采，原先的打算和计划荡然无存，捧着以前喜欢的玩偶也觉得索然无味。离开母亲的日子就这么难熬吗？

姐姐反而变得老成持重了。她学着母亲的样子，有条不紊的干起了家务活。她拿起鸡毛掸子，把桌子和柜子扫了一遍又一遍，又用抹布挨个抹去灰尘，把地上也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母亲回来又要夸姐姐啦。

余下的时间，我和姐姐默默无语，坐在门前的板凳上，凝视着远方，翘首以盼。此时此刻，我们多么渴望，母亲的音容笑貌能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漫长，一直挨到晚间，大家都收工了，父亲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

“小青，你妈回来了吗？”父亲进门便问姐姐。

“爸，我们一个下午就坐在门口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没盼到啊！”姐姐焦急的回答。

“张大胖的车子卸完货就回来了，你妈就算上街给你们买东西，也该到家，早该到家啦。”父亲显得语无伦次。

天，越来越黑了，乌云笼罩着，像是要下大雨。父亲二话不说，拿起挂在墙上的蓑衣和斗笠，他要上路去迎母亲。

就在这时，黑幕中传来一阵紧急的叫吼声:“姚大哥，不好啦。”这是三狗子的声音。

满头大汗的三狗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姚大哥，出事了。”

父亲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铁青，神情紧张的问道:“啥事？”

“姚大嫂哎，小青她妈卖了桃子办完事后，想抄小路快点回家，凑巧在牛牯岭看见一位老大爷吃力的拉着板车，举步维艰。就毫不犹豫的上前搭把手，帮忙推一把。谁知一脚踩空，跌落下了山崖。当时，人就迷糊啦，到现在人事不省。老大爷大声呼喊着路人，我们几个小伙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了镇卫生院。听大夫说，很可能是脑出血，必须马上送到县医院抢救。”三狗子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我看到父亲全身在颤抖，脸都变了形，伸手推开三狗子，一头扎进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