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请客
请客
方陵把屋里打扫一遍，就出到街上买了些时令蔬菜，准备请客的饭菜，他人缘素来不好，现在要做一名伪君子，必须得跟大家搞好关系。只是鱼肉实在太贵，他平日又大手大脚，实在囊中羞涩，只能做些土豆炖白菜，白菜炖豆腐，豆腐炖萝卜，看上去倒是比镇南王府平日提供的伙食还要差点。
待得一会，一众下人纷纷而至，甚至还有两个王府丫鬟。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三，他是账房总管的侄子，身份最高，平日里与方陵也没甚交情。只是这刘三惯会拉拢人，知道方陵有机会进入武堂，前途光明，早早就到了。
方陵放下书卷，起身，含笑道：“多谢诸位捧场，方某顿感蓬荜生辉！“
刘三上下打量了下方陵，惊讶道:”平日都说方少俊秀，我还没有感觉，今日看来，竟比两位公子也不逊色。”
今天方陵刻意打扮，一袭青衫，头顶高帽，手捧书卷，宛然一个儒雅饱学书生。
那两个美貌丫鬟，早看的春心荡漾，就差投怀送抱了。要知道镇南王府的丫鬟都是精挑细选，就算不是年轻貌美，也是前凸后翘，平日里只跟武堂那帮人打得火热，连刘三这种小管事都不怎么放眼里，哪看得上他们这些小厮。方陵纵然长相不俗，也绝入不了她们法眼。也是听说方陵有机会进武堂才肯过来。
方陵笑道：“可不敢乱说，我们下人怎敢跟世子比？大家快快请进！“
刘三摸出一封银子，递上道：“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准备礼品，还请方少不要嫌少！”
方陵嘴上推辞，说大家能来就是给方某面子，什么礼品不礼品，手却很老实的接过来，而且当众打开，刘三这封银子居然有五两之多！方陵一月薪俸不过三两，平日大手大脚，何曾攒下五两巨款。他忙殷勤道：“刘兄厚赠，让兄弟受之有愧，快请上座，还有几位姐姐，也快请座。”
他只说让刘三和几位丫鬟坐下，却绝不提其他人。
这些做下人的，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见，有个叫张达的，立刻拿出一块银子，塞给方陵，方陵一掂，足有三两，立刻喜笑颜开道：“这是干什么，张兄实在太客气了，赶快请坐！”
其他人纷纷拿钱，你一两，我二两，只有一个叫王成的，平日最是吝啬，抠抠索索拿出三个铜板。方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小弟知道王兄家里困难，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呢，还请收回吧！”
这王成平素吝啬，很不受众人待见，今日也是想了吃白食，看到这寒酸得饭菜，
然后他挨个安排大家入座，安排到最后，缺一个座，方陵懊恼道：“未曾想今日来了这么多好朋友，小弟准备不足，要不王兄就坐我位置上吧！”
大明最重礼仪，方陵的主位在众人中最高，就算他同意，其他人也不会让王成坐主位。刘三当下对着王成就破口大骂：“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蛋！”他是王成的顶头上司。
王成满脸通红，拔腿就走，方陵也不起身，嘴里嘟囔道：“刘兄，王兄，哎，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呀！”
待得王成走了，方陵叹道：“小弟做事不周，让大家见笑了，王兄这次回去必定怪罪上刘兄，若是给刘兄添了麻烦，还请原谅则个！”
刘三不屑道：“就凭他？我还不放眼里！哼，今天就当给他长个教训，不然有他亏吃！”
那张达也愤愤道：“刘哥，方少你们不知，
这王成真就小人一个。有次我跟他一起海州购货，这王成就是海州人，他就恳请让我自己去取货，他好回家一趟。本来活不多，我一个人足够，也便答应下来。只是其中有个两钱银子得差旅费，我自己留下了，他回来就向我讨要！我说你旷工一天我照旧给你正常上报，也有两钱银子工钱入账，你并没有少赚，就让我多赚这两钱银子罢。这王成就是不同意！最后他说要么我把那两钱差旅银给他，我们俩赚得一样多，要么他宁肯担着旷工，一分不赚！你说这人小人不？”
众人都惊讶道：“这王成如此古怪，这却是为何？”
他们不明白，这是因为这种人极度自私自利，而且非常强烈得嫉妒心，看到你得好处他就眼红，想方设法去害你，有时候甚至宁肯自己损失点，也不让你得到得比你多，正是那种天生得小人。
方陵道：“不谈这种小人，大家边吃边谈，小弟前段时间囊中羞涩，这饭菜朴素了点，还望大家海涵！”方陵难得得老脸一红，收了二三十两银子，连个肉菜都没准备。
刘三呵呵道：“早知方少风流倜傥，那风月场是消金窟，多少银子也填不满的！”
一个叫春梅得丫头抛了个媚眼，道：“早知道小方是二少爷眼前红人，见过美人无数，我们姐妹薄柳之姿，是入不了小方法眼！”
另一个叫兰花的丫头道：“就是，小方如今一步登天，就更瞧不上啦！”语气中全是幽怨。
其他男人都是正当少年，血气方刚，看了这个心里直呼受不了，暗暗羡慕方陵艳福不浅。
方陵强压下奔腾血气，笑道：“这话说哪儿了，小弟跟随二少爷，倒也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但如两位姐姐般天仙一般的人儿，决计没遇到过。再说少爷出入风月场所，只是交友，从不做过有失斯文的事情!”
春梅掩嘴笑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鬼才信你!”
方陵马上就要赌咒发誓，用出骗秋月楼姑娘那一套。方陵纵横风月场数载，这俩丫鬟又是有心自荐枕席，今晚拿下一个并不难。镇南王府人员众多，下人之间男女之事多不胜数，大家见怪不怪，说不定还会替他打掩护。
忽然，方陵的身体一软，强烈的无力感升上心头，接着冷汗淋淋！没人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但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这是伪君子道心衰弱的现象。这情场浪行径，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邪火立刻散去，做出一副呆书生的样子，正色道：“小弟绝无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