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04年夏,赵一文捧着一个玻璃罐头杯子喝水。
孩子靠在炕边看到母亲从日历上又翻过去一页,于是心里不由的想到,我又大了一天。
喝完水后,赵一文一如既往地跟玩伴玩去了,推开门看到一个妇人朝自己家走来。
“哟!小文子又出去玩了?见到嫂子也不知道喊一声。”
面对妇人的问话,年幼的赵一文并不敢接话,那些个大人自己遇到了不是叫哥就是嫂嫂婶婶的,感觉满世界都是这些称呼。
于是他听到这话后跑的更快了,至于喊一声嫂嫂?嘿嘿!只要跑的够快她就不知道我是从她面前跑过去的!
中午的时候,赵平做工回来了,虽然过了六年,但工钱难结依旧是个大问题,底层的劳动人民最关心的依旧帅下一顿饭吃什么。
“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吧,等学校这个暑假过去就跟人家说一说,也让孩子去念书吧。”
吃饭的时候,赵平与妻子商量了一番,而他的妻子则想着家里没多少钱了,到时候上学的书费稍微欠一欠吧。
家里虽穷,但还是愿意让孩子读书的。
赵平的两个女儿都上了小学,每到交书费的时候常常要拖欠一段时间,两个孩子各有性格。
一个照实说,另一个则哭着喊着不给书费就不去上学。
赵平知道,他的孩子虽然小但也有了自尊心。
可他一个吃苦的农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是他不够努力吗?不,他很勤快,但就是因为常常结不了工资而白做工。
家里的几亩薄田也卖不了多少钱,一年到头累的苦哈哈的也不见能在碗里多一点儿油腥。
没办法,这就是他赵平的命啊。
父辈是这么过来的,他也要这么走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农村正是不能停歇的时候……
九月,学校再次大开学门,又有一批学生跨入了校门。
赵一文被母亲牵着高兴地望着这一幕,他觉得学校是个有趣的地方。
“这个孩子该上学了。”
“多大了?”
“六岁半了。”
“这么小?”
“孩子生的月份早,也能算是七岁吧。”
面对赵一文母亲的软磨硬泡,好心的校长还是决定让这个孩子坐进教室。
年幼的赵一文被安排在幼儿园的最后一排。
尽管如此他也开心的很!
上学对于年幼的他来讲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最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没几天后,学校统一收起了书费,或许这个年月大多数地方的学费全都免了,但书费依旧是个沉重的负担。
笔者见过太多太多的不幸了,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啊……
晚上,赵平的三个孩子分别带着学校要求缴纳的书费费用回到了家里。
大女儿告知家里后便出去玩儿了,她的一贯态度是家里给就给,让怎么说就怎么说。
二女儿一回来就哭闹,说是学校怎样怎样,不交书费就不去了。
赵一文好奇加不解地望着这一幕,到底是无忧无虑地年纪,压根不识得愁滋味儿。
赵平的妻子负责做饭安慰几个孩子,而赵平则出了门要去借几个书费回来。
晚上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赵平回来了,连饭都没有吃的他求遍了全村才求来十几块钱,根本就不够。
回来看到哭闹的二女儿也没有呵斥制止。
这个农民独自一人蹲在门外一根一根地抽着自制的旱烟,趁着夜色悄悄抹去了那两行自己觉得丢人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两个女儿是没有书费的,只是告诉她们去了学校后跟老师说一说,再宽限几日。
大女儿听话的出了门独自上学去了,儿子赵一文也被孩子的母亲带去了学校。
唯独这个二女儿死活不听,哭的撕心裂肺的。
实在没办法的赵平气的打了自家女儿一顿,然后二女儿就哭唧唧地上学去了。
学校里,大女儿比较有心思的跟老师说:“我昨天忘了跟家里说了,回去我一定告诉家里。”
老师则道:“小小的年纪怎么连这都记不住,就跟七老八十的人一样健忘。”
大女儿糟了一眼白眼也只能装作没看到。
而她的妹妹来到教室里没多久后就开始收起了书费。
“我家没钱!”
“没钱?没钱让你爹跟人借去啊,再不交钱你明天就别来了。”
赵平的女儿当即就哭着跑出了教室直奔家里去。
无奈的老师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相比于两个姐姐,赵一文地待遇要好的多了。
小手里攥着妈妈让他要交给学校的学费一刻也不敢松手,直至攥出汗来也是如此。
当老师要收书费时赵一文如其他孩子般骄傲的把钱递了上去。
心里是又满足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