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可不就是那点事”
云台小区是20世纪90年代建成的小区,有七八栋楼,楼层都不高,多是三四层。小区坐落于老城区,周围没有高大的建筑,红砖灰缝给人浓烈的时代感,朴素落后又平凡。
因为小区就在宣州理工后门的五一路上,平日里多多少少会路过几次,总是知道大致方位的。胡子安拉着赵如意从饭店出来,一路走回学校,两人各自收拾了行李,又在校园里踱到了后门,马路的斜对面便是云台小区。大姐给如意订的是四号楼二单元301。
小区门卫见子安和如意亲密的牵着手进来,自是见多不怪的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子安也是性格作祟,明明看见昏黄路灯照着不远处的楼牌分明写着“4”字,还是自来熟的问了一句:“大爷您好,问您下四号楼在哪里?”
门卫不搭话,转头向那栋楼看去,用手指了指,然后回过头来冲二人笑了笑。这一笑可不要紧,赵如意又羞红了脸颊,匆匆道谢后,忙拉着子安朝4号楼走去。
到了301,门虚掩着,房主正在屋里等候,收了10天的房费,便把钥匙交到了子安手上,也不多说话,只留下一句有事电话联系便径自离去,给情侣留出二人世界。
房间很干净,灯光很明亮,家具也颇为齐全,两室两厅的布局,很整齐又很温馨,不足之处就是客厅很小,如门廊一般,几乎放不下大件家具。
赵如意对房子很满意,女主人般的换上睡衣便把自己陷进卧室的沙发里。胡子安深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刚刚在女朋友换衣服的时候便围绕在其左右,被如意娇声呵斥数次后便老实下来,此时他已经贴在如意身边。
二人也并非是初次同住,节假日也会出去旅游,但终是止步于欣赏,没有真正发生过什么。如今如意也颇有觉悟,既然认定了对方,把自己的完璧托付给未来的夫君也算是顺理成章。
云雨过后,子安和如意方才想起并没有采取安全措施,一面疑问着应该不会一次就中招,一面颇为紧张的翻起手机查询起来。
赵如意在一旁用卫生纸清理,见一缕血丝粘在白色的纸巾上格外显眼,不禁又羞红了脸,接着她轻轻拍了拍情郎。子安顺着如意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大男子主义和占有欲一起涌上来,便紧紧地把如意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十点是宿舍楼门禁,毕业季宿管便稍稍放宽了时间。任萍自然知道如意的去向,子安还没有跟老大报备平安。已是趁着贤者时间,给老大赵敬贤打了电话,准备告诉他自己的行程,结果却占线未接通。正准备发条短信留言,赵敬贤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老大,我今天不回宿舍了,和如意在一起。”胡子安自顾自的说到。
赵敬贤只嗯嗯的应了两声,声调带着几分紧张,或者是慌张。
“你没在宿舍吗?”胡子安察觉到有些异样,便多问了一句。
“在……在啊。”老大马上回应,比刚刚显得更加慌张。
“行吧,子川回去了没?我和他参加了建筑系的聚餐,我半道走了。”子安紧接着说。
“回……没,我没在宿舍!”赵敬贤叹了口气,缓和了紧张,语气也恢复正常:“我和你二哥三哥出来了,在建国路的新欣足浴。”
子安听罢有点没绷住,笑出声来,没等他开口,敬贤便开始交待自己的问题:“谁跟你一样有美女作伴,不过你也别多想,到了地方之后,我们反思了一下,作为是二十一世纪新青年,
要有端正的价值观,然后我们三个就单纯的做了个足疗。”
二人又闲扯了一会儿,以子安的一句“不耽误大哥正事了”作为谈话结尾。
如意在一旁听得真切:“怎么我大哥也是这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因为如意和敬贤都姓赵,两人关系因为子安的缘故也相处的十分融洽,便以兄妹相称。
“男人女人之间可不就那点事。”胡子安突然来了兴致,本来想再说两句,只因年轻气盛,便把趴在一旁白皙娇嫩的酮体一把翻了过来:“可不就是那点事。”
“等我有了钱,我想把这套房子买下来。”胡子安事后又恢复了常态:“每次想回忆宝贝的温柔乡时,就带你过来重温现在的美好时光。”
如意对子安的话也感觉颇为受用,脸颊红润娇羞,轻启的嘴唇也显得更加红艳:“好呀。”
胡子安见女友回应的随意,便倏地起身,找出衣服摸出口袋里的油笔,从靠墙的一侧撩起窗帘。
“你干嘛?”赵如意扬起了头,看着爱人的举动。
“老榻承欢音,
旧窗映春影。
云雨缠绵尽,
此屋藏真情。”
“你写了什么?”
赵如意急急起身要去看,子安却一把甩下窗帘,将慌乱的女孩抱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子安去药店买了避孕药和安全套,捎上了两个里脊饼和一杯小米稀饭当早点。二人如夫妻般一同吃了早饭,同居的幸福感则体现的更加真切了。
过了几天二人世界,随着日程表的行程只剩下一个——环境工程专业聚会,老师、导员都会参加,也算是毕业送毕业生最后一程。
因为老师在场的缘故,同学们更多的还是和老师沟通,或畅谈未来职业规划让老师做出指点,或回忆大学生活对老师表达感激之情,酒喝的也少了许多,进程也就变快了,才八点多点便散了场。
子安已经和如意说好,今天要和宿舍的哥哥们一起,正巧如意宿舍的也约着她一起玩,二人便说好第二天再回云台小区。
这时子川和敬贤走到子安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可算逮着你小子了,今天就别找赵如意了,咱一块儿唱会儿歌去吧。”
胡子安转头对着宿舍众人:“我本来就没想跑,再怎么着我也得归组织管理,咱响应组织号召。”
然后子安朝子川靠了靠,轻声说道:“这几天也没工夫召见你,你也不主动汇报工作,怎么样?被芳菲拿下了吧,叫上她一起去呗,也跟大家见见面。”
徐子川乐呵呵的,一脸喜悦:“反正明年芳菲才毕业,都还有一年的思考时间,彼此……
胡子安听不得发小扯淡,便捶了他一拳:“好好说人话。”
徐子川一脸无辜:“不瞒愚弟,贤兄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啦。”
宿舍众人见二人谈兴正欢,早都聚拢过来,听子川如实交待后,便纷纷起哄:“赶紧去叫弟妹出来,让大家见见。”
子川却不害羞,一脸傲娇道:“不方便,内人今晚已经有约了。”
欢闹和疯狂总是短暂的,过来人也深谙此道,让一波即将分离的人将饱满的情愫通过拉长分别期来分段释放,甚至可以让他们在真正分别的时候变得无话可说。
就在送走六位哥哥后,徐子川上厕所的工夫,胡子安看着一张张空床哭成了泪人,不过也好在他在子川进门之前就已经擦干了眼泪,看着推门而入满脸微笑却眼眶通红的徐子川,也笑了起来。
“我今晚就不陪你了,你去找芳菲吧。”胡子安站起身:“宿舍留给你了,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去火车站。”
徐子川一面应和着,一面躺在床上,冷冷的说道:“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