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姬子虚援卫
话说宁跪护送卫国国君黔牟夫人姬媗儿和卫国太子姬毁到达洛阳，周庄王姬佗在大殿召见他们，问及卫国形势和黔牟的处境。
姬媗儿声泪俱下：“王兄可知我夫君黔牟对王室忠心耿耿，对妹子呵护有加，黔牟是王室女婿，是您的妹夫，他如今遭受五国围攻，孤军奋战，孤立无援，黔牟说他宁死也要守护卫国江山社稷，宁死也不愿逃往洛阳，拖累王室。还有灵儿姐姐，难道王兄忘了吗？王兄可知前些日子齐候诸儿那个畜生把灵儿姐姐给害死了？王兄为何迟迟不肯发兵朝歌，搭救黔牟，为灵儿姐姐报仇？请问我周王室和周天子的威严何在？”
周庄王一听，沉默良久，羞愧万分，楞了半响才说道：“王妹勿忧，朕马上召集王室公卿及众位朝臣商议救援卫国一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姬媗儿说道：“算了吧，我也不想让王兄为难了，谁不知道我周王室早已衰落不堪，实力和威望早已今非昔比，天下还有哪个诸侯听我周王室的啊？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王兄不用再折腾了。”
周庄王说道：“灵儿在齐国惨遭不幸，黔牟和卫国危在旦夕，王妹既然亲自求救于朕，朕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实在不行，朕愿御驾亲征，为灵儿和黔牟讨回公道。”
姬媗儿说道：“王兄说的轻巧，可妹子从小就知道王兄深受父王溺爱，一直不曾习武，更不曾接触军事，如何能够御驾亲征？再说，我周王室衰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长期积贫积弱的恶果。当年父王也曾御驾亲征，率我王师及陈、蔡、卫三国兵马一起出征郑国，结果惨遭兵败，郑国将军祝聃一箭射中父王，父王在有生之年都没能在战场上报这一箭之仇，最终抱憾终身，只能派王室训练的刺客毒杀郑庄公。时至今日，王兄依然未能在战场上为父王复仇，父王大仇王兄你都没有办法报，更别提搭救黔牟，为灵儿姐姐报仇了。”
周庄王说道：“朕何尝不想振兴王室，恢复昔日我文王和武王时代辉煌盛世，何尝不想为父王报仇，为灵儿报仇，何尝不想搭救黔牟，可如今我周王室兵微将寡，马乏车破，朝不保夕，能出战的战车不足四百辆，王师早已日薄西山，不复当年之勇，媗儿啊，你叫朕如何是好？”
姬媗儿冷冷地说道：“如何是好王兄自己看着办吧，您是天子，一言九鼎，小妹只不过是个见识浅薄的妇道人家，不能干预我王室大政，不能率兵上战场除贼，小妹除了一声长叹只能无可奈何。”周庄王说道：“朕马上召集群臣共商大计，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姬媗儿冷笑道：“一线生机？依小妹看是一条死路吧，王兄啊，看来小妹这次不虚此行，没有白来洛阳啊，一会儿就要大长见识了，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周王室平日里养的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们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周庄王劝道：“媗儿啊，你先不要这么悲观啊，总会有办法的，你先回寝宫休息吧，朕见过群臣之后给你答复。”姬媗儿说道：“王兄你已经尽力了，小妹深感欣慰，小妹深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那些朝臣个个都想着如何保全自家性命，不会有人为我周王室拼死卖命的，我看你也不用见朝臣了。”
周庄王说道：“黔牟为了卫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朕身为天子，岂能贪生怕死？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救援卫国，朕一定会赴汤蹈火，率王师替黔牟讨回公道的，也许一个时辰后朕就会出征。”
周庄王召集群臣，商讨救援卫国一事。周公黑肩说道：“我王可知目前王师疲弱不堪，无力出战杀敌，只能用于自保。五国联军声势浩大，兵威正盛，王师出击，犹如以羊驱虎，以卵击石，必败无疑啊！我王切不可因仇恨愤怒而兴师动众，一旦兵败，我王轻则损兵折将，折损王室威名，重则江山社稷危亡，臣恳请我王三思啊！”
有十几位大夫立刻随声附和：“周公言之有理，所言极是啊！王师不宜出战，不能与强敌硬拼，我王应该以和为贵啊！”
周庄王庶弟姬子虚年轻气盛，怒发冲冠：“周公及各位大夫此言差矣！我姐夫黔牟乃王室至亲，卫国正统国君，淳厚贤明，深受卫国百姓爱戴拥护，姬朔小人，心术不正，卑鄙阴险，害死两个哥哥，夺得卫国君位，在卫国民心尽失，遭国人驱逐，现在这个畜生企图卷土重来，又要害死他三个哥哥，这种奸佞小人比黔牟差远了，诸位大夫岂能良莠不分，王兄岂能忠奸不明？齐候助纣为虐，企图扶持他这个外甥东山再起，王兄岂能袖手旁观？齐候一直迷恋自己亲妹子文姜，前些日子居然丧心病狂，害死我灵儿姐姐，此仇不共戴天，王兄岂能忘却？齐候不仁不义，兴师动众，纠集四国车马兵甲倚强凌弱，王师岂能畏敌如虎，望而却步？敢问天下正义公理何在？敢问我周王室威严何存？敢问诸位大夫今后有何颜面忝列于我周王室朝堂之上？长此以往，臣弟深恐天下诸侯将目中无王，我周王室也将形同虚设。臣弟恳请王兄出兵救卫，臣弟不才，愿率王师出征，救卫讨逆，以彰显我周王室惊天气魄！”
周公黑肩说道：“出征事关重大，不可儿戏，恳请我王和公子三思！昔日先王御驾亲征，率我王师及卫，陈，蔡三国之师出兵郑国，讨伐郑庄公，惨败而归，郑国将军祝聃一箭射中先王，如今，三十六年过去了，我王室一直未能替先王报这一箭之仇。王师羸弱，万万不能轻启战端，自取其辱啊！”
周庄王说道：“子虚与周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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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都不无道理，朕一心想要救援卫国，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朕认为我们可以出兵，但不能出动太多兵马，毕竟洛阳也得有兵马防守，我周王室三百五十多年基业不能毁在朕的手里。子虚啊，你虽是一介书生，从小文弱无力，但你有一身浩然正气，大义凛然，不愧为朕的好兄弟，朕只能给你二百辆兵车，你千万要记住，五国兵强马壮，兵力是我军数倍，你不能硬拼，实在拼不过你一定要给朕活着回来，朕已经失去灵儿妹妹，不能再失去你了。”
姬子虚说道：“王兄放心！二百辆兵车足矣，臣弟一定会拼尽全力保全卫国，带领王师凯旋的，臣弟纵然战死疆场也将无怨无悔！”周庄王说道：“子虚啊，朕只希望能保全你，至于卫国，你只要尽力就行了。”
姬子虚说道：“知道了，王兄，臣弟在出征前还有几件事要向王兄禀告，与周公和媗儿姐姐共商大计，事不宜迟，烦请王兄让众位大夫都退下。”周庄王于是吩咐群臣退下，只留子虚和周公黑肩，并让宫人传姬媗儿母子来到大殿。
姬子虚说道：“不瞒王兄，媗儿姐姐，周公，臣弟深知此去救卫九死一生，齐候诸儿利令智昏，不顾王室亲情，残害我灵儿姐姐，助纣为虐，如今又兴起五国联军，欺压我王室至亲，实为不仁不义，不得好死，然而以我王室目前实力，不足以与齐国硬拼，只能智取。这些日子臣弟已为王兄定下复仇大计，此计臣弟只与王兄，姐姐和周公商议，不足为外人道也。”
周公黑肩问道：“公子有何妙计？如果公子计策可以令我王室复仇齐国，黑肩愿效犬马之劳。”子虚笑问道：“周公刚才在朝堂上不是赞成以和为贵吗？难道你也主张对抗齐国？”周公黑肩说道：“刚才微臣所言，实为万不得已，王室衰微，王师孱弱，五国诸侯兵锋正盛，朝堂之上，无人敢于出战，微臣也只好顺应群臣之意。公子刚才说到有妙计可以抗拒齐国，令臣深感欣慰。”
姬媗儿冷笑道：“妙计？不会又是个馊主意吧，连王兄都束手无策，忍气吞声，子虚你能有什么好计策啊？你的武艺和剑术还不如姐姐呢，居然敢大言不惭，仅凭一腔热血，率羸弱王师硬拼强敌，此去卫国岂不枉送自家性命？王兄啊，难道我周王室真的没有人了，竟然要牺牲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文弱书生来维护王室尊严吗？派子虚去还不如把我派回去呢，反正我也想跟黔牟死在一块。”
周庄王说道：“媗儿，你先别取笑他了，不妨先让他把计策说出来。”
姬子虚说道：“姐姐，你不想让我出征，难道真想让王兄御驾亲征吗？王兄身为天子，乃万金之躯，万一因此次出征惨遭不测，我周王室社稷何存？子虚命贱，这些日子身染重疾，死不足惜，愿替王兄出征，维护王室江山社稷。不瞒姐姐，若论武艺和剑术，弟弟确实不如姐姐，但是弟弟虽弱，还算稍有谋略。姐姐可曾记得三年前王兄曾让我代表王室出使秦国和晋国，我与秦国国君年龄相仿，私交甚密，与晋国先君也算是忘年之交，我从秦国和晋国回来之后，便风尘仆仆去了鲁国，我刚一走，秦国国君和晋国太子，也就是现在的晋国国君遂即来我王室，一心想要让王兄为他们封侯加爵，正好我姐夫黔牟在洛阳，秦国和晋国于是使出浑身解数结交黔牟，请黔牟引荐他们的国君和太子觐见王兄，并向我王室献上重金，王兄大喜，当时就册封两国国君为侯爵，这才有了他们今天在诸侯当中引以为豪的显赫地位。晋国是靠不住了，晋国国君已经成了齐候诸儿的女婿。臣弟认为王兄可以召秦国出兵，不需要真打，只需要佯动，装出一副王师要与秦国联兵合力讨伐齐国的样子，吓唬吓唬齐国，好让齐候诸儿自乱阵脚。秦国是不可小觑的大国，战车超过千辆，兵力不在齐国之下，齐国怎么说也得掂量掂量。”
周庄王问道：“此计甚好，但是晋国会不会帮助齐国反过来对付我们和秦国？”
姬子虚说道：“王兄放心，依臣弟看晋国会保持中立，袖手旁观的，因为晋国目前与我周王室和秦国还有齐国关系都不错，他肯定不愿意破坏与邻为善的良好局面，出力不讨好，为了齐国而得罪我周王室和秦国。要知道王兄你三年曾前把晋国先君晋武公分封为侯爵，晋武公的祖父姬成师人称曲沃桓叔，是晋文候姬仇的亲弟弟，当年原本只拥有曲沃一块尺寸之地，但是他们经过三代人的努力，最终由晋武公战胜并取代了晋文候的后代，夺得了整个晋国，晋武公原本叫曲沃武公，他夺占晋国后唯恐列国说他谋权篡位，以庶代嫡，大逆不道，故而渴望王兄册封他为新的晋候，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统治晋国了。他当年派晋国太子来洛阳觐见王兄，王兄册封他为晋候，让他们父子如愿以偿，所以说他们晋国对我王室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应该不会翻脸不认人的。”
姬媗儿说道：“子虚啊，恐怕光让秦国佯动还不一定能吓到诸儿吧。你得想个万全之策啊。”姬子虚说道：“姐姐多虑了，姐姐可曾记得六年前鲁国先君鲁桓公护送灵儿姐姐嫁到齐国，齐候诸儿让齐国公子彭生害死鲁桓公后，鲁国奋发图强，大张旗鼓阅兵雪耻，崭露锋芒，竟然吓得诸儿杀死彭生讨好鲁国，替自己顶罪。诸儿一向色厉内荏，欺软怕硬，我们只有来硬的，才能吓住他。不过，我们光吓住他还不行，还得在暗中多接触一些诸儿的仇人，悄悄扶持这些人对抗诸儿，必要时王兄和周公再悄悄发动这些人杀死诸儿，搅乱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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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我周王室才能安宁。”
周庄王问道：“子虚啊，你看到时候我们佯攻齐国，从哪里进攻比较合适？”
姬子虚说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声称和秦国一起从葵邱进攻齐国，诸儿一定会派齐国目前最善战的连称和管至父两将率兵防守葵邱，只要这两人一离开齐国都城临淄，我们就可以让死士在临淄动手暗杀诸儿了。如果我们的刺客不能得手，我们便在暗中联络诸儿的仇人。”
周公黑肩说道：“此计甚妙！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深谋远虑啊！据我所知，齐候诸儿在齐国内外都有仇人，在齐国国内，他的堂弟公子无知因为他横刀夺爱，娶了无知的心上人连夫人而对他颇为不满，目前无知一直在葵邱。还有诸儿的长子公子纠因为诸儿更喜欢他的次子公子小白，并一心想要立小白为太子，也对他颇有微词，但一直敢怒不敢言。在鲁国，鲁候姬同表面上认诸儿为舅舅，其实一直因为他杀死父亲鲁国先君，并与姬同的母亲文姜夫人行苟且之事，也对他怀恨在心，只不过碍于文姜夫人和鲁国的颜面才一直没有跟他撕破脸皮。还有，臣听说姬同的大哥，鲁国庶长公子庆父也一直想要杀死诸儿报杀父之仇，并且一直看不惯姬同对他舅舅诸儿言听计从，一见人便说姬同认贼作父，还不如让他庆父当鲁国国君。除此之外，庆父还经常悄悄瞒着姬同，带着他的同母弟弟叔牙前往齐国葵邱拜会公子无知，他们之间一直来往甚密。臣还听说姬同表面上对庆父与无知相互勾结一事佯装不知，但其实在背地里一直是默许的，他也希望自己的大哥和无知能替他动手杀死诸儿，为鲁国先君报仇。”
周庄王说道：“公子纠暗弱无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鲁候姬同碍于他母亲文姜的面子，是不会与齐候对抗的，这两个人都靠不住，倒是齐候堂弟无知和鲁候大哥庆父这两个人虽然身份地位较高，但是却无权无势，又对齐候恨之入骨，我们可以在暗地里扶持一下，好让他们能联合起来替朕对付齐候。”
姬子虚说道：“王兄所言极是！现在只需要由臣弟去做一件事情了。”姬媗儿问道：“弟弟要做什么事？”姬子虚说道：“当然是率王师救援卫国，与黔牟同生共死，以彰显我王不畏强敌，救助王室至亲之大义！”
姬媗儿说道：“子虚啊，还是让姐姐去吧，你还得留下来为王兄谋划大计，黔牟是我夫君，我不能忘恩负义，离他而去啊！”姬子虚说道：“姐姐啊，事不宜迟你就不要再争了，虽说你的武艺和剑术胜过子虚十倍，但是敌强我弱，谁去都会难免一死，倘若我和黔牟都战死，王兄便可以大张旗鼓声讨齐候大逆不道，冒犯王室，残杀王室宗亲，以天子诏令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伐齐国，秦国必然会抓住机会为王室立功，借此进一步提高自身威望的。大家从来也没有见过女子率军出征的，姐姐你还是好好活着，一方面好好训练我周王室刺客，另一方面你一定要悉心教你儿子习武练剑，等他将来长大之后为黔牟和我报仇吧。毁儿啊，舅舅走了，舅舅去卫国陪你公父了，你以后一定要多听母亲的话啊。”
姬毁一听，顿时泪流满面：“舅舅啊，毁儿舍不得你和公父，你这次一定要把公父从卫国救回来。”姬子虚说道：“毁儿别哭，舅舅会尽全力的，但是如果舅舅和公父不幸战死，你不能过度悲伤，一定要跟着母亲好好练习武艺和剑术，长大之后为我们报仇！”
姬毁大哭：“毁儿记住了，毁儿一定等着公父和舅舅回来，舅舅多保重！”
周庄王潸然泪下：“子虚啊，朕对不起你和黔牟，王室孱弱，朕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啊！子虚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七年前你哥哥姬子克谋反，朕不得已杀了他，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亲弟弟了，真是舍不得你啊！”
姬子虚说道：“王兄啊，臣弟不才，愿以死捍卫王室尊严，倘若我周王室这次不救卫国，就会让天下诸侯心灰意冷，王兄和王室以后何以号令诸侯？王兄你又如何调得动秦国出兵佯动吓唬齐国？就算救卫失败，子虚不幸战死，也可以向天下诸侯表明我王室顾及天下大义，敢于以义击暴。王兄，姐姐，周公，子虚死不足惜，子虚若是战死，你们一定要按子虚计谋行事，杀死诸儿，搅乱齐国，如此一来，子虚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周庄王说道：“子虚啊，我的好兄弟，你放心去吧，朕给你调拨二百辆精锐战车，朕不会让你白死的。”姬子虚说道：“子虚身染重疾，就算不出征也活不了几天了。王兄把王室最差的二百辆战车交给臣弟吧，王兄还得留着精锐战车保卫洛阳和王室江山社稷。”
姬媗儿哭诉道：“子虚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为我王室和黔牟奋不顾身，舍生取义，姐姐深感欣慰，姐姐不能让你的血白流，姐姐一定好好教导毁儿，将来为你和夫君报仇！”
话音未落，密探来报：“启禀王上，五国大军已经包围卫国都城朝歌，卫国国君黔牟正在固守城池，与公子泄和公子职一起率兵拼死抵抗，虽说朝歌城固若金汤，但恐怕依然不能长久僵持。”姬子虚说道：“王兄，姐姐，周公，事不宜迟，臣弟马上率兵启程。”
周庄王和姬媗儿说道：“子虚一路保重！”周公黑肩说道：“公子放心，臣定当尽心尽力，协助我王实现公子大计，为您和王室复仇！”于是姬子虚快马加鞭，与卫国大夫宁跪一起日夜兼程率兵赶往卫国朝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