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捏捏尾巴
六
柏羁远也觉得他是甜的,可乐和柠檬的味道。
“你……”
岑洺也不清楚该怎么说。
他稀薄的网恋经历难以应付这种问题。
“你可以考虑。”
柏羁远像刚才他摸猫似的轻轻抚着他的后颈。
以柏羁远对他的了解,岑洺这种骄纵的性格,与别人谈恋爱,要么是别人对他强行锁定关系,要么只能潜移默化让他习惯氛围。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岑洺也想说点什么,但心里混乱一句也没说出口。
柏羁远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那双手是染着纹身的,密密麻麻,他亲吻的时候也有唇钉的冷感,乍一看简直像个不良青年。
但岑洺和他相处的感觉却相反,柏羁远反而是个性格温和的人。
岑洺垂着眼睑不语,柏羁远也不催促他做任何表示,只若无其事地将他圈在怀里,拿了手机开始继续刚才的手游,问:“你不是要继续玩吗?我陪你。”
“嗯……我待会儿要直播。”
岑洺回了神,他看了看手机,倏然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声响。
他诧异地往外走:“可能是我哥哥回来了,你坐吧,我去看看。”
岑洺走到客厅,迎面见到西装革履的兄长。
他朝哥哥那儿看了眼,问:“你今天这么早回来?”
“有客人?”
岑晁注意到门边的鞋子。
“嗯,我一个朋友。”
岑晁也没有多问,因为弟弟偶尔会带朋友回家,他回来只是顺路休息一下。
这几天他与柏家的公司有些新合作,以至于时间安排得很紧,等下他还得回公司去。
嘱咐了弟弟几句,他就上了楼。
岑洺本想着是否把柏羁远介绍给哥哥,见到哥哥神色匆匆也没问了。
反正以后还会见面的。
他这么想着,又回了卧室。
柏羁远正在看过场动画,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撑着下颌,蓝色的发梢在耳后垂下去,划过耳钉耳环。
岑洺随意地瞥了眼,看见鬓发那儿缀着银白、黑色的几缕挑染。
等下。
柏羁远之前挑染过银白色吗?
岑洺记得在原著世界,柏羁远的蓝发是全染的孔雀蓝。
他漂染头发的频率肯定很高吧。
这个念头在岑洺脑海里只过了一遍,很快就搁置了。
他朝柏羁远伸出手,说:“还我手机打游戏。”
“打算玩多久?”
“通关再说。”
岑洺开始激战,忽地后颈的碎发被摸了摸。他抽空回头看了眼,柏羁远很无聊似的坐在一边,玩弄着他的发梢打发时间,时不时捏一下他的耳垂。
“你看起来好闲,”岑洺皱起眉,拨开他的手,又继续打游戏,“你去厨房拿点甜品来吃吧,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阿姨上午做的。”
柏羁远托着腮问他:“你喜欢什么?”
“芒果?有的话拿个蛋糕给我好了,记得拿叉子。”
“知道了。”
柏羁远起身,又看向他。
他身旁的魅魔美少年已经躺回了床上,没骨头似的软在床榻里,袖子滑落下去,露出一对玉白的手臂。
那双猫似的上扬的眼眸懒懒地睨了他一眼,眨了几下:“你怎么还不去,我想吃蛋糕。”
岑洺的睫毛很长,落下来像画了一道无辜下垂的眼线。
在家就更娇气了……看得出来家里人很宠着他。
柏羁远静静瞥了他一会儿,这般想着,才应了声往外走。
卧室里的岑洺在床上打了一局游戏,已然忘记了直播的事情,过了半晌,他没等到柏羁远回来,心中诧异,又顿悟也许是柏羁远和哥哥遇到碰面了,两人聊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下床,走到楼下厨房。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芒果奶油蛋糕、布丁被放在桌上。
岑洺一路从二楼走到厨房,都没有看到柏二或者兄长,没有听见说话声,屋子里诡异地安静……
哥哥是上楼休息了。
那么,柏羁远去哪儿了。
他正古怪地想着莫非陪家里的猫去花园扑蝴蝶了,倏然余光瞥见桌上移动着一长条黑色不明物体。
岑洺转过头,定睛一看,顿时愣住。
伊赛斯的小蛇。
迷你小蛇睁着金色的眼瞳,很可怜似的晃了晃尾巴——它卷着一把金属叉子,似乎是太沉了,它搬得费劲。
“你怎么在这里,柏羁远呢?”
岑洺满头雾水,伸手拿走了叉子。
一瞬间,小蛇摇晃了几下,忽地变成了成年男人的模样。
灿烂金发的伊赛斯坐在桌面上,他不说话,脸上也缺乏表情,像美术馆深处的英俊雕像,上身只穿了敞开的袍子,几乎裸着胸腹的古铜色的肌肉痕迹,下半身则是巨大的蛇尾,轻轻摇晃着。
与此同时,地板上已经不知道从哪儿爬出来了各种粗细长短的黑蛇,其中一条已经慢悠悠地爬上了岑洺的小腿,它缠在少年雪白的腿上,羞赧地吐了吐蛇信子,看向岑洺的金色竖瞳里冒出一对害羞的桃心。
岑洺不是第一次突然和伊赛斯见面了,这人一贯神出鬼没的,要么变成满眼桃心钻来钻去的小蛇,要么变成面无表情寡言的金发男人。
他捏着叉子,心里跑题地想,要是被兄长看到了就说不清了……恐怕要当场报警。
这么大一条蛇尾巴。
新世界是三个原著的混合世界加上原世界的集合,也能接受异域神明的存在吗?
他陷入沉思。
伊赛斯垂下眼,一只手揽着岑洺让他坐在自己蛇尾上。
从他背后,慢慢伸出来无数条细长的黑蛇,浮在半空不断延伸,其中一个卷走了岑洺手上的叉子,两只抬起了芒果蛋糕和布丁的盘子。
剩下的,都缠绕在岑洺的身上游走,冷冰冰地缓慢爬行着,他对上其中一条蛇的眼睛,金色的竖瞳,像璀璨的冷酷黄金。
一瞬间又冒出了桃心的粉红形状,扭扭捏捏地钻进了岑洺的领口里。
“呃……”这是在干什么啊。
一叉子的蛋糕被两只黑蛇联合操作着抵在他嘴边。
与此同时,伊赛斯的双手从背后揽着他,慢慢抚过少年雪白的脖颈、肩头,蔓延到腰间,连同蠕动环绕的无数细蛇一起将他包裹起来。
伊赛斯俯身在岑洺耳边说:“你很瘦……像是很久没有进食了。我以为魅魔的食欲很强。”
他摸着岑洺的脸。
少年雪白的皮肤蹭上了蛇的气味,将那股Alpha的气息掩盖了。
岑洺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他正在想柏羁远和裴优哪儿去了。
这些切片们难道已经无法同时出现了?
伊赛斯垂落的金发缓缓滑过他的脸,被他拨开了。
“我不饿啊。”
岑洺过了几秒才回到刚才的话题,大概率是因为这阵子经常和切片们待在一起的缘故。
伊赛斯总结他的表述:“你在他们那里吃饱了。”
“呃……”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岑洺奇道:“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你。”
“有些原因。”
“比方说?快让我听听。”
他竖起耳朵。
“呃……”伊赛斯反而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只盯着岑洺的脸凝视。
睫毛是沙金色的,在太阳下有点泛白。
一张酷似网恋前男友的脸,这种寡淡的表情也让他不感到陌生。
被这么看着,岑洺早已习惯了,戳了戳他的胳膊继续问:“到底怎么回事啊,柏羁远不见了,裴优也没再出现过,他们又不是一次性的,是不是你把他们收回去了?”
“不是。”
“所以他们去哪儿了?”
“身体里。”
伊赛斯牵起他的右手,放在胸口。
岑洺怔了征。
在他掌心里,他隔着一层皮肤,感受到阵阵钟表秒针似的沉稳心跳。
他们融合成了同一个人。
“你那么理解也没错,一个人的不同部分,像是同一个人类的眼睛和嘴唇耳朵。”伊赛斯顿了一下,“我也在这里面。”
“等等,你们每次出来都是不一样的外表……但其实是同一个身体?”
“嗯。”
“真的吗?肤色都不一样啊。”
“拟态变形。”
古老的伊赛斯神决定用个很新的词汇做解释。
“说得好像变色龙一样,好吧,我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你们的本体是什么样的?我都没有见过。”岑洺弯下腰,冷酷地把缠在腿上的两只黑蛇从裤管里揪出来,扔到桌上,两条蛇委委屈屈地爬走了。
“你见过。”
“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
“不是任何一个。”伊赛斯说着,看向了厨房的门口,“你的兄长来了。”
岑洺顿时脸色变了,左顾右盼看着这满地满桌子爬的黑蛇,忙不迭回头摇着伊赛斯的手臂说:“你快点把它们收起来,我哥哥会吓死的。”
说完,他立马跳下桌子走到门口,想拦住哥哥进来。
岑晁从楼上走到一楼,准备回公司。
他瞥见厨房那儿有人影,走近了便见到弟弟岑洺从里面走出来。他停住脚步,问:“你今晚让阿姨过来做晚饭,我留公司不回来。”
岑洺点了点头,余光里瞄着厨房门口那儿,生怕突然窜出来一条蛇。
岑晁没再说什么,摸了下弟弟的头发,发现他衣服乱糟糟的,多看了几眼。
他忽地想起来一件事:“你朋友走了?”
“哦,还没有……他在打游戏。”岑洺干巴巴地说。
“新朋友?”岑晁猜出来大概不是他认识中的任何一个,也没多问,“我先走了。”
岑洺捏了把冷汗,等岑晁走了方才回了厨房。
这时候厨房已经空空如也。
难道伊赛斯把他的话理解为蛇的本体也一起消失吗?
岑洺纳闷地在厨房里转了一圈,终于在橱柜附近发现了一条小蛇,细细长长的,不知道为什么掉在水池里,正艰难地往上爬。
他连忙把小蛇捞出来甩了甩水:“你怎么掉在这里了,是想藏在水底吗?”
小蛇一声不吭,不知道是被泡了水还是因为被他甩了几下,金色的眼睛已经变成蚊香眼了,委委屈屈地蹭了蹭他的手。
岑洺摸摸蛇头,怀疑以后恐怕每天醒来都满地是蛇了。
“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你们的本体是谁?”
蛇不说话,浑身湿哒哒软塌塌的,眼睛是一对圈圈,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靡。
岑洺很失望,对它指指点点了一番,把蛇缠在手腕上又回了卧室。
他完全忘了直播这回事,开始写这学期的暑期实践报告。
约莫过去一两个小时,他感叹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摸了摸手腕,这才发现手上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时了。
到底什么时候不见的,他也想不起来,只得四处看了看,桌子底下、沙发垫子,哪儿都没有。
“伊赛斯?”
岑洺狐疑地叫了他的名字。
这种情况……难道是又切换成其他切片了?
按照规律,接下来出现的应该是……周良霁、晏煊或者柏鸿礼之一?
岑洺一推开门,发觉门口正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面目沉静,黑发,长着与柏羁远如出一辙的脸。
他也不惊讶这人突然出现了,打开门让柏鸿礼进门来:“你刚才下楼了?”
“嗯。”
柏鸿礼依然是很端正的模样,进门之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岑洺的卧室,视线停在桌上那份作业。
他问:“你在学习?”
“学完了呀,你想检查作业吗?”
岑洺转头看向他。
柏鸿礼没说是,也没说不,只站在桌边静静看着岑洺。
他长着与柏羁远一模一样的脸,双生子,气质性情却迥异,一样的动作和神态,给岑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眉骨投下的阴影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欲说还休却又冷静。
岑洺被他看得皱眉头:“怎么了?”
“坐吧。”
柏鸿礼很有些反客为主的语气。
他果真拿了那份手写作业逐字逐句地看起来,虽然没有戴眼镜,那副严谨的模样和气质却像个教授。岑洺在一旁捣鼓刚才没吃的芒果蛋糕,切了一小块,问:“你要吗?芒果味。”
柏鸿礼看了他一眼,拒绝了。
很符合柏鸿礼性格的回答。
岑洺这么想着,啊呜一口咬下去吃掉了一块。
柏鸿礼旋即与他说可以润色的地方,他边听边点头,末了感叹道:“你好厉害,柏羁远陪我打游戏,但是你和他完全不一样,虽然是同一个灵魂。”
柏鸿礼沉默片刻,思忖道:“不同的意识成长之后自然是大相径庭的,我以为你更喜欢柏羁远那种性格。”
“不能用「更」这个词……更喜欢什么性格,哪个切片的灵魂,这种事你问我,我也没法回答,毕竟所有人都有很好的地方吧。”
岑洺托着腮,拿了那份被红笔圈出修改部分和意见的稿子,又坐到桌前继续写了。
室内陷入沉默。
柏鸿礼一贯话不多,岑洺很习惯他这么不吭声。
桌前有两把椅子,男人就坐在他身旁,他们都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岑洺绞尽脑汁研究下一段怎么写,柏鸿礼在一旁指导了几句,很快收获了他的崇拜眼神。
“你好厉害啊。”
“呃……”
“不要沉默,我夸你你应该说谢谢。”
岑洺心情愉快,开始得寸进尺,用笔帽那端戳了戳他的肩膀。
柏鸿礼觑眼看向他的笑靥,顿了下才拨开他的手,说:“继续写。”
“说起来,你的本体是哪一个角色?”
过了一会儿,岑洺又想起了这件事。
“你想知道吗。”
“不能说?”
“万俟柳。”
柏鸿礼说了一个名字。
?!
万俟柳。
他的网恋前男友?
“竟然是他?”
“是他。”
柏鸿礼说着,垂眼凝视岑洺脸上的表情。
少年因为惊讶而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漫出惊诧的意味,而不是别的感情。他睫毛一掀,又挪了挪位置,压低了声线低低地问:“真的吗,为什么他这个「人格」还没出来呢,他应该是主人格吧?”
“我不知道。”
“啊?”
“写作业,岑洺,不是聊这些的时候。”
“好吧。”
岑洺遗憾地摸摸耳垂,也不好再问了。
卧室的门没有关上,岑洺心神不定,想着刚才柏鸿礼和自己说的那件秘闻,过了一会儿才发觉门口滑行而入了一架机器人。
机器的四方银色脑袋、金属四肢,个子足有一米九,眼睛是两颗闪烁红灯泡,嘴巴像提线木偶似的上下移动,缓缓用机械电子音说:“滴滴。”
活脱脱是十几年前漫画里的机器人形象。
柏鸿礼打量着这个机器人,倏然又见到岑洺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脸高兴地蹭蹭小跑到机器人面前抱住了它,又转头对柏鸿礼认真介绍:“这个是滴滴机器人,我养了很久了。”
“很久?”
“小时候买的,以前爸妈和我哥很忙,只有这个机器人陪我。因为零件老化故障现在没法系统维修,它一天天变钝了,以前它很灵敏的。”
岑洺说到这里也有点伤感,拍了拍机器人的肩膀,叫它到沙发上坐。
也许是因为检测出来家里有别的人,它才来到卧室。
柏鸿礼看了那双红灯泡的眼珠,只轻应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将作业整理完已经是晚上,岑洺打了个哈欠,眼睛雾蒙蒙的。
他的日常到这个点,先洗澡,接着缩进被窝里睡觉,明早上课。
按照裴优的说法,明天估摸还会在学校遇到裴优或者「本体」,哪怕这些人不愿意告诉他本体是谁,在以后的日子也会察觉的。
岑洺对坐在书桌前,翻阅他一本旧书本的柏鸿礼说:“我去洗澡了,你坐一会儿。今晚在这里过夜吗?”
柏鸿礼翻书的动作停下来,说:“留在这里。”
“那我去洗澡了。”
岑洺朝他摆摆手。
等他洗了个澡走出来,擦了擦头发,发梢滴下来的水渗进眼睛里,他揉了揉双眼,坐在沙发上,对书桌那儿的Alpha说:“帮我拿个吹风机?在桌上。”
高挑的男人很快走到他身旁,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很温柔熟稔地擦拭着他的湿发和犄角,又拿着吹风筒帮他吹了头发。
静音吹风筒温度适中,把岑洺烘烤得昏昏欲睡。
等等。
柏鸿礼是这种仿佛夜里帮丈夫吹头发的贤内助角色吗?
他疑惑地睁开眼,定睛一瞧。
眼前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垂首站在他身旁,高眉骨,镜片下的眼眸锐利而英气,即便戴着眼镜,气质也不如何斯文。
这是晏煊。
“好久不见,”晏煊略微斟酌了几秒,改口说,“也不能算很久?毕竟我透过其他「人格」的眼睛看到你了。”
岑洺很惊讶:“原来你们是拥有本体的意识的?”
晏煊应了声说是,低头望着沙发上的岑洺,严格地说,此时他体内所有的人格都盯着这个漂亮魅魔瞧。
大概是因为发觉自己问了个傻瓜问题,岑洺摸了摸鼻尖,他常有楠枫这个小动作,接着又将双手放在腿上,抓着那层轻薄布料。他身上只穿了件蓝色浴袍,两条腿盘着坐在沙发上,露着白皙的膝盖和小腿,他的脸颊、鼻尖、和脖颈胸口,都被热水和雾气熏得泛着粉色。一只魅魔的桃心尾巴在腿上轻轻晃着。
晏煊捏了捏的他尾巴尖,软的。
岑洺不喜欢被捏尾巴。
被碰到尾巴尖时,他的脸仿佛在浴室里被热水蒸过似的,很快浮起了绯色。
晏煊的手轻轻揉着那截桃心顶端的尖尖,柔软又Q弹,在热水里泡过,一股沐浴露的奶香。他的尾巴微微颤抖着,因为人类的抚摸。
岑洺只觉得有股电流似的异样感觉,从桃心尾巴尖一路窜到了尾椎、脊背和大脑里。
与此同时,机器人滴滴正在一旁用那双红灯泡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