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心儿,你打算怎么成全他?”丰荫打破了沉默。
“还没想好,他想要我替他灭了方府全府。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妫心若有所思道。
“确不可如此。”
“按照他的意思,如果我不能帮他灭全族的话,他希望我可以给他力量他自己去做。”妫心觉得这样跟她亲手去灭全族没什么两样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丰荫微皱眉头,“可是你刚已经答应他了。”
“那我就得说到做到啊。”妫心细细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心儿,我想起来了。”丰荫仿佛想起什么,他挺直了身子微微探向前去,“在我们冥王府,有一种药吃了下去会让人在短时间之内力量大增,但也只是短时间的。”
“嗯?你想把这个药给潘初吃,让他自己去报仇?”妫心挑眉问道。
“是啊,这样既可以全了他报仇的意,又可以成了你不杀无辜之人的心。”丰荫收回了探向前的身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妫心等她夸自己。
“那会有其他影响吧?”妫心问道。
“嗯,药力退散之后……”丰荫顿了顿,又说道,“人会立刻暴毙而亡。”
“立刻暴毙而亡?”妫心稍微想了一下道,“于我而言倒是无所谓,不知潘初他……”
“我愿意!”就在妫心犹豫之际,潘初推门急急地走了进来,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妫心说,“小姐我愿意,请这位大人赐药。”
妫心站了起来,看了看丰荫又看向潘初问他:“刚才我们说的你都听见了?”
潘初点了一下头。
妫心深吸一口气,而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丰大人赐药吧。”
“阴琀。”丰荫朝门口喊了一声。
“大人。”阴琀立刻进屋来单膝跪地听候吩咐。
“你立刻回府把重乐丹取来。”
“是。”说完阴琀就起身出去了。
“潘公子,阴琀来回也需要一点时间,你过来坐。”丰荫邀请潘初坐在桌前。
“小生不敢。”潘初微微作揖,礼貌地拒绝了丰荫。
“嗯。那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吧。”丰荫看了一眼妫心说道。
“计划?”潘初不解地看了看丰荫和妫心。
“是啊,不然你要独闯方府吗?”丰荫喝了一口茶反问道。
“小生就是那么想的啊。你们也要同我一起?”
“重乐丹只能维持相当短的时间,如果我们不去,你可能连门都还没进去就已经暴毙身亡了。”丰荫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听到这里潘初低下头不说话:他心里其实是不想妫心他们跟他一起去的,可是,就像丰荫说的他们如果不去,他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潘初就那样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但是妫心和丰荫也并没有半步退让的意思。
就这样最后还是潘初先开口了,他缓缓地说:“那边有劳大人和妫心小姐了。”
“嗯。”从始至终妫心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丰荫说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妫心偷偷看了一眼丰荫,她对丰荫又多了几分好感:如此稳重思虑周全的男人有谁会不喜欢呢?
想到这里,妫心有点慌了立马收起了眼角的笑——她喜欢上了丰荫那“他”怎么办,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丰荫虽然没有看她,但是妫心的一举一动他都尽收眼底,他悄悄地垂下了眼眸,眼神稍微暗了暗。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了。
“那我们今日先休息,明日一早我们直接送你到方君诚的跟前,你看可好?”丰荫与潘初商量着。
“我,我怕夜长梦多再生事故。”潘初嗫嚅着开口说道。
丰荫与妫心相视了一眼,而后说:“心儿连日来奔波劳累,不如就由我代替她陪你去一趟吧。”
妫心立马反对道:“不行,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你替我去?不可!”
“难道我办事你不放心?”丰荫挑眉问她。
“那,那倒不是,只是……”不知为何妫心说话变得结结巴巴。
“好了,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丰荫轻轻地拍了拍妫心的肩头。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要同生共死!”妫心面容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丰荫心中一动——任何时候他都没有办法拒绝妫心——丰荫眼神温柔地看着妫心,轻轻答道:“好,都依你。”
“嗯。”妫心微微一笑。
“现在我们就耐心等阴琀回来吧。”
没过多久,阴琀就带着一个褐色的瓶子回来了。他单膝跪地,双手把瓶子呈了上来。
丰荫并不去接,而是用眼神示意潘初去接过来。
潘初颤抖着手从阴琀手里拿过了药瓶,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生怕一不小心摔碎了瓶子。他倒了倒瓶子,一粒小小的药丸从瓶子里滚了出来。他激动的看着那粒药,紧接着张嘴就要吃……
“诶,潘公子!”丰荫见他要吃药立马出声制止了他,“你现在就吃,还没到方家,药效就会退去的。”
“哦,是我太心急了。”潘初又立刻用颤抖的手把那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装了回去,然后用颤抖的声音更咽着说,“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妫心看向了丰荫。丰荫思忖了一下,回他:“吃过晚饭吧。”
潘初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只点了点头便作罢了。
而这一切都被丰荫尽收眼底。
聊罢,所有人各自回房稍作休息为晚上的事情养精蓄锐。
天刚擦黑,潘初的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你要去哪里?”冷不防的那人影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那人影被下了一个激灵,他急忙转过身来背靠在房门上,警觉地看向身后。
那里站着两个人。天刚擦黑,月亮还没有升起来。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看清是丰荫和阴琀。
那人像被当场抓获的贼人一般心虚又不知所措,他嗫嚅着叫道:“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