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乱象
十三、乱象
江师陵的藏书密室里,杂乱无章。满头乱,衣着凌乱的江师陵教授正喃喃的咒骂着,在一张巨大的地图上描画着什么。
门无声地被推开了。禹飞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促狭地悄悄来到江师陵身后,猛然大声叫了一声,“江伯伯!”
江师陵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铅笔在地图上戳了个大洞,他回头见是禹飞,大怒,“臭小子!混蛋!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吓死我了!”
禹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想到江师陵反应这么强烈,看来是被吓得够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不起!江伯伯,我只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你差点把我吓死!”江师陵咆哮着。“不对!我把外面的大门锁上了,你怎么进来的???”回过神来的江师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奇怪的问禹飞。
“啊?这个。。。。。。”禹飞总不能说自己偷偷配了把钥匙吧,他眼珠一转,“你没有锁吧?我一推门就开了。教授您也太不小心了,下次一定要检查一下是不是真把门锁好了,这幸亏是我,要是别人进来还不得怀疑你在做什么不法的事情么?而且。。。。。。。”
“好了好了!”江师陵赶紧打断禹飞的大论,他也糊涂了,也许自己确实没把门锁好呢。他做梦也想不到禹飞会偷偷配了一把藏书室的钥匙。
“找我干吗?”江师陵不耐烦地问,他最讨厌自己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被打断了。
“哦,这个,教授。我在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觉得有点奇怪,就来找您请教请教咯!”禹飞没说自己是找不到冯大才来找江师陵的,起码要照顾一下教授的虚荣心么。
“噢?什么文章?”江师陵的兴趣被提了起来。他把禹飞手里的杂志拿了过去。
“哦,是这个啊。我早就看到了。没什么,一帮杞人忧天的学者的狗屁理论。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在电梯里听到别人放了一个屁,眼不见为净好了。”江师陵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又把杂志还给禹飞,说道。
“可是。。。。。”
“好了好了!我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带好。”江师陵迅打断禹飞,下了逐客令。
“好吧,那我出去了,教授。”禹飞怏怏地转身向门口走去。真郁闷!算了,回头跟老冯说说吧。
“对了!禹飞!回头你多陪陪我们小雪,不要总给她气受!省得她老把气朝我们老两口撒。否则的话,哼哼!我和你师母会找你撒气哟!”等禹飞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师陵装着漫不经心地提醒禹飞说。
禹飞象被踩着尾巴似的,迅开门,落荒而逃。
呵呵!小兔崽子!敢骗我,治不了你!江师陵满脸的jian笑。
禹飞一走,江师陵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回头继续在地图上画着。禹飞注意到了这些水脉的异常现象,看来他jǐng觉xìng还是蛮高的!不过现在还不是让他了解真相的时候,虽然形势已经有些危急了。
从江师陵头上向下看,桌上是一幅全球水脉图,在生异变的地方都重重地画上了红圈,中土的具区,洮滆,彭蠡,青草,云梦五大水泽作为中土水脉之眼则被画上了大大的问号。一个让人怵目惊心的巨大的感叹号被标注在云海的位置上。这里是中土水脉之枢。
此刻在黑龙别墅内,黑龙正坐在大堂zhongyang的太师椅上,看着狻猊指挥着手下从门外抬进来五副担架,放在自己的面前。每个担架上都躺着一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年龄在十六七岁的样子。五个人都深深的睡着。
“这就是那五个孩子吗?”黑龙端详着五个孩子的脸,问狻猊。
“是的。都厣着呢。”狻猊恭敬地回答。
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都没有错。看来这些孩子不久就会得到星宿预言了。幸亏提前下手!哼,跑了破军和贪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少了这五个,帝星之力必定大大受损,出世?再等个几百年吧!很快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了。黑龙慢慢地绕着五副担架踱着步子,暗暗地想,嘴角不由露出一丝yīn狠的微笑。
“狻猊!”
“在!”
“你去把这五个孩子扔进恶水,等化尽后把水排干,会剩下五颗石头。把石头拿来给我。”黑龙得意的吩咐道。
“遵命,帮主!”狻猊领命而去。
云海度假山庄地下室里。
冯大望着北斗中的五颗星瞬间黯淡下来,长叹一声。北斗星是帝星的车驾,五星黯淡,帝星危难。
雍州北。章山市。
大庙街。
从凌晨4点开始,街道两旁就开始有了66续续的打开门板的声音,每个店铺都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足足十几米宽,仍然是厚重的青石板路,走过去便出清脆的“嗒嗒”声。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不古不今的建筑。这据说是章山市的某位领导突奇想、耗资千万造就的面子工程。如今,这项工程已经成了一个尴尬的景观,在大庙街周围的高楼中仿佛少女脸上一块难看的癣斑。
大庙街是章山市仅有的历史过百年的一条街道,同时这里还是雍州最有名的屠市。在这条长不足一里的街道上,上千个商铺吞吐着章山市居民每天的生熟肉食,天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每天早上9点左右,如果你从从大庙街走过,便能置身于浓浓的血腥味和毛皮的膻气中,即使你捂住了口鼻,这种味道仍然能够通过你的毛孔沁入到你的身体里,久久不能除去。当然,作为你忍受这种气息的补偿,你能够看到到各种各样的屠宰手段,足以刺激你的感官,赏心悦目。你能看到,朴素的屠户老老实实的一刀刀割肉,剔骨,仿佛农民耕种土地一般,没有任何花俏,缓慢而木讷;稍手熟的便卖弄着度,用最快的手法切割,并用另一只手把生肉在案板上翻来翻去,弄的啪啪作响,以声悦人;还有另外那花俏的,层次便更高些,开始将手中的刀使出花来,背割,换手,穿肘,反腕,挽花,杂耍一般。而这类的屠户往往是些玲珑剔透的主儿,他们的铺子前往往生意也最好。
刘老德的铺子,大庙街中间,并不大,里外共三间,最里是冷库兼仓库,外面两间,其实是隔开的一大间。左边是门市,右边是宰房。刘老德的肉是大庙街上卖的最快的。这些都是因为刘老德的一项本事——刀秤。刘老德卖肉有个特点:从不用秤,但是他卖的肉却从来不会缺斤少两,反而总多出一两,无论你买多少斤肉,莫不如此(用刘老德的话说,这叫生意经,多予才能多取)。他抱起一片猪就能准确地说出这片猪有多少斤两,分毫不差;他的刀割下去,你要多少便割多少,而且肯定多出一两来,分毫不差,保管不需要你再用称去量。刘老德的这项本事多年来不知道被多少人叹服过,也不知道多少人大清早从城市的另一端跑来买他的肉,只为亲自看一看他的刀称。
当然,仅凭一个刀秤刘老德还不足以在屠市上享有“神刀刘”的称号,他还有另一项本事就是解牛。刘老德是大庙街屠市中唯一特许在铺内宰牛的屠户,他宰牛从不会搞的鸡飞狗跳,往往是快刀斩乱麻,一刀封喉,迅捷的很,两个小时内足以把一头牛解杀完毕。这也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一个保留节目。
十二月二十三rì。天寒,微雪。
在完成了每天固定的一头牛的宰杀任务后,等人们散去,刘老德洗净了手,坐在案板后面点上了一支烟,照例养起了神,盘算着今天的收入。招呼顾客全让伙计小四去做了。每当这时候,刘老德会忍不住去想想自己的往事,回忆回忆五十年来的屠户生涯,时不时感叹两声,伤感伤感。
正当老德回想自己第一次宰杀大牯牛被顶穿左腿的英雄事迹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很土气的声音轻轻问道:“老板,你要伙计不”。
老德睁开眼,看到店门前站着一个大约2o出头的小伙子,两只漆黑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老德不由地上上下下在这个小伙子身上打量一番。这个cao冀州土话的小伙子很瘦但看上去很结实,穿着一身宽大的草绿棉衣,已经泛了白,头上顶着小雪花。身上背着一个一尺左右的长包裹,国字脸,厚厚的嘴唇勾勒出一丝忠厚,鼻子很高挺,眼睛很大,一眼望去象两眼深井,看不到底。他站在那里,很安静地等着刘老德地回答。
“哟嗬,小弟,你这身板能背动一片猪嘛?”小四在旁边嘲弄着。
“小四!干你nainai的活去!”老德一声喝,小四吓得一吐舌头,赶紧招呼一个老太太去了。
“你想干伙计?”老德眯着眼问。小伙子不丑,挺俊的。可不知怎么,老德从这孩子身上感觉到一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是,老板。”小伙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叫什么?”
“燕轲儿。”
“燕轲儿?”老德费了好大劲才从这小伙子地解释中明白是哪三个字。真是个怪名字。
“你——会宰牲口?”老德狐疑地问。
“会。”
老德忽然动了想留下这孩子地心思,毕竟现在光靠小四和自己确实有点忙不开。“你把这个后座给我解了。”老德指着挂在铁钩上地一片猪对燕轲儿说,“卸好了,就留下你。”
燕轲儿听了这句话,便走进了铺子。老德注意到他穿的是一双千层底的手纳布鞋,鞋底很厚。站到这片猪后座前面,燕轲儿简单打量了一下,然后将身上的包裹小心地解了下来,打开后,把里面地东西取了出来。
看到包裹里面的东西,老德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小四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燕轲儿从包裹中取出了一把奇怪地刀。
这把刀一取出,便散出一丝诡异的寒气。老德心里忽地生起了一种隐约的恐惧。旁边的小四也不禁嘴里出“啧啧”的惊叹声。锯齿偏锋,长足一尺,什么人会用这样的刀呢?
只见燕轲儿用左手拿起刀,右手轻轻按住猪后座,微微看了一下,便随意地划了下去。两刀!燕轲儿只用了两刀就把整片猪的腿骨卸了下来,干净利落。他又抓住猪的脚,左手微转,几次削刮,猪的腿骨已经被剔干净了。把腿骨放在一旁,燕轲儿刀身内翻,刀护上的逆刃沿着肋骨切进切出,整片猪顷刻间被分解了。
刘老德看着燕轲儿解骨,目瞪口呆之余,额头上不由地出满了冷汗。这刀工,没有三十年以上地屠功,怎么可能练的出来!而且,那刀,简直就是专门为屠宰设计的!
燕轲儿在猪皮身上随意擦了擦刀,回过头来,看着刘老德,问道,“老板,行吗?要不俺再把肉分分?”
刘老德赶忙说道,“不用!不用!不用了!”
回了回神,刘老德招呼燕轲儿坐下后,已经打定注意要留下这个有神奇屠术的青年了。“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这儿,一个月9oo块?怎么样?”老德试探xìng地问,他知道凭燕轲儿地刀术,在大庙街随便哪个店铺都能挣到比这个数更高的工资,但是商人的本xìng还是让他先给了个比较保守地数字。
燕轲儿低下头沉思了着。老德一见赶忙又说,“包吃包住!1ooo块!你只管宰杀,招呼顾客的事儿由小四做。”旁边小四正要不满地牢sao,老德一瞪眼,小四只好张张嘴,委屈地转身去了。
“行。”燕轲儿爽快地答应了,“你能让俺吃饭,有地睡觉就行。”
听了燕轲儿这话,老德后悔地只想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可说出的话不能反悔,于是燕轲儿就正式成了“神刀刘”肉铺的一名屠宰手。
帝之治水,凡将数十人,上应星宿,下按八荒守护。帝曰中土之重,关乎天地,水患如起,必自中土,故遣将星来助。
苍龙十三年,海6无争。一rì帝饮醉,漫曰水患不可终,唯可抑也。后世之事,无可知之。志史令因其醉言,未可书焉。
————《荒书#8226;帝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