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寻不遇亦无妨 轻衣稳马槐阴下初

相寻不遇亦无妨 轻衣稳马槐阴下初

程府

寿宴晚上开始,程家不愧是富商巨贾,名门望族。来拜寿的人纷沓而归,踵趾相接。这程家在香会上得到第一香的称号,此后在商会里的地位更是无人撼动,而且程家交友甚广,生意来往众多,凭着这第一香日后更是日进斗金,很多商户们都想攀上这层关系,跟着程氏日后肯定能赚的钵满盆满…程卲随同父亲门外迎客,“哟,知府大人也来了”这杜知府今天也到场了,瞧见没有这就是人家的面子。这自古来地方做官的人谁手里没个护官符,这杜知府为人好色成性,贪婪无厌,也是靠着朝中的关系做到了知府的位置,一路青云直上,这几年为百姓所做寥寥无几,毫无建树,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精进不少,在商户钟吃进去不少金银珠宝,尤其是程家的,官商互相勾结都是各取所需,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恭喜程老弟啊双喜临门可喜可贺”知府一脸谄媚道。“同喜同喜,哈哈,杜大人请上座”程渊示意让程卲继续接待客人,自己陪同杜大人进去。吴姝婉和岳铭也到场了,吴姝婉介绍了互相认识。

宴会是设置在园中莲花池旁,府中是人工建立一湖泊,湖的周围绕湖建有水榭亭,而在湖中心又建有一座高约三丈的亭台,此名为影莲亭,顾名而思义,此湖种植满莲花,亭其八柱从湖面伸出,成半月弧状拱向中间,好似八瓣花瓣,而中以白玉石铺顶,其顶却又以琉璃装饰,便似花之黄蕊,远远望去,便若湖中盛开的一朵莲花。

宾客分席而坐,来人皆向程渊一一贺寿。寿宴开始,婢女奴仆一等众人排队上菜。桌上的菜式也是请来了江南的大厨所做,菜式丰富,令人眼花缭乱,宴会宾客觥筹交错,有的人都已有些醉意,这时舞狮表演结束。随着乐声,一排穿着水蓝色的轻纱,头上带了一顶用墨绿色的纱和珍珠制成的箬笠,中间还镶嵌着一朵莲藕。坠下来珠子遮住了额前增加了一丝神秘感,清颜蓝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伴随着乐器的节奏,舞姬们整齐灵动的动作,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中间一女子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弱无骨,物姿优美动人,珠瑛旋转星宿摇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罗袖跟着舞步跳转,笑容娇憨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仿佛出水的芙蓉一尘不染。在场之人无不被吸引,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看着杜知府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程卲露出嫌弃鄙视之意。“怎么是她?真的是她”岳铭看着台上的慕苡柔像一只飞旋在空中的花蝴蝶清逸灵动,不觉得被她吸引,自从上次青怡坊一面之后在没有见过,后面他还特意去拜访结果被告知已经走了,当时他心中万般遗憾,没想到今日在此能遇见,又惊又喜。一曲舞完,她们轻易脚步退下去。杜知府感叹道“真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接着慕苡柔换了一身胡服出场更显得轻快灵动又添了一丝妩媚。这支舞蹈是胡旋舞其他人并不会只能她一个上,胡旋舞与刚才跳的那支不同,只见她舞步轻快,舞感唯美。不经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鼓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双臂柔弱无骨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摆裙飞扬,跳动脚步轻快,挥洒舒放的手臂,灵动柔软的腰身,动作轻盈极速旋转,轻快有力。

吴姝婉痴痴地看着台上的女子不由感慨道“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她转过身瞅了一眼岳铭,岳铭都眼神盯着台上像发出亮光一样,“别说男人,连我都被柔儿迷住了”吴姝婉说着不忘往嘴巴里塞进一口杏仁酥。

晚宴结束后,有不少人打听台上的女子,只说是远方亲戚别的一概不知。杜知府向来是好色之徒,今天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这个老色胚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慕苡柔得知吴姝婉和岳铭也认识,真是无巧不成书,大家聚在一起喝了许多酒,直到半夜酒席才结束…

京城裴府

裴世蕃披着藏蓝色锦缎披风,里面穿着赤色银丝暗纹的交领直缀,衣领袖口皆绣着云团图案,斜坐在卧榻上看书,“小阁老”裴世蕃见来人是黄瑜凝视了一眼又继续看书,“什么事啊?”旁边的黄瑜说道:“郑重领走的十万两赈灾的白银先已经到了嘉兴,郑重这个老匹夫区区一个小官装什么刚正不阿,根本不让我们的人接近,分明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你说你这个户部的十三清吏司的员外郎当的可真窝囊,被一个下属千防万防,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裴世蕃说道“他就是头倔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黄瑜不服气的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在家我的掌握之中”裴世蕃轻瞄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说道…

岳铭几人最近住在程府,吴姝婉借着要学制香的事情混进了水天一色,发现这半丁引并不是用来制香的,程卲说是因为之前翟姑娘得了一场病,普通的医药无法医治,后来大夫说只有这半丁引才能压制住病情,所以父亲花了大价钱从海外的货商中买了这味药,用来给翟姑娘治病。梁涛是当世神医柳时义的嫡传弟子,医术精湛,他励志行走江湖就是为了济世救人。于是岳铭跟程渊说梁大夫可以帮翟姑娘检查一下身体,自己也喜好山水图,想可趁此机会拜访一下翟姑娘,程渊自是十分高兴。

这天岳铭吴姝婉梁涛三人去借机去西苑,小丫鬟将他们引入房中,屋内陈设倒是清雅别致,挂着许多名家字画有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赵孟頫的《光福寺重建塔记卷》《唐宫仕女图》等。还有一副画的是西湖十景。岳铭走上前去观摩了一番,这翟轻衣的丹青当真不错功底深厚,行云流水不拘于绳墨当真是笔底春风。这时翟轻衣进来,岳铭说道“这苏堤春晓、断桥残雪、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雷峰夕照、三潭印月、平湖秋月、双峰插云、南屏晚钟姑娘寥寥几笔就将这西湖十景画的如此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公子过奖了”翟轻衣礼貌回应,见来人并不认识,昨天程老爷说有人过来给她看病,想必这三人就是。“听说姑娘一直贵体欠安,梁大夫医术精湛可以为姑娘诊治一下”“多谢,有劳梁大夫了”翟轻衣缓缓而坐,梁涛道“不客气,凡为医者,遇有请召,不择高下远近必赴。”说着便坐下替翟轻衣诊脉,这翟轻衣的脉络实在太奇怪了,体内有异种真气,互相冲撞,互相荡击。导致她身体气息十分紊乱,气血不足,可是看她的样子脸色红润,并无异样,开口道“姑娘服用半丁引多久了?”“我们姑娘自大去年生病之后每隔三日都会服用”旁边的婢女说道。岳铭见梁涛似有疑虑的样子不免好奇“姑娘下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这半丁引即是毒、亦是药。我现在给你开个方子,你按照这个吃上半月这病自然就好了”梁涛拿起笔写了个方子给婢女道。“轻衣在此谢过公子了”翟轻衣微笑道。吴姝婉趁着他们说话之时偷偷潜进翟轻衣的房中,在一副《游春图》下发现了一个机关,进去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里面堆满了各种金银首饰,还真是个小金库。看的她眼花缭乱,桌子上有个盒子正当她打开时有人进来了,吓得她躲在了桌子底下,幸好她身材娇小桌布能挡住,这鞋子是翟轻衣的,她怎么这个时候进来了,难不成大人那边结束了也不多拖延时间,也怪她自己刚刚只顾着玩,还没来得及查看人就来了。房子里安静的可怕,翟轻衣的脚步朝着桌子这边走来了,吴姝婉得心砰砰直条,额前微微出汗,原来当探子这么惊悚。不知为何,翟轻衣又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她趁着没人快速爬出来手脚都麻了,舒展了一下身体,她发现那个盒子不见了,一定是被翟轻衣拿走了,肯定有问题她得回去告诉岳铭…回去的路上梁涛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岳铭,她虽身体有恙,但更本不是什么久病不治得的癔症,而是体内有本身就有毒,两种毒药混在一起,长此以往犹如长江水涨本已成灾,治水之人不谋宣泄,反将乌江、月亮河之水倒灌。

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三人分散开来,那人见跟着的人突然不见了,正准备折回去,突然一把剑直逼他喉咙,“谁派你来的?”岳铭问道。

那人见发现之后想要逃走,被岳铭直接踢到在地,手臂上刻着的花纹是一个鬼脸和码头上那人是一样的,应该是出自于某个组织。还想反击被岳铭制止,见那人死活不开口,最后被直接送进刑部大牢,第二天杜知府说人死了,岳铭特意去查看了,脸色煞白形如枯蒿,身体里流出的肿瘤,散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吴姝婉一脸恶心,差点没吐出来。据看守的所说昨天也没有人探过监,狱中无任何异常。第二天就发现是这个样子了,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不是人为难道是鬼吗?岳铭生气道。看来已经有人盯上她们了,那就说明案子也到水落实处的时候了。

岳铭派吴姝婉这几天监视着翟轻衣看有什么动向,这翟姑娘整日呆在家中也不见听出门,唯一的一次就是去杜府,都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必多说去杜府干什么,不过她进去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第二天岳铭去杜府本想让杜知府重新查一下昨天那人的死因,昨日他又返回去了停尸堂查看,发现那人手钻的很紧,他费劲掰开之后发现手里是一个纽扣,这人死前并无打斗痕迹应该是熟人下的手,回去他让岑寂去查了一下,发现此人与翟轻衣往来密切,最近一次就是死前那天在西苑出现过。事出蹊跷,到了杜府之后听下人说老爷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在屋子里没出来,跟随到书房外,敲了敲门也没人应声,正想打开门发现是被反锁在里面,下人找人撞开了门,岳铭进去之后,只见杜知府背坐在椅子上,“老爷,岳指挥到了”还是没人应声,见状岳铭径直走过去,拍了一下杜知府的肩,一动不动,杜知府死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此情况是他杀,“老爷”下人哭喊到,“昨日杜知府可曾去过哪里?见过些什么人?”岳铭问道“昨天早上老爷没出门下午翟姑娘来了一会儿”“翟姑娘她来做什么?”

“老爷得了一副图,但不知是真假便让翟姑娘鉴别一下”“那副画呢?”岳铭问道,“在这里”下人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来,岳铭一看《富春山居图》就是卷赝品,这分明是被人骗了,“接着老爷自个儿去了西街的码头”“他去哪儿做什么”“这我就不知了,老爷每次进去也不让我们跟着,我们做下人的哪敢问”,岳铭起身直接去了西街,又是码头。

“爹,不好了西苑着火了”程卲着急忙慌的回来“火救下来了吗”程卲问道“没有,我过去的时候房子已经烧的差不多了”程卲说“那翟轻衣呢”“应该是死了,尸体都被烧焦了根本认不出来人”“怎么会失火了呢”慕苡柔问道,“你们去西苑看看处理一下”程渊让程卲和慕苡柔过去。现场烧的乌漆嘛黑,还冒着浓烟,可见昨晚的火势之大。“那翟轻衣死了?难道是她杀了杜知府怕我们追查到她身上于是畏罪自杀了”“我看未必”岳铭道“那如果没死她会去哪儿呢?”吴姝婉迷惑道。

程家从岳铭口中得知翟轻衣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程渊倒是无所谓,说到底只不过是她商场交易的工具,用来拉拢人脉的。吴姝婉不解道可是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杀杜知府呢?也许这个答案只有抓到翟轻衣才能知道。

慕苡柔看吴姝婉这几天跟着岳铭办案,实属辛苦每天早出晚归的,搞了几天一无所获,看她闷闷不乐的便提议道晚上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心情,让岳铭和梁涛也一起去。几人在街上闲逛,出门的时候慕苡柔和吴姝婉为了方便也穿着男装,街上一下子出现了五个俊美的男子吸引了街上的姑娘。慕苡柔和吴姝婉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后面跟着三个男人,程卲倒是和她们一处玩儿,还帮她们提了好多东西,梁涛一脸温和的笑容和岳铭的高冷形成了反差。岳铭一心想着案子的事情,昨天杜知府穿的衣服上的纽扣和那人手中的一模一样,但是杜知府的衣扣是完整无损的。这就奇怪了,岑寂说那种纽扣都是特制的,一般都是专门给达官贵人的服饰提供的…慕苡柔和吴姝婉程卲三人跑的太快一会儿就不见了。梁涛和岳铭加快脚步去找顺着巷子到了湖边“哈”前面冒出来带着面具人吓了梁涛一跳。原是她仨闹着玩故意吓他们,没想到梁涛胆子那么小,看他那一脸表情惹得她三捧腹大笑,“给这是你俩的一人一个”吴姝婉将两张面具递过去,梁涛带上还故意扮鬼脸样子吓她们,岳铭将面具拿到手里,吴姝婉偏要让他带上,推搡期间岳铭在人群中看到了翟轻衣,还没等吴姝婉反应过来,被一把推开,面具跌在地上还被路人踩了一脚直接分成三瓣儿。吴姝婉轻轻地捡起地上的碎片,梁涛说道“碎了的东西咱不要呐一会儿带你去重新买个”。岳铭追了过去,翟轻衣看是岳铭一行人,岳铭眼疾手快飞到她前边,两人直接动起手来,这翟轻衣的武功不错,几人钟除了吴姝婉会点三脚猫功夫,其他人皆不会武,慕苡柔也只是会轻功并不懂武功招式。几人站在一旁观战,见次不妙吴姝婉上去帮忙,三人打起来场面混乱,翟轻衣找准时机直接将吴姝婉一掌过去足足退了五步,要不是岳铭及时抱住就直接撞到柱子上,随即岳铭吹了个口哨,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从楼上飞下来将翟轻衣团团围住,翟轻衣和他们打斗起来,这时一顶轿子往这边而来停在此处,旁边跟着几名带刀护卫。翟轻衣借机要逃走此时轿子飞出来一人,和翟轻衣动起手来,原来是裴世蕃,不一会儿直接将翟轻衣制倒在地。慕苡柔看来人是裴世蕃立马背过去用扇子挡住自己的脸悄悄躲到程卲后面,上次骗了他,如果被认出来就完蛋了。旁边的程卲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认识吗”慕苡柔在后面锤了他一下道“嘘别说话”。岳铭见来人是裴世蕃上去说道“裴大人何时来的扬州下官倒是一点不知未能远迎失礼了”裴世蕃转身微笑道“不妨事”,慕苡柔在后面伸出半个头打算看戏来着余光一瞥恰和裴世蕃转的眼神对上,见被发现了慕苡柔也只好尴尬地站出来“咳咳”,程卲只觉得柔儿怎么这么奇怪。裴世蕃轻摇着那把扇子走过来说道“裴某人游湖途中听闻这湖边好生热闹便想过来凑个热闹不曾想这么巧撞上你….们”说这话眼神朝慕苡柔看了一眼。接着对岳铭道“这人我替你抓住了,你可得承我的情啊”岳铭道“多谢裴大人”“不妨趁着这会月色正浓,让这出戏演完吧”旁边的侍卫搬来了凳子裴世蕃收了扇子坐下一脸饶有兴致的说,“裴大人见笑了,我早就知道翟轻衣是杀人凶手只是没有证据,便演了这出戏”岳铭走到翟轻衣身边:“翟轻衣,你现在还有什么说的”翟轻衣道:“无可奉告”岳铭冷笑道:“奥,是吗?那不妨我替你说,其实你并不是什么因为遭难的孤女而是一名暗探,多年来你跟着程渊表面上是帮他在生意场交际拉拢了不少人脉,实则是为了给你背后的人提过情报,你和诏狱中那人是一起的,你怕他将此事供出来,于是便潜入监狱杀了他,而你们身后的主子就是杜知府,这些年杜知府和倭寇私通甚广,他知道我在查军械失踪一案,怕东窗事发便让你当替罪羊,多年来你一直被他控制,如今又要替他担这罪名,你心有不甘就这样去当别人的替罪羊,于是白天假装同意,实则是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那天晚上又潜入杜府不仅销毁了对你不利的证据,还杀了杜知府,晚上回去你又故意放火烧制造出假死,就算事后查出来,你当时已经畏罪自杀无处可查,我说的是也不是?”这些事情岳铭早就有所差觉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演这么一出欲情故纵,他早就查到翟轻衣在程渊之前一直都是替杜知府做事,暗地帮他解决了不少事,那人就是杜知府派来杀他们的,在那人被抓住的当晚他派岑寂去守在诏狱外,人没抓住岑寂回来还受了重伤,不过据岑寂描述在和那人打斗的过程中,此女子武功招式身形和今天的翟轻衣如出一辙,由此断定是翟轻衣,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最后翟轻衣用了金蝉脱壳这招。其实最大的问题是翟轻衣没沉住气,太急于摆脱当时的情况,走了最下策,如果她能稳住不动手,那岳铭还真是没有办法。“岳大人果然聪明过人,不过有一点岳大人说错了,我是杀了杜知府可是牢狱里面的并非我杀,这诏狱监管甚严,我怎么能进的去呢?除了杜知府还有谁能直接出入而又不被人发现呢?杜知府在得知你们抓了左岸之后怕事情败露便先杀人灭口,后又为了逼迫我顶罪一直派人追杀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到如今,你还拒不认罪”岳铭道“你爱信不信…哈哈既然落在你们手中,也罢”说完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服下毒药,身倒在地,中毒而死。见真相大白,裴世蕃见人已死也没了意思起身说道“今日这出戏,我必会好好地讲给皇上听…给你请功”,说完便离开了。岳铭心想好巧不巧裴世蕃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手下的人将翟轻衣埋了…岳铭之前在杜府搜出了杜知府与倭寇来往的大量书信,这些年凭着四处敛财和倒卖信息,获取了不少利润,又收买朝中官员一路上仕途平坦。此等卖国求荣者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军械失踪一案到此结束岳铭便回京复命,吴姝婉也跟着一起回去,梁涛此次出来便是要行走于江湖,说要走遍天涯海角,悬壶济世,就没一同回去…江湖再见…

裴世蕃来了扬州已有两日,每日登船游湖,山河美景尽收眼中,这日新上任的知府忙来拜访,“在下张勇得知小阁老到此特来拜会”裴世蕃端起一杯酒说道,“既然来了便入座吧”“多谢小阁老”底下坐着几名当地官员还和当地的富商。这个宴会是这些人为了裴世蕃特意安排的,从扬州挑来的绝色女子和乐工来献艺,所谓投其所好。张勇知道裴世蕃喜好字画,便将自己前些日子得来的《富春山居图》献上去。张勇说道“我等之后还当仰望小阁老多在圣上跟前多多美言呐”旁边的官员附和是啊是啊裴世蕃道“诸位客气了”,一曲舞之后,另一个人说道“轻歌曼舞不同凡响啊”张勇说道:“我看一般,像这等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而已怎配的上小阁老?”“张大人何意啊?”旁边的一人不解地问道,张勇起身对裴世蕃说道“在下之前见过一女子献舞,真可谓是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啊”。裴世蕃不免有兴趣道“哦?”他这些年身边貌美如花的女子数不胜数,见这张勇说这番话还不忘陶醉其中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此女国色天香,能歌善舞,最妙的是一张芙蓉面嵌了一双含情目,勾人心魄啊啧啧这样的美人才是解语花呀!也才配的上小阁老啊”张勇一脸谄媚道,旁边的人问道“那张大人所说的解花语如今在何处呢?”“那自然是在小阁老的房中了”大家一副都懂的表情,裴世蕃笑道“有意思”…

慕苡柔刚送完他们三人离开后,本想去水天一色找程卲去,走到半路被人打晕绑到船上…不,是床上,诺大的床上慕苡柔的手脚都被分开绑起来,挣扎了半天也没开,“哪个王八蛋我一定不会饶了你”慕苡柔又气又恼,她想试图起来根本不行又被绳子坠回去。折腾了半天于事无补,听到屋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假装继续晕着闭上了眼睛。吱的一声房门推开,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床边,她到要看这人做什么,裴世蕃没想到张勇指的是她,昨天晚上刚见过一身男子装扮明明看见了他还装不认识,连声招呼也没打,上次在京城让来找他,处理完朝中的事情,等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番邦使者送来的夜明珠觉得挺适合她的,原想着送与她,于是他让裴棋去接,裴棋回来说人早上就走了,长这么大朝中为官多年哪个不敬他怕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耍,那天气的他直接将夜明珠摔在地上,身边的婢子们吓得跪在地上,好啊!真有能耐,他当时想下次要是再让他撞上他得好好“招待”一番,没成想这次来扬州还有意外收获,竟又遇上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没有一丝当日生气的心情反而有种莫名的开心,这会看她被四脚八叉的绑在自己床上,不免觉得有点想笑,看她呼吸有点轻轻的喘息,眼皮微微耸动这明明就是故意装睡,倒是要好好逗逗她,脱了鞋子便上床侧坐到她身边,张勇描述的一点不夸张,这样静静地躺着更像是画中人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到脸颊,真是肤如凝脂,犹如出水芙蓉。慕苡柔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怎么是你?”惊讶到,“哟,这么快醒了啊…”又接着道“说来还真巧!我怎么每次出门都能遇上你,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可有婚配啊?”裴世蕃抚摸着她的脸颊问道,“你有病吧滚开”慕苡柔不屑嫌恶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再说一遍”,故意把身子靠近了一点说道,慕苡柔无语到“我说让你滚开”裴世蕃一脸无赖道“我要是不呢?”又倾身闻到她身上一股清香之气和那日在温玉楼的味道一样好闻,说话间手朝着慕苡柔的腰间伸去,慕苡柔被吓到了连语气都乱了半拍“你要干什么?”裴世蕃浅浅一笑“你说呢?”“别碰我,你要是敢碰我,我饶不了你”裴世蕃噗嗤一笑毫无杀伤力地威胁,“乖,若是你今日好好听话,让本公子开心的话,我就放你离开”裴世蕃好言说道,慕苡柔灵机一动,对于这种人要顺着他,不然吃亏的是自己,不确定的问道“我要是听你的话,你会放了我吗”“会”裴世蕃一脸肯定地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姣好的面容,“那好,我听你的话你先帮我解开绳子”。裴世蕃见她如此乖巧言语间还有撒娇的语气,展颜一笑便一一将绳子解开,慕苡柔见绳子解开缓缓起身朝裴世蕃甜甜一笑,趁他没注意使劲地推开向床下跑去,还没站起来就被扯了回去,裴世蕃将她一把扣到床上,欺身压上寒声道:“怎么能这么不听话呢?嗯?”慕苡柔看的出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怒了,裴世蕃说着将她腰间的带子扯开,慕苡柔这下真的怕了哭着求饶“裴大人,我错了,您绕了我吧”“现在才知道错了,太迟了”“不不不…裴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求求你放了我吧…呜呜”,看着她哭的一脸伤心,全身因为害怕一直在颤抖个不停,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呜呜呜…慕苡柔哭个不停,“好了,别哭了”被哭的心慌裴世蕃温怒道,这下停住了哭声变成小声的抽泣,看着她一脸想哭不敢哭的样子不禁失笑。算了何苦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他无奈起身离开.慕苡柔自个儿哭了好一会儿见人走了,委屈地坐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她当时真是被吓到了,害怕这人能做出什么事呢?好一会儿慕苡柔起身下床,本想出去可刚打开门,两个侍卫用刀炳将她拦住,她膛目结舌道:“额…辛苦了…”只能继续回去待在这个屋子里。

第二日中午,进来一个婢女说“公子有请”慕苡柔跟了过去,这船建造的如此豪华,家具设备一一俱全,是裴世蕃特意命人建造供他游玩的私船。到了饭厅见裴世蕃坐着饮酒看来心情不错,见慕苡柔过来他用扇子敲了敲桌子以示坐过去,慕苡柔倒也不见外便坐下来,一桌子美味佳肴,从昨天到现在当真这会儿是有点饿了。自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也不说话,裴世蕃说道“怎么还生气呢?你再三戏耍于我,我怎能不讨些彩头回来,要不是昨日在床上见哭个不停,我早就…”咳咳慕苡柔刚吃了饭被他的话说的差点呛住,“慢点,来喝口水”倒了杯水给她,见状拍了拍她后背,喝完水好多了。慕苡柔说道“裴大人,上次我确实是事发突然才不告而别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看着她一脸恳求的眼神邪魅一笑说道,“好啊,你随我一同回京,之后好好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这是去京城?”“对啊,回京之后你住我府上如何?”裴世蕃问道,慕苡柔刚才没注意这会发现船已经开了,她原本想着这两天就回云南,没成想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起点。现在要下船恐怕来不及了而且裴世蕃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便假装顺从他先回京。接着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原来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啊!也好省的避免麻烦,慕苡柔便告诉了姓慕单名一个好,用了当初的假名字,就算以后他想找也未必找的到。这时裴棋进来道“公子”好像有事要说见她在没有往下说,裴世蕃说“你先在这好好用膳,我去去就回”便随同裴棋离开了饭厅…见人走了,慕苡柔也随后跟着出去,她看了一下海岸线,不出意外今天傍晚就能到达京城,她才不想跟着裴世蕃回去,现下该怎么办呢?她本想尝试跳下去,虽然她的水性不错,可看着海浪波涛汹涌的样子,不觉有点后怕,万一跳下去被淹死那她真就是客死异乡了,于是从栏杆上翘上去的一条腿又放下来,不行,得另想他法…

岳铭将杜知府与倭寇私通的书信以及财产一一列好,上奏给皇上,皇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下旨抄家,诛灭九族,以示警告。下朝之后,吴鹏追上岳铭的脚步“岳指挥,我听婉婉说这些日子她跟着你去扬州了,一路上有劳你照顾,多谢了”“吴大人不必客气”“今日圣上对你办的此案褒奖有加,还特意赏了“丹书铁劵”,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朝中只此你一个。岳指挥今后大有可为”吴鹏在一旁艳羡道。“吴大人,我所做也是分内之事,多蒙皇上圣明,你我同朝为官,我等自当为圣上排忧解难,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旁边吴鹏在一旁附和道是是是…

傍晚船已靠岸,裴世蕃和慕苡柔等一行人下了船,岸边裴世蕃的马车就早早的等在此处,慕苡柔跟在后面,这一路上她倒是听话的很,裴世蕃对她逐渐放松了警惕,此时不走悔之晚矣“公子”马车旁的婢女揭开了马车上的布幔,见裴世蕃进去之后她将婢女一把推到裴棋身上,突然间倩影一晃一闪,犹如一溜轻烟,相隔十余丈间,飘到了三株杨柳树之间,裴世蕃听声立马出来望去,只见慕苡柔在树上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裴大人再见”一脸挑衅,然后转身一跃便不见踪迹,旁边的裴棋带人要追去,“回来,你们追不上”滞怒道,裴棋见此也只能作罢…

慕苡柔知道她暂时肯定不能去扬州了,万一裴世蕃再次设下陷阱她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可是入画还在程家,于是就打算先去离扬州近的临安城,便修书一封让入画来临安找她,从昨天傍晚到早上走了一路,她身上又没银子又累又渴实在走不动了,便在大树底下歇息,正直晌午,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象怕阳光伤了他们的翅膀,不远处传来知了的声音。慕苡柔用手扇了扇呼气给自己降温,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路上过来了一辆马车,便跑上前去拦住,开口道“这位小哥,你们去哪里呀?你看天这么热能否载我一程?”驾车的闻笛见前来的是位容貌极美的小姑娘,因为天气太热脸上细微的出汗,脸色较为红润,想来她是赶路已久,闻笛向车中的人问去“公子?”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上来吧”,闻笛下车将珠帘揭开,里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似笑着。慕苡柔向他们道谢之后边一同上了车,慕苡柔向他说明了自己是因回家半路途中被强盗抢劫了所有盘查,只能徒步赶路,要不是裴世蕃她哪里会受这份罪,半路绑架不跟强盗行径一样。从这少年口中得知他叫楚竹,是要去襄阳正好送她一程,两人正聊着天咕噜咕噜慕苡柔一脸尴尬道“不好意思”,从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楚竹见状将桌子底下的食盒拿出来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糕点翠玉豆糕、栗子糕、双色豆糕、豆沙卷。说道“这里有些吃食你先垫垫肚子,不然饿坏了”慕苡柔也毫不客气拿起一块栗子糕吃了起来,楚竹倒了一杯茶给她“谢谢”。楚竹见她虽然因赶路许久发丝稍乱,但华贵气质却丝毫不减,即使饥肠辘辘但她吃东西的样子却优雅有礼,这都不似普通家中有的礼节,不免心生好奇。慕苡柔吃完后似觉得有些口干,缓缓地抿了一口。她察觉到楚竹的目光,扭过头去,微微的向楚竹轻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楚竹说“好了,这一路上我都听你说了不下十次,你若是再如此客气,可真是太生分了”两人相视而笑…

“这里离临安城不远,过了这个小树林便就是了,我还有些事,就不能送你到城里了”楚竹说道“嗯呐,谢谢你们了,那你们也一路上小心,我们就有缘再见啦”慕苡柔说完独自上路,走了十余步,听到背后人叫住她,“慕姑娘”她回首过去,楚竹说道:“我们算是朋友吗”“当然”慕苡柔回道,向他俩招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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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袖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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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埂峰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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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寻不遇亦无妨 轻衣稳马槐阴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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