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帝印
镇外,木屋里。
陈老鬼正在烧水切茶,张真人端坐在一旁,脸上没了以往的嬉皮笑脸。
“师兄,万妖山的可已经来了。”
陈老鬼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窗外:“我知道,感应到了。”
张真人欲言又止,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对其问道:“我们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那孩子......”
话未说完,陈老鬼就摆手制止了他,瞪着眼回道:“住嘴,你这一百多年都修炼到哪里去了?这座小镇是你我二人如今的道行能够插手的吗?”
那张真人反而更怒,一口就回怼了过去:“为什么不能?我从小进茅山天师府,师父教导了我那么多道理,要以天下大任为己任,要是百姓生命为己任,要是斩妖除魔为己任。要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哼,少给我扯这些大道理。”陈老鬼将手中瓷器重重放到桌上,瓷器瞬间裂纹舒张,转眼布满了周身上下,但又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所限制了一般,没有炸裂。
“你才来几年?我从小生长在这里,对这里的土地和人,比你感情深。那孩子不一样,如果传说中的诅咒是真的,你又当如何?届时到底是为万世开太平,还是让万世不太平?”
张真人也不服软:“师傅让你来,不是让你隔岸观火的,你要是没那胆量,你就带夏姓那小子去茅山,我来镇守这里。”
“张淳风,现在不是你菩萨心肠的时候,天下之大,诸子百家,如果万妖山下的远古神灵封印出现了任何闪失,你百死莫赎也负不起这个责。”陈老鬼真怒了,一掌拍桌上,站起身来,那满是裂纹的瓷器,瞬间化成了齑粉。
张真人不惧于怒,也跟着站起身来,似乎不想在和自己这位固执的师兄继续聊下去,提起小桌八卦图,慢慢向门外走去。
临近门口时,他方才停下身来,没有回头:“我下山数十年,遇事无数。深知,若心好,不论妖魔,亦是大善。心恶,不论人神,皆不如妖魔。我知道你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那孩子活不到今天。这么多年来,其实你也打心眼里,喜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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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孩子吧!”话落,张真人推门而出,离开了这里。
陈老鬼立足原地,看着门外,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
目送夏凡走后,玄清返回了屋子里,却不见了肖瑶的踪迹。
喊了两声之后,依旧无人回应。
玄清只觉纳闷,明明刚才还在家里,出个门和夏凡掰扯几句话的时间,人就没了踪影。
对于肖瑶,他从来没有过多的询问,但他心里知道一点,这个女孩应该不像他们这种平常人那么简单。
刚遇到她的时候,她伤得特别重,一个女孩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当时玄清已经掌握了一些医术,因为娘的病逝,所以后来在先生那里得到医书后,玄清每日苦心专研,虽比不上行医几十载的周郎中,但也比大多的郎中好上许多了。
当时那伤势玄清看了都摇头,觉得这人必死无疑了,不过看她还有一口气在,所以玄清找了些药草来,死马当作活马医,期盼能够救过来。
但奇迹总归是骇人的,那位名为肖瑶的女子,在被玄清灌了几天汤药后,竟然真的活了下来,并且在后面短短数天内,恢复如初,活蹦乱跳。
那时玄清就颇感此人不平凡,药虽有用,但没有这么大的作用,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他甚至觉得,就算没有这些汤药,这个女孩也不会死。
后来有意无意间,听陈老鬼和学塾的先生都提及过肖瑶,这就让他越发的肯定,这个肖瑶绝不等同于凡人。
不管她是凡或非凡,对于玄清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关心,如果肖瑶愿意说,他会侧耳倾听,如果不愿说,他也不会叨扰。本是外来人无关人,何必非要知过往。
外面的世界应该很大,无奇不有。夏凡读的书比他多,时常有说过“坐井不说天辽阔,夏虫不语冰霜寒。这辈子要是有能耐去走一遭天下,定数大风流。要是没能耐一辈子蜗居于此,也难说非福。”夏凡一直都对外面的世界有着向往,但他也不知道外面会是怎样的世界,会不会与小镇的生活一样,会不会与小镇的生活不一样。所以他的向往里,夹杂着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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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他懂不懂,但玄清听的懵懂,也许他就是在先生那里听的,又或者又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跑来给玄清炫耀来了。
回到屋里,玄清来到香火台下,那里有一个很古老的木盒,木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十分干净无瑕,想来时常有人打理。
打开木盒,里面装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物件。这个物件看起来年头更加久远。
娘重病那年,玄清有一次想拿这个东西去换点银两来给娘治病。
这个念头刚给娘说出口时,就被娘怒吼了一顿,在他的记忆中,娘一直都是个温柔细语的人,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吼他,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将此物保管得好好的,再也不敢心生其他念头来。
那物件上刻画了五尊人像,后来玄清问过学塾的先生,想来以先生的学识阅历,应该知道此为何物。
先生告诉他,此物为大帝印,其上塑刻的并非人像,而是五尊远古神祇天帝的神像。
其上五像,也分别代表了五方天地,东西南北中。五方天帝,集阴阳之大气,度天地之造化,化而五行五神力,力可开天,辟地,翻江,倒海,敕神,镇妖,除魔。
玄清听得云里雾里,直抓脑袋。先生口中所述,这东西应该隶属于神物了,怎么会落入他家,成为了历代的传家之宝。而自己家又是那样的穷困潦倒。
先生似乎看穿了玄清的心思,笑了笑,轻轻拍打他的头顶,说道:“我也是书中所见,并不能确切的说那就是大帝印,因为我也没看到过真正的大帝印长什么样,只是有字形容而已。若日后你有大气运大机缘,说不定能够找到确切的答案。”
听先生最后那么一说,玄清反而有些释然了,说不定就是哪一代的祖宗,听说了或者书中看到了记载的神物,仿造而已,用做了传家之宝。
玄清轻轻抚摸着这个传家宝,目光汇聚在香火台上,这个木盒与物件如今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玄清在思念娘的时候,有一样东西来寄托。
“娘,十二年了,儿子也快要成年了,但我现在越来越记不清您的模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