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把场校武
第七章把场校武
冬秋的夜色总来不那么坚决,已是天色微微发暗,在那青山绕绿水的卧牛山下,小小的李家村校武场上仍传来“呼,哈”吐气张合的阵阵叫喝声,顶着深秋的寒意,一群光着上身,露出精壮赤膊的年轻后生以木棍为枪,两两捉对,你来我往的操练着,一群神色惫懒,或站或坐的中年汉子在一旁掠阵,不时对场上的毛头小子们指手画脚,个中看的急了,不免对着场中就是一阵叱骂,少不得把那臭烘烘的鞋拔子甩在后生们脸上…
其中一处分外热闹,被打完歇息的年轻人们鼓噪着围成一团,老一辈也时不时斜眼向那边看去。却见场上一方是剑眉星目的白净少年,一身练子肉匀称健硕,两手间握着长棍一高一低,指着对面下盘,箭步扎实,一动一静间竟有了半分气象;另一方是个浑身疙瘩肉的圆脸少年,面色惫懒,带着一丝痞气,穿上衣衫就是活脱一泼皮嘴脸。只见那白净少年运气上前,一阵雨泼不进的细密棍法如石磨般向圆脸少年压来,引起众多看官的一片叫好,那圆脸少年却不硬接,待到白净少年行致跟前,一个恰到好处的懒驴打滚将将避开眼前棍芒,引得场外一阵“嘘”声,两个少年一个打一个避,竟也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又当两棍相交之际,圆脸少年凑到白净少年耳边笑问道:“墨哥儿,前些日子,佛京盛会你可去否?”白净少年素知年少玩伴的顽劣不着调,单回一个字“没”,哪知圆脸少年竟眉飞色舞起来:“那你可不知那梨香院那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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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小脸那个白净,小腰那个细呦,俺还瞧见那名动佛京的风语仙子冲着俺笑哩!”白净少年反讥道:“还没到晚上,就有人在这儿做梦哩!”圆脸少年气道:“墨哥儿你这是羡慕我哩,就你这一门心思闷头练武的性子,赶明儿我和风语仙子的娃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是个老光棍一条!”白衣少年咧嘴一笑:“福哥儿还有心思说些玩笑话,看来是我的棍子打得太轻了!”话音未落,复又提棍上前,竟比先前又迅疾了几分,圆脸少年这次是没了躲闪的机会,被密密麻麻的棍雨打的嗷嗷直叫,白净少年瞅住对方破绽,一个跨步向前,劲从肩发,用力一掀,只将那圆脸少年打着旋儿掀到了草皮上,引着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又蹲在圆脸少年跟前,一上一下,两人四目相对,白净少年以棍点地,打着趣儿喝问道:“兀那李福,你是服也不服!”圆脸少年翻着白眼无奈接到:“小将服了,望李子墨大将军饶小的一命?”引得一众围观者大笑不止。
把场边上,一高壮的独臂男子看的以手抚额,叹道:“李福这王八犊子,真是把老子的脸都给丢尽了?!”墙角坐着一猴精瘦黑老汉,嚼着根草茎在一旁嘿嘿直乐:“还不是你个老东西自找的,你家孩子又用不着去那西北戍边,你把他拉到这里操练作甚?也不问问人家孩子愿不愿意?”高壮男子面有忧色,叹道:“李老黑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家李福要是有你子墨一半省心,用得着老子替他操心着操心那的?老子是怕这个毛崽子跟着城里那群兵痞子整天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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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糟学坏了,这才逮着他休沐这几日回来狠狠操练几次!”李老黑咧嘴一笑,伸个懒腰道:“老李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依我看李福倒没你说的那般不堪,这臭小子自己心里有杆秤哩!咱们这帮老家伙还是少替娃儿们操心哩,他们指定比咱们强哩!”一旁的汉子微微点头,在一旁默然不语。
众人练到天色几近全黑,方才收起家伙什,由年轻人们打着头阵,向着祠堂方向走去。祠堂里,早有厨艺不错的婶子熬好了粥,年轻人们每人打碗粥,分几条河鲜,或蹲或坐,就这么吃了起来。那些个老汉也打了粥,只就几根咸菜,倒也吃的香甜。
每年过了秋收,村里闲下来的老汉们总要把年轻一辈中临要戍边的聚集一处,操练一番,往往持续一月有余。早上,老汉们带着年轻人练习行伍军列;午饭过后,汉子们聚集在把场上以木棍相击以作演练,老汉们在一旁观摩指正;到了晚上,一群汉子聚集到宗族祠堂里,早有婶子们熬好了粥,老汉们白日在河里捉的几许河鲜,替苦熬一天的年轻人们补补身子。吃完了粥,众人再围在火炉边,听着老汉们讲述当年征战边塞的故事,汲取老一辈们的血泪教训,按规矩此时是不许妇人旁听的,照村长李立的话“那些个军中秘事岂是你们这些个妇人能一道长短的?!”年年如此,便也成了军户村的惯例。您也别说,自从村子里定下了月余集训的习惯,从军户村出去戍边的少年男儿往往能比其他地方的少伤亡几个,多出彩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