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你很怪
“姐姐,只有一颗币了。”
我满满一小罐的币呢?!
夏晚呆住了,看一看黄金锤头鲨,又看看仅剩的一颗游戏币。
最终,她可怜兮兮的望向了吴然:“吴然……”
吴然点点头,心说,这大家伙挨了夏晚那么多炮了,这会儿打下来,应该不至于引人怀疑了。
他朝小孩招招手,手里握住了最后一枚硬币,“我来试试吧。”
“大哥哥,要不还是让姐姐打吧。”小孩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我妈妈就是这样,总让爸爸背锅,然后就能骂爸爸了……”
听着这话,吴然不禁对小孩高看几眼,小小年纪就透彻这么深奥的道理,只能说是家学渊源,天资聪颖。
“没事,姐姐不会骂我。”
吴然将游戏币投入了小孔,随手一按,炮弹滑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打在了一只乌龟上。
乌龟摇摇晃晃,化为钱币。
幸好是基础炮台。
“抱歉,抱歉。”吴然对着夏晚尴尬的笑笑,随后调整了炮台,一发命中了黄金锤头鲨的大脑袋。
伴随着“这不是真的吧!”的凄惨叫声,黄金锤头鲨摆摆身子,化为了一大堆钱币。
“哇,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围观群众传来一阵阵惊呼,这嚣张的黄金锤头鲨,被打下来的次数可不多。
两个小孩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敬畏,就差冒光了。
看着重新漂浮的鱼群,夏晚长出一口气,她真的是要被这鲨鱼气死了。
语音、图像,游戏厅,单单看那个也不会让人生气,而这三样组合在一起,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尽的恶意……
只能说,夏晚上头了。
望着那空空的罐子,吴然又是一阵心疼,两百,足足两百,十几分钟就没了……呼,幸好是花给夏晚的,不是我花的。
他笑了笑,弯腰捡起不断冒出的兑换券,“还要玩玩吗?我们可以去抓抓娃娃。”
“不了。”
“好吧,那么我去看看能换一些什么玩意。”
最终,吴然换了几根棒棒糖,一只布老虎,棒棒糖分给了两个小孩,布老虎则是准备放到盒子里。
剩下的兑换券则是交给了工作人员处理。
望着低着头踢脚的夏晚,吴然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这会儿快到中午了,吃了饭再回去?”
“不吃。”
“哦,你早上吃那么——”吴然意识到哪儿有不对,赶忙闭口。
想了想,他把袋子里的布老虎拿了出来,放在夏晚眼前晃晃,递给了她。
看着吴然伸手递过东西,夏晚习惯性地接过,拿在手里之后才发现,那是一只丑萌丑萌的布老虎。
“这给我干什么?”
“那……还给我?”
吴然本想说“看你不太高兴,送给你”,但又嫌弃这话太矫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只能胡诌一句。
夏晚没说话,捏着布老虎的脸好一会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是气氛。”
吴然愣了愣才明白,她说的是先前关于游戏厅的提问。
游戏厅内,各大区域可谓是泾渭分明:娃娃机占领的恋爱区、捕鱼一系列占领的怡情区、老油子专属,四合彩占领的工作区……
气氛嘛……确实挺像一会事。
“走吧,回家。”
“不吃饭吗?”
“你不是不饿吗?”
“我饿了。
”
“……”
“那儿有一家快餐店,走吧。”
来到店内坐下,便有一股油炸食品的特殊香味传来。
夏晚望着屏幕上不断闪过的各类食物,不禁舔舔嘴唇。
经过早点一役,吴然已经很熟悉夏晚的表情了:看见想吃的东西便会走不动路,情不自禁的舔舔嘴唇。
“全部吃一遍?”
“全部吃一遍!”
快餐店的上菜速度一直是令人堪忧的,至少吴然每次去吃,都会磨蹭好一段时间。
这顿漫长的午餐,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最终,在满满当当顾客和店员的一致惊叹中,夏晚咽下了最后一块水果披萨。
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吴然有些坐不住了,递给了夏晚几张湿纸巾,催促道:“快走,快走,人越来越多了。”
夏晚抬脸望望,发现有不少凡人拿着手机正在拍摄,有的还发出了刺耳的“咔嚓”声。
唔,这下遭了。
夏晚又想起了师父的嘱托:此行万万不可惊世骇俗!
可恶,你们为什么这么爱看热闹啊!闲着没事做是吗?
夏晚这面还在嘀咕,吴然却是彻底坐不住了。
一手提起东西,一手抓着她长长的衣袖,就往门外走。
好一会儿,终于摆脱了那群看热闹的行人。
夏晚被拽着跑,脑瓜子还有些发懵,因为,之前都是她拽着吴然跑的,而吴然,没几步路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她低声问道:“吴然,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算不上什么麻烦,只是……好吧,这对我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吴然本想装的潇洒一点,但又想到,好一段时间两人都会生活在一起,这话,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
“我这人,有点社恐——就是不太习惯和旁人交际,也不习惯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这也算是我自己的一些小问题吧。”
“哦,那我以后不吃了。”
“吃!怎么不吃?”
“哈?”
“咳咳……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嘛。客随主便,主人也有照顾好客人的义务,哪儿有不让客人吃饭的道理?”
“只是,以后去店里,一次少吃一些就行了……大不了咱们以后多去几次,好不好?”
“嗯嗯!”
吴然擦擦额角的汗,又瞥见了夏晚油腻腻的手,再次把纸巾递给了她,没好气地说道:“多大的人了,还吃得这么脏。”
夏晚接过纸巾,看着吴然眼神很古怪,好半响才说出话来:“你很怪,你知道吗。”
“什么很——”
吴然愣愣的,看看夏晚,又望望不远处的玻璃门,这才想起,两人明明昨天刚认识,为什么自己总像是老妈子?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先去那儿坐会儿。”
“哦。”
两人坐在长条凳子上,吴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了手机开始寻求帮助。
点开备注为“狐朋”的好友。
“刘名,在不?问你个事儿。”
“说吧,正好手里有空。”
“假如啊,我是一个房东,-有一个女房客搬进来了,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租住关系,我却像老妈子一样,给她端茶递水,铺床叠被,这正常吗?”
刘名刚放下杯子,看见这句话一口水全喷在显示屏上了,他心虚的望望四周,并没有人发现。
呼,幸好是医院的……
刘名抽出纸巾擦擦,难道这家伙开窍了?
“那女房客多少岁啊?算了,你直接发张照片过来。”
“假如,我是假如。”
“假个屁,你麻溜地。”
吴然咬咬牙,由下往上,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你拍我干什么?”
“不小心,不小心。”
这还能不小心?不过夏晚并没有在意,这两天拍的人太多了。
“年龄应该是20岁吧。”
“【图片】”
刘名又是喷了一显示屏。
“不用想了,你一定是喜欢上这姑娘了。”
“啊?”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一见钟情还始于颜值呢!纯情房东俏房客这事儿又有什么稀奇的?”
“不说了,有病人了。改天找个机会,我们仨约出来聚一聚。”
应该……不至于吧?
吴然收好手机,看看夏晚,莫名想起了早上的水煮蛋。
“走,回去了。”
吴然声音闷闷的。
夏晚用纸巾擦了擦手,还是油腻腻的,看了看前方的吴然,一阵肉眼不可见的清光遍及全身。
将纸巾揉成团儿,扔进垃圾桶里,夏晚继续屁颠屁颠的跟在吴然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