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5
艾因已和蔡老夫妇二人十分熟络，因此蔡老没有过分热情地招呼艾因。他让艾因在家中坐坐，稍等午饭开饭，自己则走进书房。
艾因走向厨房，想要帮厨做饭，却被文奶奶赶了出来。
“去外头歇着去，君子远庖厨，你今个儿是来做客的，别进厨房里沾上烟火气。”，老人佯装生气，呵斥艾因出去，她拉着艾因的手，把他往厨房外面送，“今天晚上也在奶奶家吃饭，不许走啊。”
老人朝艾因笑了笑，随后关上厨房的门，走回了灶台前。
艾因见老人固执地不让自己帮着做饭，便将门拉开：“那您当心点儿，别烫着了。”说罢，他便坐回了客厅里。
艾因独自一人懒散地躺在沙发上，他在想之后要怎么委婉地和蔡老说出这件事。直截了当地找蔡老帮忙，或许看在往日情分上，蔡老会帮他这一次，但之后，只怕二人将会形同陌路。
没有等上太久，文奶奶从厨房里端着碗汤，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她把汤在餐桌上放下，朝艾因招呼道：“小艾，开饭了。你应该见过窈窈了吧，喊上你爷爷和窈窈一起，来吃饭。”
“好。”艾因应下，起身走向了书房。
他在书房门口轻敲两下门，留下一句“开饭了，爷爷”，便去寻找蔡幼窈的房门。
家里只有书房和小女孩的房间这两扇房门紧闭着，艾因抬手正打算敲门，门先从里面打开了。
艾因蹲下身，朝蔡幼窈笑道：“小朋友，洗洗手，准备吃饭了。”随后他伸手，打算摸摸面前这个可爱小女孩的头。
蔡幼窈见状，心中刚压下的怒气又熊熊燃起，“这个人居然还想摸我的头？！”
她鼓起小脸，昂起头看向艾因：“我不是小孩子！借过！”她挤开堵在门口的艾因，自顾自地跑进卫生间里洗手，然后坐到沙发上，等着蔡老出来，一起用餐。
被蔡幼窈微微推了一下的艾因并没有生气，他只当这是小孩子性子急，随后便也去洗了个手，进厨房帮着端了碗筷出来。
艾因将碗筷摆好，蔡老正好也走向餐桌。四人齐齐上桌，蔡老老两口对着，艾因和蔡幼窈对着坐。
一顿午饭过得很快，艾因在等蔡幼窈下桌，但她却迟迟赖在桌上，捧着杯温茶，不紧不慢地小口啜着。
蔡老见状，主动挑起话头。
“小艾啊，这是你第一次见窈窈吧，前几年你们俩刚好每次来我这儿，谁也没碰上谁，倒是今天正好撞上。”
他看向艾因，“蔡幼窈，我孙女。今年十八，和你一样，正读着高三。”，随后又看向蔡幼窈，“窈窈，你得向人家小艾学习，人小艾在学校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文奶奶听不下去了：“你个老头子，一直小艾小艾的，也不给咱家窈窈先介绍一下。窈窈啊，这个小伙子名字叫做艾因，艾草的艾，因果的因。”
文奶奶朝向艾因：“小艾，你别看我家窈窈看上去这么小，其实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事，现在才这么点点儿大。”她看向蔡幼窈，慈爱地笑了笑，又继续朝艾因说道：“窈窈今年年底就满十八了，小艾你也是吧。你们俩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可以多交流交流，以后相互之间也有个帮衬。”
艾因听闻，只能在一旁尴尬地陪笑，不好多说什么，蔡幼窈则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玩着手指，活像个羞涩地不说话的文静大小姐。
只是这大小姐的身段，看上去倒只像个陪侍丫鬟。
蔡老本是想赶开蔡幼窈，好能喝上两口，他听见自家老伴这么一副真要把孙女托付出去的样子，嘴里一口汤刚咽下去又差点喷出来。
蔡老寻着机会打断文奶奶，对着蔡幼窈道：“窈窈，现在吃完饭，也休息了这么会儿，该回房间去看会儿书了。你现在不复习功课，晚上爷爷可就不准你玩儿了。”
蔡幼窈本想继续赖在这儿，她笃定艾因来找爷爷是有事相求。但她想到晚上自己的娱乐时光，她没有办法，只能应声下桌，回房间里看书学习。小女孩对艾因的“报复”计划还没正式开始执行，就这么破产了。
“嗯，那我去看书了，晚上爷爷你要守信用啊。”蔡幼窈朝着蔡老皱了皱小鼻子，“您要是骗我，呵呵。”她看了眼文奶奶，给了蔡老一个暗示，便起身走回房间，顺便从茶几上抓了几颗仙女果。
艾因见蔡幼窈终于走了，便朝文奶奶说道：“奶奶，我帮您洗碗吧，您去沙发上歇着就好。”蔡老也出声帮衬：“对啊老婆子，让小艾来吧，你多歇歇，他年轻人偶尔干干这些，没事儿。”
正盯着蔡老，嫌他打断自己话语的文奶奶听言，忙朝艾因道：“小艾，你可别来这套，我知道你来找你爷爷是要喝两口，你可得管住你爷爷，你们两个人都不许喝的多了。”说罢，她便端着碗碟进了厨房，只剩了几个小菜，留给这爷孙俩下酒。
文奶奶一向不让艾因干这些饭后清洁的活，即使有一次她身体不适，也是让给家务机器人来做。于她这样的老人而言，生活中有意义的，只剩下这些家常便饭的琐事，和自家儿孙的平安。
艾因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以往文奶奶即使知道他们爷孙俩这么一唱一和地支开她是想偷偷地小酌两口，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何况文奶奶今天又这么毫不遮掩意图地向他介绍蔡幼窈，已是真有些相亲的意思了。
蔡老起身和艾因一起，一人端了两碟菜，坐到阳台上。
今日午后的阳光并不晒，艾因推开窗，清风徐徐吹来，爷孙俩一人一杯酒倒是过得自在。
就这么酌了半小时，蔡老率先发话了，“小艾，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咱们爷孙俩这几年下来，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你能进这个门，有什么就可以直说，不用遮遮掩掩的。我老了，不愿意再想那么多了。”
艾因没想到蔡老直接挑开了来讲，他心中的怪异感愈发强烈，但这正合他意，他也不希望二人故意说谜语。他答应了艾离，要准时回去。
艾因打算先试探性地朝蔡老问问京苑市官方对昨天涉及【力】的事件的态度如何，倘若之后能够问问【炎黄】的事，那更是再好不过。
于是他开口问道：“不知道咱们京苑市，什么时候能爆发灵力潮汐啊。按京苑市现在改造的速度来看，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要全面链接【网】了。”
蔡老诧异地看了眼艾因，随后笑道：“你小子，消息倒真是灵通。不瞒着你了，灵力潮汐的确很快就要到来，这是那一位传下的谕旨。”
“应该等你哪天去学校上课，学校里的老师也会告诉你这件事。”蔡老端起酒盏，抿了一口，不等艾因继续发问，便自顾说道：“小艾，昨晚上的事和你有关吧。”
“方才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了一趟，就是说的这件事儿。他说昨个夜里，术阵检测到文景雅苑的6栋有大规模的灵力调用。虽说格致院那边是给知会了一声，但咱们盟安局的，总得出面给个态度。等到后面灵力潮汐一来，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查查摄像头，做个备案登记的事儿了。”
“说白了，昨晚的事，盟安局也不好过度插手。毕竟格致院有人家自己的想法，三尺院也没说什么，那自然是乐得清闲，也正好在灵力潮汐之前，少添加点不稳定因素。”
蔡老夹上两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