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宴家人
府外围观的人已经有不少都离开了,但留下的依旧很多。
宴清河已经等得没了耐心,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赵蛮拦下,“再等等吧,也许咱姐马上就出来了。”
宴清河挣开他,焦躁地走来走去,视线时不时移向被严密把守的府门,“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赵蛮子你就一句话,帮不帮我。”
“啊?”赵蛮看眼府门口,心中不大赞同,还发憷,“虽然锦衣卫确实凶残,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对女子出手,也许有事耽搁了,咱们再等等……”
他的话在宴清河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胆小鬼,你不去,我自己去!”宴清河是一点儿都等不下去了。
“诶,人出来了,宴六出来了!”陈悦凝突然惊喜出声。
宴清河迅速看过去,同时往那边跑。
赵蛮抓抓脑袋,一边跟着过去,一边小声自言自语,“看吧,我就说不会有事的,急也没用。”
宴清黎只觉有阵风卷到了她面前,还未看清人,肩膀就被人按住,“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他们叫你过去做什么?”
他边询问,边推着她左右转,宴清黎头晕,按住腰间某处,不让东西掉出来,而后一个接一个地回答,“没有为难我,叫我过去只是帮了个小忙,现下已经无事了,咱们可以去吃东西了,别担心。”
旁边送她出来,还未离开的锦衣卫,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话,扫她一眼。
那可不叫小忙。
账本上记录着所有参与皇陵官银盗窃的人,以及每个人分走的官银数量。
牵涉之广,可不是一个小字能概括的。
指挥使大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若是今日寻不到,指挥使大人又离开了,很难说不会有其他人将东西取走。
而那账本若是被他人拿走,他们近一个月的谋划就落空了。
他们这些人一开始还不明白指挥使大人为何对这个女子另眼相待,不仅陪着一起寻找,还处处周到。
现下,多少能理解些。
那般隐秘的地方,交由他们真不一定能找到。
不过……
她真的能听懂狗的话吗?
深深看宴清黎一眼,那锦衣卫未多留,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宴清河不怎么相信宴清黎的话,但看她的外表,确实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
他放下手,轻嘲,“你从哪儿看出我担心了?自诩无所不能的锦衣卫竟需要你一个女子帮忙,真是徒有其名。”
陈悦凝:“……”方才嚷着要冲进去的是谁。
“你小点儿声!这里可不是你家。”赵蛮忌惮又警惕地四处张望,生怕有长刀指过来。
宴清黎侧身往里望了眼,手指不经意从腰间滑过,佯装作理顺裙角,问他们:“还去饕餮楼吗?我有些饿了。”
赵蛮先应声,“去!当然去!”
他搂着宴清河的肩膀快步往远离府门的地方去,这家伙可千万别再说话了。
宴清河嫌弃地推开他的胳膊,反而将自己的胳膊压在他身上,一边往后望,眸底带着探究和锐意。
一直到晚间,宴清黎和宴清河姐弟二人才回府。
而一回府,就被人带到了书房。
父亲、母亲、宴清源还有嫂嫂谢明静都在,且看他们的状态,好似就等他们两个了。
“你们二人怎一起回来了?”宴夫人眉头微微皱起。
“我们二人怎不能一起,莫不是您想看我们两个打起来?虽说您儿子是混不吝了些,但也知道不能对自家姐妹对手。”宴清河敷衍行了一礼,不等他们说起,自己径直寻了个位置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水,拿起糕点开吃。
一连串的动作格外熟练麻溜。
宴夫人气的收紧手指。
宴清黎则规规矩矩行礼,给父亲、母亲、大哥还有嫂嫂。
谢明静是最先反应的,她下意识想要扶她起来,但是屋中还有长辈在,她的话语不算数,只能止住动作,看向公婆二人。
“起来吧。”宴华容打量着她,“在京城可还适应?”
宴清黎也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回答,“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
更多的话,没有了,有礼却也疏离。
宴清河的视线从宴清黎身上掠过,唇角扬起些幸灾乐祸的弧度,“父亲,将我们都喊来,是有何事?这般大张旗鼓的,真不是您的风格。”
宴华容瞥了眼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日你做什么都好,不影响到宴府我都不会管你。但是,若是敢带你姐姐去到那种腌臜之地,别怪我动手。”
宴清河面上的笑意僵住。
宴清黎颇为意外地抬眼看他。
宴华容仿佛未注意到她们的反应,说起正事,“今日叫你们来,是为宫中的中秋宴。宫中的宴帖于今日派至了各官员的府中。”
“往日都是清源随着我与你们母亲前去,今年,清河、清黎,你二人随我们前去。”
宴清源表示自己没意见。
谢明静也没有意见,她去过几次,都是些浮于表面的交际,且规矩极多,需要处处小心注意,实在不愿再去。
“中秋宴?”宴清河算了算日子,“那不是还有半月?何必这般早告知我们。”
宴夫人,“已不早了,你二人都未进过宫,这规矩得学一学,衣裳得做套新的,还得将人都认认,这些可不是一两日能完成的。”
“哦……好麻烦,我不想去。”宴清河直言,“还是让宴清源去吧。”
宴清黎也有同感,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看向爹娘他们的反应。
宴华容面容威严,嗓音不用压低自带压迫,“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到宫中,你会遇到很多贵人,若是不小心冒犯了某位,便是你爹我都护不住你!”
宴清河不忿,嘴巴动动,想说些什么,没能说出来。
宴清黎看他是这样的结果,默默咽下未出口的话,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好似看到父亲看了她一眼,似在等她说什么。
从书房出来,宴清黎又去祖母那里待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院中。
一番洗漱之后,她只留下一盏灯,让青岁她们都出去了。
屋中很是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宴清黎单手托腮,一边翻开《宫律》,忍不住想那时候父亲是看了自己一眼,在等自己说话?
……
可能真的是错觉,想太多了。
……
看书看书!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