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狼牙项链
延肆望着女郎,黑漆漆的眼深邃,一把将女郎拥进了怀里。
延肆发现他竟然第一次有了临阵脱逃的想法。去他爹的狗屁打仗,他现下只想留下来和她在一起。
娇珠匐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一阵阵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她揪紧延肆胸前的衣襟,心里却有些不安。
似是觉察到了娇珠的紧张,延肆抬手揉了揉小娘子的头发,低头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
娇珠仰着小脸看他,杏眼水润。
“要多久才能回来?”
延肆将她耳边的青丝往后理了理,修长的手指最后落在了女郎的颈后轻轻摩挲。
“放心,八月十五前我一定回来。”他低着嗓音,眼底黑压压的。
“真的?”现下是六月,还有两个多月便到八月了。
两个月或许不算太久,她能等的。
“杨娇珠,你会想我吗?”延肆望着她,耳根一阵阵的烫,终是问出了心里头一直憋着的话。
娇珠闻言愣了愣,可看到延肆泛红的耳根时又觉得有些想笑,于是故意娇气哼哼,“当然不想了,我一个人多好呀,又没人来折腾我。”
延肆听她这么说,眼底霎时有些慌张。
“杨娇珠,你怎么这样。”他扬声,眉头挑得高高的。
“我哪样了?”娇珠睨他,小模样娇俏。
延肆气急,狭长的眼都瞠大不少:“我可是你的夫君!”
“嗯哼?”女郎扬着小巧的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你——”延肆有些委屈,愤愤偏过头,语调硬邦邦的,“不想就算了。”
哎呦呦,又生气了。
娇珠憋着笑,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听到女郎的笑声,延肆立刻回头,有些羞恼:“你又骗我!”
娇珠伸手去捏他耳尖,杏眼弯的像月牙,“主君不要这么小气嘛,妾身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呀,不要生气嘛~”
延肆这次可没那么好哄,他侧过身子不去看女郎的撒娇模样,左耳上的狼牙耳坠都气得晃了晃。
娇珠的目光瞬时被吸引过去,她指尖上移,轻轻摸了摸那枚漆白色的狼牙。
“这是什么。”娇珠开口,乌润的眼里带着好奇。
其实第一次在邺城见到延肆时,娇珠就注意到了他左耳上挂着的这枚狼牙,当时只觉得骇人,现在看起来倒是精致的很。
狼牙上镶着小小的银圈,带在他的耳朵上,添了几分野性。
察觉到女郎的动作,延肆回头看她,见她捏着他的耳坠,霎时耳根有些红。
“你——”延肆欲言又止。
“这个耳坠好特别呀。”娇珠收回手,一双乌润杏眼眨了眨。
北燕的男子似乎都有带耳坠的习惯,但延肆的耳坠却是娇珠见过的最特别的了。
怎么说呢,精致中带着点粗糙,粗糙中又有些精巧。
延肆闻言脸皮微热,抬手利落地将左耳上的耳坠取了下来。
“伸手。”他看着女郎,一双眼睛黑压压的。
娇珠虽有些狐疑,但还是乖乖地朝他伸出了手。
延肆伸手握住女郎柔软的小手,然后将那枚耳坠搁在了她的白皙的掌心。
“这是我十二岁在狼群里拿到的战利品。”他的嗓音有些低,似乎没有什么额外的情绪。
可延肆说得平淡,娇珠却是听得有些心惊。只想着延肆这傻狗以前过得到底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娇珠抬眼望着他,乌润润的杏眼蕴着几点水光,迟疑些许还是开口问了:“那你当时不害怕的吗?”
“怕吗?或许吧。”延肆轻笑了一声,不知记起了什么,眼底骤然冷了下来。
与狼群相比,那些人才恶心百倍。
昔日惶惶不见天日,那比再凶猛的野兽还要可怕不过了。
察觉到延肆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落寞,娇珠意识到自己应该提起了他旧日的伤心事,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愧意,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薄薄的耳尖。
“延肆。”娇珠轻轻叫他,水润的眼里带着担忧。
他垂眼,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了漆黑的眼底,听到女郎的声音,才回过神。
耳边少女温软手心让他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延肆收紧了握着女郎的那只手,掀眸定定地看向她,继续解释。
“这枚狼牙是我从狼群里最凶残的那只狼王身上取下的,后来我把它做成了耳坠,日日都带着它。”
这一带便是八年,如同那年在狼群中殊死搏斗一般,这些他随着延烈四处征战,成了延烈的杀’人利器,他也早已将这条命抛之脑后。
谁都说他嗜血狠厉,延肆也觉得自己的心早已是无坚不摧,可现下看到女郎眼底的那些怜惜,他的心里突然就有些酸涩与难捱。
“竟然是你亲手做的,手真巧。”娇珠低眉望着手心里那枚打磨精巧的狼牙耳坠,有些意外竟是延肆自己动手做的,她捏着耳坠举起细细看了几眼,皎白的月光,透过木窗照在了女郎粉润的面颊上,娇俏而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