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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岘君还没到东南军区,总部已把电话打到东南军区司令部值班室,值班参谋赶忙拿了电话记录向司令员司游汇报。

司游司令员已接到了总部x副部长的通气电话,梁岘君为何而来,他已晓得了几分。

值班参谋说:总部电话通知由某局局长梁岘君同志某日来军区视察工作。要我们做好接待,密切配合,全力支持,不折不扣地满足梁岘君同志的一切要求,如有懈怠,追究军区领导班子的责任。

司游司令员听了值班参谋的汇报,又看了遍电话记录,他抬手腕看了看时间,知道梁岘君所乘车次快要到站。

司游司令员和梁岘君并不陌生,抗日战争时期俩人便是老朋友。他老司凭啥能打漂亮仗,再难打的战役他最终都能取胜利,别人不清楚,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有人说他是军事天才,常胜将军,所带的部队能打仗,打胜仗,多艰难的战斗都能大捷,多猖狂顽固的敌人,遇他都乖乖的投降缴械。这话尽扯淡!倘若没梁岘君这“千里眼,顺风耳”给提供情报,凭俺老司的能耐,多半是马谡守街亭。建国后,他和梁岘君在不同的兵种,不同的岗位,各忙各的。和平年代,情报不重要,部队的作用也不明显,渐渐的两个人往来少了。至于梁岘君这次来军区的目的,他心里并不十分清楚,x副部长顾忌保密纪律,只告诉他些皮毛。但是,他老司对梁岘君所从事的工作性质分析,他似乎已全明白了梁岘君此行的真实目的。总部没向他说明梁岘君下江南的任务,这与梁岘君从事工作的特殊性有关,并不是首长不信任他老司。老司是从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人,他心里更懂得党的保密纪律,对梁岘君此行的任务,他压根儿就没想多问,在行动上全力配合她支持她就是了。他吩咐警卫员请来负责接待工作的鲁副参谋长,向鲁副参谋长简单安排了接待的事宜后,他与军区情报局长汪道涵同志一同去车站接驾。

太阳在地平线上悄然隐去,一抹余晖也暗淡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东南军区高干招待所小宴会厅里灯火辉煌,气氛温馨、祥和喜庆,不时传出司游司令员爽朗的笑声。

是啊,枪林弹雨里走来的老战友,久别重逢,可喜可贺。司游司令员心情挺好,言谈举止略显激动。此刻,他却忘记了医生不让他饮酒的叮嘱,席间频频举杯劝酒,絮叨着“主不喝客不饮”的劝酒词,一杯杯醇香四溢的茅台酒灌进了肚里。

有首绝句单赞战友:

战友亲如手足情,与君共死不偷生。

普天若是皆兄弟,世界和平绝战争。

司游司令员有两大嗜好,一是好饮酒,二是爱打猎。嗜好归嗜好,自能把握度,不沉溺不痴迷。战友久别重逢,设宴招待,他仍是**惯,不多不少一瓶茅台饮罄,自动打住不饮。

梁岘君在战争年代养成的习惯,也是职业要求,她不饮酒不劝酒,无论在什么场合,多尊贵的客人,她都严格遵守着滴酒不沾的职业纪律。今天,天下太平,老战友重逢,她仍不破例,她面前的杯子里是大半杯黄澄澄的桔子汁。司游司令员晓得情报部门铁的纪律,只好随她。倘若换了他人,那人再无酒量,他老司也有法子劝下去半斤八两的。总之,今天的酒都让陪客喝下了。客人不饮酒,宴会干净利落,很快就结束了。

饭后,相互寒暄几句,梁岘君由司游和汪道涵相陪,其他陪客相继告辞去了。

梁岘君随司游来到宴会厅旁边的贵宾休息室,服务员送上茶水和水果。

王丽艳知道首长的规矩,不是工作时间,没有首长呼唤,她是不会与首长呆在一起的。特别是会客时,无令绝不参与。王丽艳目送首长走进休息室,她回到军区招待所包间,倒锁了房门,解带宽衣,来到卫生间,谙练地扭开莲蓬淋雨,几下调好水温,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浴。她沐浴完毕,秀发用条锦帕罩住,裸身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欣赏她那线条分明凹凸合理的酮体。她看着自己苗条匀称的身段,细腰翘臀,乳峰挺挺,肌肤如脂,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凹凸恰到好处,简直是活脱脱一株刚刚出水的芙蓉花儿!真真的,美煞个人儿。她对镜扭动身子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心情兴奋,不由得用手指点着镜子中靓妞说:“你这个万人迷,咋长这么美,这么好看啊!”她潜意思想到了什么,不觉绯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掩面“噗嗤”笑了起来。

王丽艳穿好睡衣,对着镜子化了淡妆。化妆,这是特工们的工作需要。王丽艳才不管工作需要不需要,想怎么化就怎么化,想什么时候化就什么时候化,自由不羁,整得过了,机关里许多同志对她有看法。幸亏有梁岘君护着她,别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王丽艳的家庭条件不错。她从小没吃过苦。女孩儿家是水呀花呀做的,爱美,爱打扮,爱漂亮,特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更是注重外表形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招蝶引蜂,惹来白马王子青睐的眼神。王丽艳和农村来的泼辣女孩子大不相同,她身上总有一股奇香(香水味儿雪花膏味儿。)因此,在党支部吸收她加入共产党时,有人持反对意见,致使党支部大会表决没能超过半数。会后,党支部指派组织委员找她谈话,指出她存在的不足。她不以为然。后来,梁岘君知道了,找她谈话,她这才有所收敛。党支部第二次发展她入党,仍有人对她有看法,党员思想不统一,表决时还是难以通过。梁岘君从大局出发经做一番工作,赞成票才勉强过了半数。

司游司令员酒量很大,半斤烈酒下肚,愣是没把他怎么的,脸色比酒前还越发红润,说话仍是斩钉截铁,口齿伶俐,头脑一点儿也不糊涂。

梁岘君简单说了来意。司游说:

“老梁,总部首长电话通知说,要我们支持你的工作。你们部队的特殊性,我不多问,全听你的吩咐。老战友,解放后,我在军区工作,加之,你的工作特殊,我们相见的机会少了,你和老李(李秋,梁岘君的爱人,某情报部的副部长)都还好吧?”

“唉,啥好不好呢!总比战争年代强多了,想起牺牲的战友,很知足了。”梁岘君的职业习惯,使她不爱多评论工作以外的事情。

“不服老不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嘛。说实在的,我们都不如从前了。以前有仗打,南里北里拼杀,身体也没觉着有什么毛病;如今胜利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思想放松,过上和平日子了,可时不时地倒觉得浑身不舒服。无聊难耐时,我弄支猎枪,上山打打猎,一来锻炼锻炼身体;二来搞些野味好下酒;三来听着枪声心里舒坦。”

“你哪就老了!观你气色,虎风不减当年!你体质可比俺家老李强得多了。”

“唉,不行了,年岁不饶人啊!”他呷了口茶水说:“岘君,你来东南…我就弄不明白,怎么突然要从现役军人中挑选人员呢?而且又风风火火急不可耐的。”

“这都是国际形势给闹的!原本我们的技术、装备,落后于强国几十年,加之我们的技术水准、特工数量等,都逊于先进国家。这是事实,不承认不行!北疆边境苏修陈兵百万,大战核大战一触即发,如果我们再不醒悟,再不做些弥补工作,恐怕真的要误大事儿。”

“是啊!是该醒醒,是该好好整治一下队伍,我们的头脑也该冷静地思考思考了。自从抗美援朝以来,又经历进藏平叛,快近十几年没打过大仗,有些人的脑子进水了,思想发霉了,刀枪入库生锈了,整天价光喊空头政治,尽耍嘴皮子,从不管库里的刀枪怎么样了,一旦有战争,还能不能打仗,还能不能打胜仗?他们根本不管这些。现在的国际形势错综复杂,北有苏修闹腾,东南有美蒋捣乱,南大门前美帝国主义正在屠杀越南人民,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眼看战火就要烧到我们的家门口了…依我看,迟早会有仗打的。孙武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只有备战备荒,强民强军,物资充盈,美苏一旦发动战争,我们才能担负起保家卫国的使命。”

“司令员忧国忧民啊!我们这次扩充人员,这是总部的英明决策,明智之举。以前我们补充人员的途径是军校毕业生。可是,总部唯一的一所培养特工的学校,每年训练毕业的学员有限。就我们局来说,从一九六零年以来总共分到三批为数不多的学员。现在部队的状况已是青黄不接,人才匮乏。某首长视察了情报部门,洞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回去研究后,批示要扩充情报某部,挤出经费来组建情报技术科研所,调集技术精英搞大会战,在短时间内研制出先进的技术设备。某某首长亲笔批示抽调各单位的技术人员,在祖国的大西南二线区域安营扎寨,技术攻关。目前已组建了代号为703科研基地,技术攻关已初见成效。这次选员培训,专为大会战补充战斗员。这次行动,高层领导思想统一,态度坚决,目的明确。甚至某些中高层领导把儿子孙子送来服役,以示对情报事业的支持。”梁岘君打住话题,望了司游一眼说:“老司啊,我这次来到你这座宝山,你可得多多支持我的工作啊!”

“那是当然。你是知道的,俺老司向来不搞本位主义!我的人员随你挑,你相中谁,我就放谁。”司游司令员很爽快地说道。

梁岘君看了一旁一直不作声的汪道涵一眼,压低声音说:“哎,不知军区情报局的情况如何?那可是你老司身边的‘千里眼,顺风耳’,打起仗来,它能顶上一个军,你可得好好护着他们啊!”

“那当然,那当然。没想想,世上除了傻瓜,还有谁拿着宝贝不当宝贝啊!我老司不会忘记某某二局在战争中的作用,对老汪的人员俺向来都是另眼看待的,不信,你问问汪局长。”

军区情报局长汪道涵急忙插话说:

“司令员讲的是实情。司令员很关注我们的队伍建设。”

司游司令员接着说:

“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代,我向来重视情报工作。特别在战争时期,情报工作更为重要,倘若没有情报部门的准确情报,哪有俺老司的战绩辉煌啊!现在是没仗打了,可和平时要想着战时,倘若口渴了再去凿井找水源,晚矣!平常要预备好了,老百姓过日子不常说丰年防着灾年嘛!光听我说不行,不能王婆卖瓜,明天你下连队看看,再和处在基层的指战员聊聊,就清楚俺老司是怎样做工作的了。”

梁岘君笑了笑说:

“我相信老司还是战争年代的老脾气,向来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老司打仗不含糊,备战更不会含糊,一定又搞出了啥新花样儿。”

“是不是新花样不敢说,可在东南军区我一贯要求军队发扬我军战争年代的光荣传统,政治与军事一起抓两不误,两者都要过硬。前些时,我们发现某某连一种苦练军事技术的练兵方法。经总结研讨形成了新型的练兵方法,在全军区推广有些时候了,经比武验证已确定这是一种很不错的练兵方法,战士们采用此方法练兵军事技能提高很快,已初见成效。在我们部队,该政治学习时认真学习。不学不行啊,思想会生锈的;该支左,全力以赴支左。支援地方建设,革命光荣传统军民鱼水情不能丢;该军事训练,一定刻苦训练。看家本领不过硬,那咋行!如果哪个人敢拿军事训练不当一回事儿,我就撤了他。哎,岘君,你也关心关心我们军区情报局的硬件建设,比方人呀,机器呀,施舍我们些,回头让老汪他们好好向你汇报汇报工作。再求求你家老李同志发发慈悲,下拨装备时多偏重点我们军区,把你们换代的旧机器施舍两部给我们,教俺也干几件像样的事儿,也让俺在总部首长面前长长脸。”

“是呀!我就想要几部您用旧的‘克劳特(音)’,我亲自上机搞它几份情报让司令员看看,咱老汪可不光是嘴劲,也能逮住老鼠。”汪局长插话说道。

“这事恐怕老李说了不灵,装备部研究行批文才行。老汪的要求可以考虑,待我给王丽艳安排一下。”

“我们不白要,以物易物,互补共赢。我们农场产的优质大米给您拨些,你我彼此都不吃亏。”司游司令员面带微笑地说。

“别误会了,我可不是图你们的东西啥的,是老汪的要求不高,我能帮忙办到。再说了,换下来的机器堆仓库里还不如给你们让它继续发挥作用呢。不过那些kpm(克劳特)不知还能挑出几部能用的,”

“我们也不多要,一二十部就感激不尽了。”汪道涵能得到克劳特,心里喜悦,脸上堆着笑容说。

“老汪,这事由你负责办,弄几部先用着。岘君,咱再说说你们这次选人的事儿,到时候你老梁同志总得给我们几个人吧?现在不光是你们缺人使啊!”

“梁局长,您得空请到我们局走走看看,我们用的机器大都是老掉牙的,有的还是战争年代的战利品,灵敏度差不说,还动不动就罢工撂挑子。还有人才匮乏,在俺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我们局里哪有军校毕业的人才啊!您发发慈悲,给我们两个正规军校毕业生,我们好好培养培养,将来好接班啊!”汪道涵诉苦说。

“估计这批不行,以后有机会吧。”梁岘君担心被误会,又解释说:“因为这批是定了死数,多招军校承受不了。再说数十个都增加人,军校培训的这点人哪够啊,除军校培训外,还有些单位获准自己组建培训队自行培训人员以解燃眉。现在各个局都在等米下锅,军校培训出来多少人员,大家都瞪大眼睛死盯着呢!”

“我们不要才毕业的,您们的成手给我们几个那不更好吗!”汪局长打笑说道。

“算了吧,别难为岘君了。你没想想,学员还要不来哩,能独当一面的,她才舍不得呢!要不然能施舍你的,也是带有暇疵的玉块。”

“老司,冤枉人嘛!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向来都是把最优秀的给人。”

见她脸露委屈,司游司令员哈…哈…爽朗地笑了。然后他说:“相信你。那就下次吧。”

“那好!我一定不食言。”

“今天时候不早了,一路上你鞍马劳顿也疲倦了,早些休息吧。”

“那好。老司,我们明天就开始工作吧。你们也不用往下面打招呼,你给派个人和我们一起下去就行。不过,你们的人只有推荐权,可没有决定权,一切都由我来定。”

“这些我懂,绝对不让他们干涉你的工作,你放心好了。”

翌日,梁岘君和鲁副参谋长,军区情报局的吴副局长,吴副局长又带位参谋,一行人马踏上了征程。

有绝句曰:

两颗将星会楚河,共商大计困难多。

莫教壮志空愁许,岁月蹉跎奏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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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情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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