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十
时辰一愕,沉吟片刻后说道:“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吧,我好像没有见过他们。”
“哦。”小刀子说道:“我见过我爹娘,可是我快记不住他们的样子了,还有小刀子就是他们喊我的名字。”
时辰一呆,看着小刀子一本正经的倔强模样,他的内心莫名一酸说道:“嗯,小刀子这名字很好听,你爹娘一定很疼你。”说完想着摸摸他的脑袋瓜子。
岂料小刀子轻轻一躲,说道:“我奶奶才是最疼我的。”
时辰说道:“呦,还会躲,没听说过大人要摸小孩头,小孩不可以躲的吗?”
小刀子朝他做了个鬼脸说道:“我又不是小孩。”
时辰笑了笑说道:“人小鬼大,你奶奶呢?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话说回来,就算拜神也应该是大人来才是。”
小刀子一脸难过说道:“我奶奶跌倒受伤了,有好几天不吃饭了,我才想着求神仙保佑她的。”
“几天不吃饭?”时辰听他所说,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于是说道:“是吗?那你有没有陪她去看大夫?”
小刀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时辰说道:“反正我要路过你们村,我去看看吧。”
小刀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大夫吗?”
时辰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后面的路由于时辰刻意加快了脚步,二人很快就回到了小刀子的家中。
刚一进门,时辰便觉一阵奇异的臭味扑鼻而来,而小刀子却浑然不觉般叫喊着:“奶奶,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时辰屏住呼吸跟在小刀子后面走进一间阴暗的小房间,臭味是从这里传出的。
时辰内心一阵抽搐,艰难地说道:“小刀子,点灯。”
“可是我奶奶不喜欢太亮。”小刀子说道。
“不会的,乖。”时辰难过的说道。
不一会儿,房间亮了起来,时辰呆呆的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老妇人,然后用手轻轻遮住小刀子的眼睛,说道:“你奶奶睡着了,我们先出去吧。”
小刀子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眼睛,被扶着走出了房间,说道:“哥哥,你把等吹灭吧。”
时辰朝着油灯轻轻一吹。
来到小厅,时辰将小刀子轻轻按在凳子上,说道:“小刀子乖,你坐着别动,我出去一回就回来。”
看到小刀子点了点头,时辰转身离开屋子。
时辰挨家挨户的敲起了门,发觉大多人都不在家,有人开门的他不等别人问话就把事情说了。
马娘刚好从童安镇返回,待看到老妇人家门前站了不少人后,不由得心生好奇走了过去。
人都是村子里的人,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马娘走近一问,不由得呆住了。
小刀子走了出来,他不知道这些村民来自家门口做什么,呆着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马娘对他招了招手喊道:“小刀子。”
小刀子走了过来。
“马姨。”小刀子喊道。
瞧着小刀子一无所知的样子,马娘忍着泪轻轻将他搂入怀中。
时辰走了,回到了童安镇,只是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叔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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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问了好几个人后来到童安镇的城隍庙,庙里住着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应不该一向对那几人没有好感,认为他们是一群骗吃骗喝的骗子,理由是他们明明没有法术却偏偏以神仙自居。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人是不可能一无是处的。
他将事情和几个道士说了,那几个道士没有说什么拿起家伙就让带路,临出镇时有一道士提醒时辰说道,他们不包棺木,棺木要找镇里的棺材铺。
时辰将去小村的路线和那几个道士说了一番后就独自前往棺材铺。
棺材铺在城西,不大,附近几乎没有行人,应不该第一次来这里,路上居然不用问人就找到了。
铺里只有一个老头。
看到这个一脸消沉的富贵公子,老头说道:“横死用黑棺,富贵有后用红棺,有老用黄棺,无老无后用白棺。”
时辰想了想说道:“红。”
老头点了点说道:“你走吧,你要的东西会送到的。”
时辰皱了皱眉头,心想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可那老头已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时辰无奈只得离开。
看到几个道士的到来,小刀子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一声脆弱的哭喊:“奶奶!”便一头冲进房屋,“嘭!”的一声将门关好,任凭众人如何敲门叫喊也不肯理会。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发觉那个将他们叫来的年轻人回来了,他们其实并不认识时辰,不清楚这年轻人和小刀子一家的关系,于是纷纷向他望去。
那几个道士走了过来,时辰没有说话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便走到门口处扣了叩门叫道:“小刀子?”
里面没有回应,时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能做到这一步他也不知道凭的是什么,总之就是自己都稀里糊涂,现在他有心出言相劝,可就算有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夕阳西下,时辰转过身看了眼没有离去的村民,有些无力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那一抹残阳的余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似一缕缕的哀丝。
大红的棺材被两个汉子抬到院中,村民们纷纷避让,跟着前来的老头左右望了眼说道:“红馆入殓前不能落地。”
马娘走了过来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跟屁虫莫非跟她回家。
待他们回来时每人都拿着一张长长的桥凳。
老头点了点头,示意壮汉将棺材放在桥凳上,然后向房屋大门走去。
时辰站起来让路,他老实好奇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这老头竟然真的能找到这里。
只见那老头走到门前重重的扣了叩门说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山海中有多少人死于横祸死于妖兽死于各种各样折磨,老人家得以在自家床上故去已是难得,死后有儿孙送行,村众送哀更是无边福分,你切莫因小家子气误了你那奶奶的入土时分。”
屋门从里面大开,小刀子从里面走出一头扎进马娘怀中,无声抽搐起来。
时辰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倒不是因为他怎么知道里面的事情,而是因为刚刚重重的叩门声和那一番说话,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那种情形,然后环视一下四周的村民,心想,同样的情形话语换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来做恐怕都难以得到这个结果。
在某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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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上,年长者能给人一种无形的信赖,他感觉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在老头的指引下有序的进行着,那几个道士似乎认识老头,他们对他行了一礼后,亦开始属于他们的忙活。
深山野林,一个黑暗的山洞前,头戴紫金长冠的不知春秋负手而立,月光下的脸庞由淡然变得冷峻。
“对于你本族来说你已无愧为王,但对于惨死在你们两族相争下的无辜凡人,你则属于罪魁祸首,你真的不打算出来见我么?”不知春秋冷厉的眼神扫进山洞,仿佛能将黑暗的山洞一眼望穿。
“狰狰!”的一声低沉吼叫,一头浑身赤红,状若豹子的怪物缓步走了出来,月光下,它的全貌得以一览无遗,这怪物头上还有一个尖角,身后还有着五条尾巴,而有点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它的脸只剩下半张。
“唉!”不知春秋叹了口气,冷厉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说道:“狰狞两族的斗争你以这样的代价胜出,值得吗?”
“狰~~~~~”一声悲鸣,哀长而久远,深山野林顿被这哀声笼罩。
本是同根而生,却因不同的喜好而反目成仇,无数年月的争斗终在它这里划上凄惨的句号,从此山海再无狞,从此山海仅剩一头充满悔恨的狰。
看着曾经的王者疲惫趴下的身姿,不知春秋竟做了一个他一生未曾有过的决定,他对着妖兽“狰”的眉心轻点一指,说道:“前往天堑的路线我已告知于你,大道无名,不问对错,希望你能在那找回属于自己的道。”
“狰!”狰难以置信的望了一眼眼前之人,然后四肢往天上一蹬,片刻消失于天际。
“大道无名,真的不问对错?”做了这个有违伏妖司三字的决定,不知春秋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无数年来,他因这三字杀妖无数,渐渐地他由一个只会杀妖的人变成了一个懂妖的人,近些年来每每动手之际他都变得犹豫不决,直到今晚,他做了这个荒谬的决定。
“嗯?是见雪衣。”陷入思考的不知春秋忽然察觉附近有正宗弟子经过,只见他身形一闪再次现身已处于高空。
月光下,一个白衣女子正在御空飞行。忽见前面一阵银光闪过,一个伟岸身影出现在那里。
白衣女子连忙飞了伟岸身影跟前行礼说道:“弟子见雪衣拜见伏妖司。”
不知春秋说道:“免礼,见雪衣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见雪衣说道:“回禀伏妖司,前些日子我们五个奉命暗查罗家村怪婴一事,现在已有了眉目,只是事情有些复杂,我们五个无法定夺,我们商量后决定由我前来禀告伏妖司大人,希望能得到伏妖司指点。”原来这见雪衣正是当初追杀归非余的那五名正宗弟子之一,那天他们被伏妖司召离,一是因为查出归非余实属冤枉,二是因为有人反映罗家村一户人家不知从何处抱回一只浑身赤红的怪异婴孩,不知春秋决定让他们五个去查明此事。
不知春秋点了点头,对于出外办事的弟子,正宗有着明确的指引与要求,弟子们可以根据这些指引与要求来行事,但亦有一些事情根据这些指引与要求来做的话会出现模棱两可的情况,如此的话弟子是可以求助上司长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