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别瞎说嗷,本君才不会辣么没节操!
小姑娘的肺腑之言,嬴彻一字一句全都听在耳畔。
心中是无法言说的震撼。
她用那册子,曾经为他……
而后失败了?
嬴彻望着渐渐消失在人群中的娇小人影,伸手一招,便有人跟了上去。
并非监视,他只是下意识地关心她的安危。
等了不知多久,时柒才大汗淋漓地跑回来。
那张通红的小脸上已经挂满汗珠,素来洁疾严重的嬴彻竟不觉得脏。
反而觉得,那一颗颗汗滴在阳光的照耀下,仿若珍珠美玉,闪烁着晶莹剔透地光芒。
直直地照进了他的心里。
嬴彻拿出绢帕,也没问小姑娘去了什么。
当那绢帕落在时柒脸上的时候,她本想说出口的话,瞬间更在喉。
一眼不眨地望着男人。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
独属于他的气息。
琥珀色的瞳仁越发清润、透亮,满满地倒映着的都是她的身影。
“喝点水。”
替小姑娘擦掉脸上的汗珠,嬴彻又递过来一个随身携带的玉壶,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重生之后,他也曾有过温和相待的时候,可从未像今日这般温柔……
时柒慌张地瞥开视线,接过他递来的盏,一饮而尽。
本以为是凉茶,入口却是甜滋滋的蜜水。
时柒很爱吃一些甜的、辣的、酸的,重口味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毕竟郴州人都好这一口。
但嬴彻更偏爱清淡的饮食,时柒为了他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口味。
可他却仿佛知道了一切似的……
也对,他仔仔细细地将她入府前的事儿都打探个遍,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前世的他也曾经打探过啊,却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这男人啊,是不是越得不到的越珍贵?
你付出一切在他看来屁都不是,你选择放手,他却反过来紧紧抓着你。
时柒,你给我清醒一点,莫要被任何假象所欺骗!
生怕自己会再次不小心沉溺其中,时柒不住在心中提醒自己。
喝完蜜水,便将翡翠盏还给男人,不忘淡定地表达感谢。
却不知道心中的肺腑,早就被嬴彻听了去。
他喉头莫名发紧,一种酸涩感渐渐涌上心头。
这小傻子……
前世,究竟为本王付出了多少?
竟是连本王的半点回应都换不到?
可既然如此,本王又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换来她这一世呢?
太多的疑团,将嬴彻层层包裹,了解的越多,他便越是弥足深陷。
只是如今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等反应过来的那天,已经太迟了……
而经过这一次的桂集之事,时柒在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新的目标。
两年的时间里,她能否试着改变一个疯子?
不求他多么善良仁慈,至少不要对这个世界抱有恨意,不要对他的子民抱有敌意。
毕竟他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倘若和当朝的暴君一个德行,那她作为大周朝的子民,也会跟着遭殃吧?
出府后,她只想过点安生的日子。
玉辇内静悄悄地,直到时柒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才猛地回过神。
“时柒,倘若两年后出了府,你想做些什么?”
嬴彻微微倾身,双臂撑在膝上,一双大手温柔地将时柒搭在身侧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时柒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时柒眉头轻蹙,没有再挣扎。
活了两世,她已经有了很清醒地认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越是反抗,他越是觉得有趣,就像那只小丑龟。旁人见到如此凶残的东西,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他却觉得有趣。
反而是你顺着他,慢慢地他便失去了兴趣。
就好似上一世的她。
时柒轻叹一口气,很顺从地回道:“我想回家。”
回郴州老家。
外祖父一家也被父亲当年的事情连累,富贵了一辈子的钟家,就那样没落了……
不过好在,老两口都逃走了。
至今,下落不明。
前世的时柒曾经用尽一切办法寻找他们二老,却始终杳无音讯。
她不明白,为什么外祖父能对年幼的她弃之不顾。
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时柒一直期盼着外祖父能出现,一直沦落到卖身葬父,她也没有等来。
所以前世的时柒,多少带着些不解和恨意。
如今的她早已想明白了。
该恨的人,不是她,而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好好的女儿不顾反对跟着女婿来到京都后,没几年就离世了。
时柒最后见到外祖父,便是他狠狠打了父亲一巴掌后,彻底与时家断绝往来。
谁成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又被父亲连累了整个钟家。
她身体里流着的是母亲的血,却也是时迁同的女儿,外祖父能不恨吗?
可时柒总也忘不掉,外祖父笑眯眯地偷偷塞给她甜糕的慈爱模样。
她想回郴州,亲自去寻一寻二位老人,不带任何仇怨。
也不想再追问,为何当年抛下我。
只想找到他们,二老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至亲……
思及此,时柒猛地抬起眼,看向身前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儿,或许只要他一句话……
可这样是否欠他的太多了?
时柒轻咬唇瓣,发现男人的眸光里,竟是隐隐闪烁着期待。
时柒困惑之时,荷包里传来小白蛇奶呼呼的声音,“娘亲,小鸡崽儿这个憨货把御盾解除了,爹爹他知道你想寻两位老人,正等着你……”
“什么爹爹,别瞎说!”
时柒一听小白蛇乱叫,下意识斥责一声。。
嬴彻眉梢微挑,倒是轻笑出声,“这小家伙,叫本王爹爹?”
它望着时柒肩头的小赤鸟,还以为时柒再和这小东西说话。
小赤鸟‘啧’了一声,很是不屑,“别瞎说嗷,本君才不会辣么没节操!岂能认区区两脚兽做爹?”
“切!也不知道哪个不要脸地,争着抢着管本座的娘亲,叫娘。”
“要你多嘴!臭长虫!”
“小鸡崽儿小鸡崽儿!”
一蛇一鸟隔空吵了起来。
嬴彻听不到小白蛇的声音,但是能听到小赤鸟低着头,在那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好奇地询问道:“这小东西,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