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五柳风波
李不为下了嵩山就一直顺着官道走,走了老半天都没看见一户人家,李不为就觉得又渴又饿,又走了一会,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正想着走哪边,从右边大道上来了一支商队,李不为看了看,这一支商队人挺多的,有挑着担子的,还有推着车的,李不为往路边挪了挪。想等这些人走了他在走。
商队走到李不为面前,一个中年壮汉勒住马问道:“请问小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啊?”李不为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大汉一愣,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李不为又到:“你要去哪都不知道。”李不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壮汉挠了挠头,仔仔细细的看着李不为,看着这小和尚就是十四五岁左右,满脸疲倦,又是一个人,看着十分可怜,想了想道:“小师傅,你不嫌弃的话就到我们家休息一晚。”
李不为看了看壮汉,感觉壮汉挺真诚,点了点头,习惯说道:“那就多谢施主了。”想了想又道:“请问大哥怎么称呼?”
壮汉憨厚的笑了笑:“小师傅不用客气,我叫曹大壮。”说到这转头看了看,喊道:“王五,把马车里的东西挪一挪,让这小师傅坐。”
就听人群里有人答应一声,从人群里挤出一个精干少年,看了看李不为笑了笑:“小师傅马车有点挤,你多担待啊。”说着伸手拉住李不为就往人群中挤。嘴里还喊着:弟兄们都让一让。李不为走到马车旁一看,见马车上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王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来小师傅,我扶你上去。”李不为看了看马车:“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王五疑惑道:“为什么呀?”李不为指了指马:“你看他拉这么多东西,我要是再坐上去的话,他该多累啊!”
王五笑了笑:“哎呀!你们出家人真是心善,不过路还远你就坐上去吧,没事的。”说着就把李不为扶上了马车。
王五把李不为扶上马车后,他自己却跳了下来,牵着马在前面走。
李不为坐在马车上,身体的疲劳就慢慢的涌了出来,从四天前开始,他就没睡过觉,先是掌伤发作,后面师傅为了救他而死,自责之下,在师傅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又从早上走到傍晚,马车这么一摇,他慢慢的就睡着了。
李不为睡得正香,就听空相在旁边叫到:“三德,三德,臭小子,还睡,还不起来练武。”
李不为睁眼一看,见空相站在床前,正要拿棍子抽他,他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喊着:“师傅别打我,我这就起来。”
没想到空相用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他,举棍就要打,嘴里还说着:“好你个逆徒,竟敢不听我的话,今天我不抽死你。”
“师傅我没有不听你的话。”空相举着棍子:“你还敢说听我的话,你看看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说着举棍就打。
“小师傅,小师傅醒醒了。”李不为睁眼一看,见天已经黑了,王五嘻嘻笑着看着他道:“小师傅,是不是做噩梦了?快点起来吧,到家了。”
李不为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左边有几间大草房,右边一群人正在卸货。李不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翻身跳下了马车。
这时,曹大壮笑着走了过来道:“王五你带着兄弟们把货都放到仓库里,我带着小师傅先回家了。”王五忙不迭的点头,伸手从马车上把李不为的包裹拿下来,往前一递道:“大壮哥,回去跟咱娘问好啊!”
曹大壮笑着接过包裹,对李不为招了招手,就转身急匆匆的走去,李不为对着王武笑了笑,跟着曹大壮走了。
王五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如今这世道啊!连出家的和尚都无庙可归了!”王五想着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去招呼下货了。
......
李不为跟着曹大壮,转了几个弯来到几间瓦房前,曹大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师傅家里太穷了,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哦。”李不为不知道说什么的笑了笑。
曹大壮说着往前紧走几步,一边走一边大喊:“娘、媳妇,我回来了。”话音未落,只听屋里有人答应道:“是大壮回来了吗?”刚说完就听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从屋里走出一个朴素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笑道:“哎呀!还有客人啊。”曹大壮点头道:“这是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半路遇到的,我看他就一个人,山贼又多,所以我就把他接回来了。”
曹大壮转过头来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叫徐莲,李不为甜甜的叫道:“徐大姐好。”曹大壮又转头道:“这位小兄弟叫,叫。”李不为道:“我叫李不为。”曹大壮憨笑道:“他叫李不为。”
徐莲笑骂道:“呆子!人家都已经说过了,你还说什么?”说着一侧身:“好了好了!快进来吧,娘天天念叨着你呢。”
李不为跟着走进院子,就见不大的院子里,左右两边各有两间瓦房,正前面有一个二层小楼,院子正中种着一棵枣树,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打扫的挺干净。
曹大壮对徐莲道:“我们走了这么几天,那些土匪有没有来过?”徐莲一听赶忙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道:“你声音不会小一点啊!要是让那些挨千刀的听见,不是给咱家惹祸吗!”说话间,三人就走进了堂屋。
李不为转头左右看了看,堂屋里除了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别无他物。曹大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师傅不要嫌弃哦,你就凑合着住。”
曹大壮正说着,就听楼梯一阵响,李不为转头看去,见一个老妇人两眼无神,手里拿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下来,老妇人急声道:“是我儿大壮回来了吗?”
曹大壮紧走几步,一把扶住老妇人更咽道:“娘啊是我回来了。”老妇人哭着摸了摸曹大壮的头,娘俩是抱头痛哭,哭了一阵。曹大壮替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娘啊,别哭了,还有客人在呢。”说到这,回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徐莲摆了摆手:“看看有什么吃的,给我们做一点。”
徐莲答应一声,急匆匆的走出了堂屋,曹大壮扶着老夫人坐下,李不为好奇道:“老人家的眼睛怎么了?”曹大壮一听,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恨声道:“李小兄弟,你不知道,我娘的眼睛都是为了我才瞎的。”
李不为更加疑惑:“不知道曹大哥能不能跟我说说。”曹大壮点了点头,站起来打开窗子,伸头看了看,这才回来坐下,小声道:“小师傅,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唉!现在的天下,那是朝廷无能,到处都是贪官污吏,江湖上又出了不少拉帮结伙的响马贼寇,这不是吗我们这里就有一伙强盗。
我们这个镇叫五柳镇,。顺着官道走,二十多里就是洛阳城,过一段时间我们就拿些山货到洛阳城里去卖,日子过的虽然不富裕,也基本还能过的去,可是三年前来了一个叫黄德魁的言外,手底下有两百多个打手,自从这些畜生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刚开始向我们收什么保护税,每家每户不管人多人少,每家二十个铜板,一个月收一次,后面又收什么防盗税,每家三十个铜板,也就是说,我们每家人一个月要交给他们五十个铜板,我一怒之下带着几个弟兄跟他们干,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把我们捆起来吊在树上,黄德魁留下话来,要想赎人的话,每一个人十两银子。
你想想啊!我们哪能拿出那么多钱,有些人去报官,没想到的是,官府不仅不管,只要去报官的,每人至少挨了二十大板,后面才知道,黄德魁早就在衙门里花了钱了。
我娘和我媳妇,实在没有办法了,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才把我赎了回来,可是有几个弟兄,家里实在没钱,被他们吊在树上活活吊死了!我娘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把眼睛哭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