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
青止山的夏天来的格外急匆，涧涯处飞淌而下的溪流，飘散了水雾，让人感到格外清凉。
山环重叠，绕着一层又一层，远远望去一片青葱。青止山旁的小镇上，都是用木板搭建的房屋，红白相间，清楚分明。
在离小镇中心不远处的几座房屋带了一个用木栏围成的小院子，院子里中了各色各样的花，姹紫嫣红，纷繁复杂。
一棵栀子树，立在院子旁侧，开出了朵朵白花。
又一年盛夏。又一年七月。
“外婆，小镇的外面还是山吗”
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少女坐在门庭下的台阶上望向那坐在摇椅上的老婆婆，这位老太太一头的白发，皱纹爬上了她整张脸却又带了一副眼镜，令她慈祥的面容又多了几分文气，正低头看着报纸。
闻言她抬头笑眯眯的说道：“镇的外边是山，山的外边就不是山喽，而是海。”
“海？…嗯？外婆你想看海吗”少女似乎第一次这么问，好奇的望向那边的人。
“以后就会看到了。”
“嗯。外婆，我们以后一起去看海吧。
“好啊，等你考上好大学的时候，就陪外婆去看海。外婆给你买糖吃。”
“嗯，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
暑假很快就要结束了，叶醴栀便开始收拾去高中的行李。
上高中要去城里，他们这里没有高中，离开这个生活十五年的地方，她终究是不舍，尽管放假就可以再回来。
“外婆，等我放假我就回来看你。”
“那你可别忘了，故乡还有我这个老婆婆。”
“当然不会忘。”
叶醴栀的父母在她九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判给了妈妈，沈清出去打工，把她一直托付给外婆，这几年断断续续寄回来点钱。这次听说叶醴栀考上高中便回来接她去城里上学。
出发前的夜里，白发老太太坐在门前的台阶旁，没有开灯的院子里，可以看见满天繁星。
正是叶醴栀的外婆。旁边坐着一位女子，齐发不过肩，也望向天边。
“阿清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我儿对不起你，但这是你的女儿，你不能看着她不管她，我看着她从一点点长成大姑娘，她啊，心里什么都知道，又非要在我面前看着无忧无虑，我一直瞒着她你只是出去打工，你现在有新的家庭，但我希望你还能好好对待她，这里的卡里有十七万，这是我唯一的积蓄，是准备给她的嫁妆，你替她保存好，我这一生没什么祈求，只希望我唯一的孙女一生平安顺遂。阿清啊，我们对不起你…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女子的眼里泛着光，她慢慢低着头。
“好，我答应你。我会解释我的家庭。”
“好…好。”老太太年过七十，满眼慈色荡漾在脸间。
明天就要离开，屋里的叶醴栀已经睡下。沈清是晚上才回来，回来时叶醴栀已经睡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缝儿。
一个身影在床边坐下，看着熟睡的少女，拂过脸颊的碎发，她就这样坐着，沉默着。
床上的少女，眉目间温和，一头乌黑的过肩长发温顺的躺在枕头上。少女呼吸和缓，小小的一个身躯被单薄的被子裹着。
从房间出来，江太太才进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终究是难眠。
……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就要离开。
几人站在门栏旁边。
“阿栀，好好学习，外婆还等着看你考大学呢”
“嗯，等我考上大学，我们就履行约定。”
“好。”江太太答应完叶醴栀后转向沈清：“阿清，照顾好自己。”
“嗯。”
发动机响后，车子便驶向道路的远方，青止山环绕的都是山。山上的树木青葱。一道瀑布飞漱其间，在两岸的岩石边沿势而下。
……
车子行了几个小时后，停在亭苑偃小区。进了三号楼二单元。
叶醴栀只带了两个行李，上学用的东西沈清已经准备好了，她也不用拿那么多。
“阿栀，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你季叔叔给你准备了房间，等安顿好，我们就去你要去的高中，先熟悉熟悉，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
在回来的路上，沈清已经告诉他，她现在和季叔叔生活，还有一个和她同样上高一的弟弟，因为她比他大几个月，叫季羽箦。
二人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他们的房子在十七层。
一推开门，就有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男人，忙接过叶醴栀手上的行李。
“小栀啊，快进来，你沈妈妈已经给我说你要过来上高中，本来要去接你，想着你们回来恐怕饿了，就在家做饭。”
“没事，谢谢叔叔。”
“季羽箦，快出来，你姐姐来了。”
过了半晌，没人出来。
“这……我去看看，你先去你房间看看吧。”
“嗯，没事叔叔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个房子，一共三间房，两间卧室，一间客房，带厨房，卫生间，不小的客厅，还有吃饭的餐桌椅。都是简素风的。
叶醴栀住的是客房。推门进去，淡青色的壁布铺展开来，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写字台，上面摆着还未开封的书，一个台灯。
他们很仔细的布置她的到来，可她仍旧很陌生，放松不下心情。或许是不熟悉的原因。
算了，等等就好了。
等到她收拾完走出房间，已经中午了，一家人等着她吃饭。
餐桌上还坐着一位少年，宽松的白色短袖，不贴身的牛仔裤。不长的碎发在眉目间垂着。一颦间有着季暝的影子，但那双明亮的双眸又不相像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醴栀在打量着少年，那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目光，转过头看向了叶醴栀。
少年又轻蔑的转回了目光。
“阿栀啊，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吧。”季暝手里拿着饭碗放在桌上，招呼着她过来。
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少年对面。他手里玩着手机。
等沈清和季暝把全部菜都做完之后走了出来。“季羽箦以后这就是你的姐，快叫姐。”
“不叫，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少年炽烈的抬起了眸子，轻佻的嘴角扬着蔑视的玩味。
“你……没大没小的，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以后她就是你姐，不叫也带叫。”
“阿栀啊，这孩子不懂事。”
“没事，习惯就好了。”
“嗯，那快吃吧。”季暝不自然的开始吃饭。
沈清夹起了茄子饼放到叶醴栀的碗里。叶醴栀愣了愣。“阿栀，下午你和季叔叔，以及阿箦去深衡中学看看，过几天就是新生报道的日子。”
“嗯，好。”
季羽箦只是吃饭，一句话也没说，吃完就进了房间。沈清和季暝给她夹了好多菜。等吃完已经十二点了。
沈清吃过饭就去了公司。
下午季暝和叶醴栀.季羽箦二人去了深衡高中。
季羽箦去了一会儿便说有事离开了，叶醴栀也没什么兴趣，看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季暝把她送回去之后也去了公司。
叶醴栀也没什么事，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
季羽箦离开学校之后，便去了同学家。
檐宅。
“哎，檐大少爷，我可给你说，我爸外边的人，带回来一个女的，还非要我喊姐，我堂堂校霸的左膀右臂，还要喊别人姐，说出去我怎么混啊”
少年忽视他的一顿胡扯，“跟我混，没人敢动你。”一道慵懒又不置可否的声音传来。
“嘿，当然，谁叫你是校霸呢。”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懒散的少年。洁白的短衣衬得他的脸姿玉无瑕，连头发都成了装饰。秀长的手指握着一杯茶盏，杯子里的茶水热腾腾的冒着雾气。衬衫的口子歪着，露出一截凸起的锁骨，白的无可挑剔。
“檐礼，你说今年的公榜会是谁？”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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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天之骄子和栀栀的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