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花魁绾发,公子出城!
“唰!”
现实世界。
宁凡如噩梦惊醒,猛地睁开眼,一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道:“妈了个泡泡茶壶。”
“这什么鬼模拟人生?那刀剑钩叉,跟真的插在我身上一样,特么的,痛死我了,这也太他娘…真实了吧?”
“这模拟剧本,该不会就是我的真实人生写照吧?”
“或者是前世?”
“还有那孩子的眼神,我怎么感觉她真的能看到我似的?搞什么啊?玩跨越时空的爱恋?我还是个孩子哇!”
“等等。”
“说起那个女孩,我好像在哪见过,可…在哪呢?”
宁凡正思索着。
等宁凡醒来,等的一夜未眠的玉姬。
听到动静,忙从屋外小跑进来,见宁凡终于苏醒,苍白如纸的脸蛋儿,恢复了几分红润:“宁郎,你醒啦?”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声清脆悦耳如黄鹂。
却透着股难以掩饰的疲倦惫态,再一看女子面容:散披青丝枯槁如柴,原本娇艳欲滴的丹唇,此刻毫无血色…
此间佳人,一夜之间,竟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宁凡心中一痛,手忙脚乱地将其揽上床塌,脑袋枕上鸳鸯枕,身子盖上红锦衾:“一晚上没睡?赶紧睡觉!”
“郎君夜里莫名昏厥,奴家不是担心郎君嘛。”
玉姬摇头浅笑,直勾勾地盯着宁凡,满目深情:“既然郎君无恙,那就好了,奴家待会儿补个觉就没事了。”
“酒喝多了而已。”
宁凡帮玉姬拢了拢红锦衾,在她皎洁的额头,浅浅吻了一口:“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收拾下盘缠细软。”
“嗯,郎君自便。”
聪明的女人。
不会成为心上人追寻梦想道路上的…绊脚石!
宁凡准备出屋。
突然。
一道灵光乍现。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边理着衣襟,一边随意问道:
“诶,我问你,剑祖叫什么名字?”
“剑祖?”
刚闭眼的玉姬又重新睁开,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
“奴家听隔壁的蝶姬说,好像叫什么…姬青灵!”
姬青灵?!
果然如此么…
宁凡整理衣襟的手停顿了几秒,眼神透着几分怪异:
“有她的画像吗?拿我看看。”
“蝶姬那儿有,奴家去帮郎君要来。”
玉蝶说着,就要掀被下塌,宁凡忙制止了她的动作:
“别,你继续休息,我自己去就行。”
“宁郎…”
“听话。”
“好。”
玉娘子重新躺回床塌,嘴角噙着淡淡的甜蜜笑容,沉沉睡去:宁凡轻手轻脚地闭紧房门,朝蝶姬的小院走去。
…
【请宿主尽快选择天赋奖励。】
走到半途。
莫得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再度传来,宁凡这才想起,自己还未选择首次模拟的奖励:他将注意力转移到系统上。
虽说剑冢乃天下剑道圣地,传承悠远,地位超然,但把修复绝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显然是很不明智的…
行为。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运:于是乎,宁凡认真浏览起天赋面板。
【天煞孤星(黑色):凄苦悲凉,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
“首先排除选项一,做孤儿就罢,好歹是从某点孤儿院出来的,我可不想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孤独终老。”
【主角光环(紫色):天道之子,天命归诸于吾身,道运昌隆显灵圣,百折不挠险不死,披荆斩棘踏歌行。】
“主角光环倒是有用。”
“能在危险来临之时,助我逢凶化吉,不过对于眼下不能修炼的我来说,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剑道仙心(金色):得剑心者,一剑出尘万骨枯,九天十地尽失色,天上剑仙三百万,遇我也须尽低眉。】
“这个天赋很不戳,就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剑心一颗,便是命中注定的剑道奇才,加之即将远赴剑冢拜师,若能拥有这颗剑心,几乎就是板上钉钉。”
“所以…”
“我选逆尘蝶魂!”
【逆尘蝶魂(无品):执念化蝶,焚翅燃躯终不悔,我以蝶命斩轮回,不求长生不求仙,敢为道成舍苍天!】
系统:…
这个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你真特么是个老六。
其实并非宁凡故意调戏系统,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是作为前世被柴刀刀死,才重生到修仙世界的渣男祖师爷,他热爱那种游走于刀尖之上的感觉:赌徒心理。
我赌这个无品,比金色传说还牛掰!
二则是他觉得剑心这种东西吧。
还是靠自己修出来的比较好:毕竟别人的感悟,再强都是别人的,只有自己修出来的,悟到的,才属于自己。
或许那颗剑道仙心,能帮助他在前期如鱼得水,可中期乃至后期呢?为长远的利益发展考虑,他愿意赌一把!
【叮。】
【恭喜宿主获得天赋:逆尘蝶魂。】
系统提示音落下。
少年眉心处,一道蝴蝶烙印,一闪而过,但很快又隐匿下去:摸了摸眉心,感觉酥酥麻麻的,没啥其他改变。
他也没太在意:特殊天赋嘛,都是慢慢,尤其是在紧要关头,发挥作用的,小说老套路,他早有心理准备了。
念及于此,宁凡道心澄澈,推开蝶姬的院门。
…
“宁公子万安。”
瞧见宁凡拜会,蝶姬倒不像玉姬那般热切,当然,也未曾疏远,只是像两个清清白白的至交好友,相敬如宾。
“蝶姬娘子客气。”。
宁凡还了个礼,开门见山道:“听闻蝶姬娘子这儿有一幅剑祖娘娘的画像,可否借在下一观剑祖娘娘仙颜?”
“在下愿赠诗一首,权作报答。”
画像?
闻言。
蝶娘子一愣,看宁凡的眼神,多了几分古怪:找个姑娘,要另一个姑娘的画像,这才情双绝的家伙,还真是…
渣的光明正大啊!
虽然内心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蝶姬娘子还是翻出姬青灵的画卷,递给了宁凡:“哝,给你,诗就不用作了。”
“就当是妾身给你的送别礼吧,祝公子一路顺风。”
宁凡这人嘴儿甜,会讨女孩子开心,别看女孩子嘴上说着讨厌口舌花花的男人,实际心里头不晓得多欢喜呢。
得知宁凡要走,蝶姬也是有点舍不得的。
“多谢娘子。”
宁凡没有假意推辞,而是小心地贴身收好画卷,转而取出一个装满银钱的袋子,放在梨花木桌上,推给蝶姬:
“这点钱,刚好够买娘子的卖身契,若娘子哪天厌倦了风尘,便为自己赎身,开间小茶馆,过安稳日子吧。”
这便是说话的艺术了。
青楼娘子早就看破了红尘,哪会相信什么爱情?在她们眼里,男子为自己赎身,无非就是馋自己的年轻身子。
偏偏宁凡换了种说法。
把选择权交到了蝶姬自己手上。
这无疑是在告诉蝶姬:你于我而言,并非货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决定。
这种小细节中透露出来的尊重,正是蝶姬所缺,也是蝶姬所需要的:蝶娘子感动的难以复加,正想说些什么。
抬起头…
却发现宁凡早已离开了房间!
他的脚步很轻,轻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正如他来时那样,毫无征兆,悄无声息,却偷走了一位花魁娘子沉寂多年的…
芳心。
…
接下来的时间。
宁凡换上了一袭新的白袍,在白袍外,套上了一件黑色的狐裘大氅,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挨个给花魁们送钱。
送到玉姬时。
他在门外驻足许久,才推开门:
屋内女子正对镜贴花,红衣蔽体,青丝如瀑,身段窈窕柔软,玉足纤纤白皙,当有祸国殃民,红颜祸水之姿。
听到动静。
女子倏然回头,握着胭脂,嫣然含笑,一言不发:少年郎亦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窥视女子身段。
犹如一种无形默契,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一切…
亦如初见。
良久。
郎君浅唱:“柳色披衫金缕凤,纤手轻拈红豆弄,翠蛾双敛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
两人初见,他念的便是这首诗,由感而发。
一词终了。
宁凡默默放下钱袋,转身离去。
玉姬红着眼眶,没有挽留。
少年郎步履蹒跚,也没有回头。
…
那一天,七梅城的风沙格外的大。
那一天,七梅城内赫赫有名的十二朵,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花魁,当众宣布从此远离风尘,洗尽铅华,待君归。
那一天,她们站在高高的城头,迎着漫天黄沙,将自己的发髯绾起,目送一位骑着黑马的白袍公子…出城!
绾发,代表着嫁为人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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