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

来客

太阳透过树叶在地下投下斑斑点点,阳光和煦,风微微,吹着院子里的树沙沙做响,墙头上的狸花,撅着屁股懒洋洋地伸着懒腰。

戚虞站屋檐下,不由得感叹这小日子过得好生无聊,一点没有穿越的真实感,什么老祖宗偏心穿小鞋,妾室刁难,婚约强嫁等各大穿越经典体验项目都去哪了?!可上无长辈当家,戚大人又对夫人一往情深,妾什么都不存在的,戚虞又是整府掌上明珠疼得不行。所以从睁眼到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大事可以干的,什么攻心计,宅斗战,遇美男那是一点没有,戚虞大叹可惜。身为《xx传》《宫xxx》等骨灰级粉丝,各大书城vip,装备齐全的戚虞表示谢邀,穿越体验感极差。

而且她一要有什么动作,戚家夫妇和霜花便如惊弓之鸟,那叫一个关怀备至。前几日院里的丫鬟,抱着被褥出来晒时,摇摇晃晃走得不稳,戚虞上去扶了一把,顺手帮人一块把被褥晒了。霜花在一旁震惊得下巴要掉下来:“小…小姐,你…怎…怎么…”

热心市民戚虞,贴心地接上话:“热于助人,为人为善?”霜花更震惊了,小嘴半天没合上。这也不怪霜花会大受震撼,毕竟这原主高冷地很,能用表情和动作表达的,绝不说话,能说一个字的绝不说两个字,不食人间烟火,清冷美人一个。

为了减少府上众人对“大小姐”性情突变平易,忽然下凡。戚虞打着大难过后,大彻大悟的旗号宣称“那日在阶下,想着这十几载,日复一日地重复,好似忆无可忆。如今老天保佑醒来,想着要顺意而为,肆意洒脱点,也想着多去芜院这四角天地外走动闯看。”

戚家夫妇知道后,简直老泪纵横,戚夫人对戚虞说:“好孩子,原先我们还担心你太过沉寂,总觉得少了那少年人的朝气,如今看来醒来后我们阿满倒是生动了不少。”

戚虞性子本就冷静稳重,即使是穿越这种离谱事,用了没多久,就消化接受,快速适应上手。但也不至于到原主的“老气横秋”,所以旁人,只觉得戚家大小姐,自从长阶上摔下来后,人通透平易了许多。

戚虞正对着院子发呆,霜花一脸忿忿地走了过来,咬着牙恨恨地道:“小姐,章惠公主来了,说是要来探病,她有这么好心?她来给小姐找不痛快还差不多,我看小姐就干脆称病不便见客好了。”

戚虞眼睛一亮,章惠公主?听着还是原主的对头,有点过节的意思。刚刚还觉着无聊,这乐子就送上门来了。没办法憋太久了,顾不得好人还是坏人了,多少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戚虞懒腰一伸,对霜花笑眯眯的笑道:“霜花啊,来着是客,哪有不见的道理。再说把公主给得罪了,这多不好。”

霜花愣住,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眉头微蹙,不解地问:“可是,小姐,不是最看不惯公主嚣张跋扈,无礼数教养吗,素来不愿与公主有交?”

戚虞心中阿巴阿巴,哎呀,一不小心又把霜花同志给震惊到了怎么办。戚虞立马摆出一副无奈中带着一丝决绝,受伤后幡然醒悟的了然,低声说:“霜花,从前我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多是避让,可还不是从阶上摔了下来。如今遭了一回难,才悟着,这样反而让人当软柿子捏了。”戚虞遥望状,郑重道:“俗话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霜花听后,星星眼,估计以为自家小姐终于要和公主殿下撕逼了,于是精神抖擞地去接那章惠公主了。

话说闻香识美人,这公主还没到,戚虞已经闻到一股腻得慌的熏香味直窜天灵盖。佩环做响,廊处露出一角彩绣辉煌,见这章惠公主梳着堕马髻,几团海棠绢花,斜插一只双蝶发钗,一身海棠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瞧着是个盛艳的美人。

戚虞真感概着,皇室出美人,古言诚不欺我时,章惠公主一开口,人醒了,梦碎了。那章惠公主下巴微抬,撇了一眼,嗤笑道:“怎么,戚大小姐当真那日把脑子摔坏了?”

戚虞淡淡笑了笑,起身行礼,想你才脑子摔坏了,你全家脑子都坏了。好好的美人,可惜长了张嘴。这公主也真不客气,随口说了句起来,非常自然地在屋里找地方坐下,拢了拢头发说:“孤来看看你可还好,毕竟当时孤也在场,总要自己来看看才放心得下。”戚虞扯了丝笑,回话:“劳殿下挂心,小女惶恐。”看着章惠神色得意,以为戚虞像原先一样,准备继续捏柿子时,戚虞慢悠悠的开口:“不过殿下要是不由着性了乱来,今日也不用麻烦跑这一趟了。”

章惠愣怔了一下,现出一古怪的神色,估计没想到一向淡淡不甚理她的戚虞,会突然向她开炮。略有慌张斥道:“戚虞,你慎言,怎可胡乱泼脏水,那日明明是你自己摔下去的,和孤有什么关系?”

戚虞立马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殿下怎想到那去了,臣女只是觉着殿下千娇万贵的顶太阳来看臣女,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实是有些任性。”说罢,还人畜无害状冲着章惠一笑,再递上刚沏好的茶。

看着戚虞这小白花扮相,气得章惠手抖,恨不得把这茶给戚虞浇个遍才好。戚虞想着,原来软柿子捏惯了,今个以为来我这解压了?想的美你。只是戚虞不知面前的公主殿下再心中气愤感概:果然,会咬人的狗一般不叫!

章惠讪笑:“是孤误会了。”轻抿一口茶,再卷土重来:“听说戚小姐摔了脑子醒来后,人倒是洒脱不拘了,还好兴致帮些院里奴仆的差事,可真是朴实归真啊。”暗嘲戚虞不顾身份,去做那些“下等人”的活,怕不是脑子砸坏了。戚虞面上依旧一副晏笑巧兮的模样,心里磨牙,小爷从小在社会主义的劳动光荣教育下茁壮成长,热于助人,热爱劳动怎么了,到你这倒是低人一等,不堪入言,受死吧,万恶的封建社会。

戚虞接话道:“公主此言差矣,不久前圣驾次于博野,因东作之兴,念稼穑艰难,躬秉犁器,即功竟亩。臣女感念不已,犹效圣明,奈病弱不行,只好退而其次,背本趋末,聊以慰藉。”

章惠哪想到平日虽一副清冷傲气模样的戚虞,但每次她出言挑衅,对方皆沉默不语,一副受气包模样。今日不仅出言反击,还把圣上搬出来,堵得她哑口无言。戚虞心道,小样,小爷这段时间的“霜花日报”可不是白听的,文言文也不是白练。没法子,刚来那几日,发现自己提到晋这个词,除了龙阳之好,没其他的印象,一时恨不得冲回学生时代,给在历史课上大睡特睡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无法只好勤能补拙,以备不时之需,想当初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

看着对面章惠有口不能言地憋屈模样,戚虞眼里笑意更盛,眼睛笑得像两弯小月牙。小样,原来软柿子给你捏习惯了,这回捏到野板栗了,舒服吧。给你牛的,有本事你把你皇帝老子一块骂了啊

章惠无言,气得胸口起伏,原本艳丽姣好的面容都扭曲起来,又无法回击,不过须臾,便借口有事,先行告辞。看着来时盛气凌人的模样,走时竟是若慌而逃的样子,戚虞甚是痛快舒畅。

一旁的霜花,又在冒星星眼,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戚虞被霜花这直勾勾地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摆摆手道:“低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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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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