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是凶手?

第四章 谁是凶手?

严幼云被黛儿引着,穿梭于严府之中,他没想到丞相府居然如此庞大,四处可见的园林,犬牙差互的浅滩,阡陌交通的花园,雕梁画栋的连廊,这些,是他在大学选修的建筑学课本以及历史景点才能看到的,如今,却变成了自己的家。

走廊到了尽头,一座与其他建筑迥异的大堂映入眼帘,顶上是一对琉璃鸱吻,中央镶着一颗剔透的石球,堂前一块匾额,题写“安民”二字,正对着的乃是严府的大门。

严幼云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的丞相老爹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是李林甫呢还是秦桧?是张居正呢还是李斯?

他走到堂前,不自觉得便挺直了腰板,心想这是儿子见老子,不是贼见了官,畏畏缩缩的成何体统?于是乎严幼云倒吸一口气说道:“黛儿,我爹在里面了吧?”他必须确认清楚,免得进入见到个男的就喊爹,若是个管家或者别的长辈,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有老爷和长公主。”

“好,你歇息吧。”严幼云咳嗽两声,踏入门槛。

听到老爷与长公主联系在一起,他已经八成确认,自己的爹不仅是丞相,而且还把这皇帝老子的亲姐妹娶到手成了驸马爷,自古以来由于避嫌以及怕驸马身份坐大,驸马很少能有一官半职傍身,而自己老爹竟然鱼与熊掌兼得,实在让严幼云有些意外。更让他笃定的是,自己若非私生子,长公主大抵便是自己的老妈。

回想上一世,身为童飞的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爸妈,这一世突然要喊爹叫娘,身躯骤然一震,竟有些心酸。

大堂前方中央正襟危坐着一男一女,男子垂髫黄发,长髯灰须,面貌凛然,似有竹在胸,一看便是极有内涵之人。

在旁女子则眉如远山,杏眼深眸,虽显熟态却风韵犹存,衣着华艳而不落俗,这二人,无疑就是府中地位最高者,自然也不难猜,男是丞相,严幼云作揖道:“爹”,女是长公主,他转而拱手道:“娘。”

长公主看到严幼云,面目也变得怜惜,曳着莲步迎将上来,看了看儿子的伤口。严幼云这凑近细细观察,便看出自己母亲保养的十分细腻,年轻时一定是个绝色美女,怪不得自己会出格的帅,原来是有强大基因。

“云儿,你可知你当时没了脉象,都以为你已经去了……”她面露忧色,关心问道,“伤势如何了?”

“娘亲不必担忧,孩儿无碍。”

还没等长公主继续开口,只看到严幼云的父亲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充盈着愠怒,严幼云被扑面而来一股气息压迫,他确实被震慑住了,可是他并没有动,依然毕恭毕敬地道:“父亲。”

谁知他爹狠狠一记耳光掌掴在脸上嗔道:“孽畜!我严推怎么生出你这个不肖子!”

严幼云可以说是一脸懵,还好自己预料到了会挨这一巴掌,果然古代长辈最喜欢的体罚方式就是如此,所以严推,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抽他之前,严幼云咬肌紧缩,硬生生顶住了耳光,打在肌肉上,要比打在脸皮子上缓和一些。

不过说掏心窝子的话,严幼云还是很疼,仅凭一下,就已经头晕目眩,冷汗直流。可见这一记是往死里打,严推要真打出事情,也算是了账,免得整日受这纨绔不孝子的气。

长公主立马拦住严推说道:“进之!云儿还有伤,你就不能轻些!”

轻些?看来自己老妈也想抽他,只是不忍心抽这么狠,但相比这一耳刮子,他更关心为什么白白挨了这一记,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让爹妈如此愤慨。

“你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何事?”严推问道。

严幼云一时语塞,没有回答。他当然记不得,他很想记得,但是之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不过看到父亲过激反应,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伤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严推对长公主说道:“溟儿你先下去,我与你这好儿子好生谈上一谈。”

“切勿动怒,好好与他说。”长公主明眸似水,看了看严幼云尽是心疼,旋即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目送走自己母亲,严推坐在了一旁的客座太师椅上,对严幼云说道:“还有何话要说?”严推也不正眼看他,兀自喝着手旁沏好的茶。

严幼云乖乖站在原地,心想不是您要我说话吗?又为何反问我?

他第一次被自家父亲教训,不知为何,虽然耳光很痛,但心里很暖,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被父亲打骂的经历,或许大多数男人,年少轻狂之时大都被自己的老爸体罚过,长歪的树苗总要有人扶正。

严幼云听到父亲询问自己,而这个问题黛儿方才给他透露了一些,他答道:“我昏厥之后,是裴轲将我送了回来?”

“你可知如若裴轲不舍身相救,你便淹死在这十里彩舫河?”

“是,孩儿知错,改日亲自登门拜谢。”

严推拍案而起:“登门拜谢?这是重点吗?!”

严幼云当然不知道重点是啥,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囫囵个的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无论发生什么,态度首先要摆诚恳,他拱手低眉说道:“孩儿愚钝,望父亲指点。”

严推道:“那十里彩舫是什么地方?纨绔子弟狎妓之处,尽是污秽淫乱场所,你真是不把你这爹当回事情。”

严幼云这么一听,全然明白了,原来是他这老爹太爱面子,身为当朝丞相,岂能容他人置喙,腹诽自己教子无方?

不过这古代青楼画舫,皆是合法合规场地,不乏文人骚客在此风花雪月一番,偶尔激发灵感,狂吟一首,运气好的,有才情的,便可青史留名。

严幼云说道:“孩儿知错,以后尽量不去了。”

“什么叫尽量?”严推怒目而视,直勾勾瞪着严幼云。

严幼云傻笑,赶紧改口说道:“不去,再也不去。”

气氛缓和之后。

“伤好点了吗?”毕竟是父亲,关切之心掩盖不住。

“除下有些事情记不清了,其余还好。”严幼云借题发挥,先发制人,这样说出记忆模糊,以后不至于露出太多破绽。

“你是怎么被暗算落入水中的?”严推回归正题。

严幼云摇了摇头说:“记不清了。”

严推突然表情更加严肃,声音压低了三分:“你的伤是致命伤,我请的薛太医说你表面伤痕虽不明显,却是被真气内力所伤,所以这事不简单。”

“父亲的意思是,有人想杀我?还是个高手?”严幼云听到自己不仅中了致命伤,还被推下了水中,想必凶手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没错,奇怪的是,当时太医明明说你已回天乏术了,为何又能完好恢复?莫非凶手这手段会让你假死?”

这确实老爹想得太多,哪是什么假死?严幼云心中很是清楚,原主可能是真的死了。

“罢了,无论如何,你安然无恙总是好的。你刚说要感谢裴轲,这倒是要去的。”严推示意严幼云找椅子坐下,然后问道:“你当真记不起来当时谁要杀你吗?”

严幼云坐在一旁,假意回想,无奈摇头道:“记不得了,头部受伤后,好多事情都已经忘记。”他有些惊讶,这个世界居然还有真气内力一说,他以为自己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看来这前世的气运多少还是带了些过来,而且上来就是玩命。

不过严幼云如今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前方多大险阻,他都不会再畏惧逃脱,这一世既然是天赐良机,一定要格外珍惜。

严推道:“这件事需要你留心些,凶手是谁,尚未可知,近期哪也别去了,好好待在家中。”

“那裴轲那边?”

“过了风头再去。”

“我不能参与调查吗?我想找到杀我的家伙。”

“不行,此事暂且交给我来处理。”然后严推转而道,“还有,有空好好陪陪你母亲,她近日因你之事耗费心神,几度辗转反侧不能寐。”

“好!”

严推这一举动可以说不仅保护了他儿子的安全,还能将严幼云软禁在家中避免惹是生非。

严幼云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严推,但他心里明白,凶手一定要找到,否则永远都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第一次没有杀成功,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大致知道了自己伤是怎么得来的,看来之前自己去过青楼,无论去章台问柳,去听小曲儿,或者见什么人,而中途被人暗杀,凶手未曾得手。

严幼云落入水中后被那名叫裴轲的人所救。裴轲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他也是去逛青楼?严幼云心中目的很明确,想知道更多的内容,就必须找到这个叫裴轲的人。

严幼云告退之后,他认为自己要补一补功课了,至少得了解下自己的关系网,以及这世道最避讳的是什么。

有幸他记忆力还是极好的。

回到寝室,黛儿并不在,随后他在严府之中找了良久才找到这小丫鬟,原来她是在一座假山旁和银杏聊些什么,严幼云能猜出这两个小女生一定是说自己闲话,大概内容是今天的少爷与往日不同。

“聊什么呢?”严幼云朝着二人喊道。

两个女生看到二少爷来了,被吓到一哆嗦,赶紧侧身半蹲道:“少爷……”

“别紧张,我找你俩有些事情,你们随我来。”

银杏问道:“少爷我也去吗?”因为黛儿是严幼云贴身丫鬟,银杏却不是,故而才有此一问。

严幼云颔首示意二人跟上。

黛儿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他在这严府之中唯一能信任的人,不过银杏和黛儿能看出应当算得上闺蜜关系,他倒也不介意,觉得在这里总要多一些可靠之人,所以决定也拉拢上银杏,他必须问出更多的讯息,来保证自己在这个所谓的旸朝立足脚跟。

春色泄入园中,严幼云有意地走了一些弯路,他想多看看这府中美景,也有必要多记住一些路线,免得以后出现什么误会。

忽然他看到走廊屋檐外,一座院落之中牵出一条长线飘于蔚蓝天空,原来是有人在家中放风筝。

严幼云问向二人:“是谁在放风筝。”

银杏答道:“少爷这是许久没来过此地了,那院中是咱家小姐院落,放风筝的自然便是小姐了。”

“小姐?”严幼云有些茫然,怎么又多出一个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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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变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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