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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怀疑,我信、我信,‘幽灵’爷爷,您手下留情,我听话,我绝对听话……”鲍大脑袋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已经快吓破胆了,在江城,谁不知道“幽灵”这个名字,就连江城日军防务司令长官杉本少将和特高课野村课长听了也都胆颤心寒,就是这个‘幽灵’几年之间连续在临江、通州、江城暗杀了几个大日本皇军和好几个大汉奸,都传说这个‘幽灵’会使飞刀,能打双枪,弹无虚发,还会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特高课和宪兵队想尽了办法,却一直连个影子都抓不到,在江城,谁家的小孩淘气,只要说‘幽灵’来了,都会吓得乖乖听话躲起来,拿自己这个小小的皇协军来说,那还不真比碾死只蚂蚁都容易,老天!这会儿,真是见到活的了。

“这是你的房契吧,拿着——”蒙面大汉把刚才鲍大脑袋在赌场上输的房契递到他面前,鲍大脑袋有点懵,真懵,实在转不过弯来,两眼直勾勾看着蒙面大汉……

“别怕,实话告诉你,爷就是有点事儿想和你打听打听,对你来说什么也搭不上,应该算不得什么,你说完了就拿着你的房契回家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谁都不会知道……”说着,蒙面大汉把房契塞到鲍大脑袋的怀里。

“爷,您说,只要爷愿意听,小的都说、照实说,说错了,你把小的全家都扔江里”。

“好,我问你,曹坤昨晚从城西刘寡妇家里回来连夜又去了特高课,在那一直待到后半夜,今早,从警卫队又秘密召集几个枪法硬的,是不是特高课有什么重要行动?”

“呦——神了!爷您真是‘幽灵’……爷,您怎么知道的……啊,对、对,昨晚是我开的车,对了,两个月之前,我们曹大队长不是在韩庄抓了一个叫刘子晖的人么,他是青山区武工队的指导员,后来经不住拷打就招了,然后曹坤和特高课就在围堰村秘密设伏,把武工队打得七零八落没剩下几个人,连区武工队队长宋铁军都给打死了……”

“没让你说这些,这些爷都知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老天爷,这您也都知道,乖乖……喔,那个刘子晖是特高课安插进**党内部的探子,曹坤还把城西刘寡妇介绍给他玩,实际刘寡妇家是曹坤设的秘密联络点,昨晚曹坤去了刘寡妇家,刘寡妇说刘子晖后天、就是21号晚十点在临江街拐子胡同老房子那儿和曹坤接头,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特高课,曹坤怕有变故,就秘密安排了几个枪法好的暗地里跟着他……”

“特高课野村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大事交给曹坤去办,还瞒着警备大队的人?”

“喔,曹坤好像有点怀疑警备大队里的赵副官、还有姓沈的和姓魏的两个中队长,还有其他几个弟兄,那个刘子晖是曹坤抓的,也是曹坤设的局,特高课野村在暗中指挥……”

“听说曹坤倒卖烟土和古董,都和什么人有来往……”

“喔,说这些事,那就多了,一个晚上都说不完,曹坤和副大队长刘德海不只是倒卖烟土和古董,还偷偷把皇军武器库一些破损和使剩下的军火,通过江城防务本部旅团长佐藤早秋横大佐弄出来高价卖给大黑山土匪大当家的祝老虎、还有荣威赌场冯老板的两支驳壳枪也是通过刘德海从佐藤大佐手里搞来的,还有,佐藤大佐也和曹坤、刘德海串通沆瀣一气,弄了不少古董偷偷运回了日本,还有他们和柳大营镇煤矿机械会社社长西原川晋、煤矿保安队野村荫嗣队长、都通过曹坤私通黑市各路贩子、他们倒卖煤、炸药、汽油、矿石,反正能倒的都他妈的给倒卖了……”鲍大脑袋像水渠堤坝开了口子一样,把曹坤和副大队长刘德海、包括几个日本军官干的私事如数家珍一一都说了出

来,这会儿,直说得嘴上冒出白沫子,都快说得缺氧了,那个蒙面大汉也都听得困了……

“你说的这些,爷早都知道,有什么新鲜的……”蒙面大汉伸了个懒腰问道。

“爷、还有、我这才说了一半呐,早呢……”鲍大脑袋抹了一抹干巴巴的嘴巴。

“……行了行了,话太啰嗦,会写字吗?”

“嘿嘿,会开车的哪能不认得几个字呢,会点不多,对付写个信啥的没问题……”

“那就好,这样吧,今晚,爷还有几个汉奸要办,你回去之后,把这些都悄悄写出来,但别让?任何人知道,然后我办完那几个汉奸,就到你家里去取,你要是遗漏了什么,你全家都别想活,你

要是写的好,爷我会重重有赏,你要写得不全、或者是去告发……”

“爷,爷、爷呀、借我十个胆也绝对不敢,小的明白,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今儿就先到这儿,这个赏你的……”说着,蒙面大汉将一小袋现大洋塞进鲍大脑袋手里。

“哎呦——爷、这、小的可不敢收、小的不敢……”

“让你拿着就拿着,行了,现在,趁爷还没后悔,朝你家的方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爷的枪也就只能打个300来米,不想你腚上再锥个眼儿,妈的,你就跑快点儿,听好喽,立正,起步、跑……”

“是!跑、跑——”话音还没落,鲍大脑袋屁股像是点着了个穿天猴,一溜烟,捂着上衣口袋朝家的方向没命跑去,只恨爹妈今生少生了两只腿……

蒙面大汉看着鲍大脑袋跑远了,双手拍了一下,一个戴着蓝色面具,身着夜行衣的廋高个子从一颗大树的后面走了出来,对蒙面大汉一抱双拳:“呵呵、辛苦了秦汉兄弟。”

秦汉也赶紧弯腰一抱拳:“英雄——没落下什么重要的吧,这家伙也是太啰嗦……”

“呵呵、很好,我都记下了……回去把这些全都告诉‘鹧鸪’,告诉他,晚上我去会会那个‘白狐’,必须除掉这刘子晖,记住,24号晚上十点,让老板在老地方等我……”

“明白——大名鼎鼎的‘幽灵’英雄,真有幸能为您做点事儿,多么想见一下您的尊容,我知道、这是老板决不允许的……”

“呵呵、会的,秦汉兄弟,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再见……”

“是!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再见——”

百无聊赖的一个上午。

江北城隍庙,墙壁和门窗柱子早已脱了漆的大殿显得更加的萧肃和阴森,寺庙只有几个工匠在远处忙着什么,大殿外面的院子里,只有一个戴着破散了边缘的破草帽,衣着破烂、逢头污垢的驼背大汉在涂刷油漆。一身淡蓝长裙打扮、肩挎白色布包的梅筠竹打着一把蓝色旱阳伞漫步走进城隍庙的正殿,她机警地四处审视一了遍,然后,放收起旱阳伞,慢慢走过去,站在一个方形香炉边上停了一会,她慢慢拿起方形香炉旁的三柱香点燃,双手合十祭拜了三下,看看四处没有人便悄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折叠好的小纸条,麻利地塞进方形香炉下面的缝隙里面,接着又祭拜了一会儿,然后四处机警地看了看,拿起旱阳伞慢慢转身走出了大殿向城隍庙外面走去。

当她走到驼背大汉旁边时看到他脸上长长的刀疤,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他一下一下、挥动着一把已经秃了头的刷子,费力地涂刷着大殿外面的柱子和窗格,她想努力地想看清楚他的眼睛,可是他一直低着头,于是,她双手合十轻声问道:“请问师傅,道长在吗?”

驼背大汉似乎没听见,于是,梅筠竹走近驼背大汉笑出两个酒窝,又双手合十提高声音问道:

“打扰了,请问这位师傅师,道长在吗?这里还有别的道士吗”?

这次驼背大汉似乎听到了梅筠竹的问话,于是,他放下刷子略略抬起头:

“啊、吧、吧、吧——”

原来是个哑巴。梅筠竹淡淡地笑了一声,然后比划着又问道:

“道长在么?这里还有别的人么?”

驼背大汉这回用手比划起来:

“啊、吧、吧吧、啊吧吧吧……”

驼背大汉用手使劲摇晃着,末了,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梅筠竹好像多少明白了一点,她对驼背大汉笑了笑,双手合十点了点头,转身向寺庙外面走去……?过了一会,驼背大汉偷偷瞄了一眼梅筠竹,看她已经走远了,于是,他把刷子和油漆桶放在墙边,转身快步走进大殿,他伸手略略抬起方形香炉,从里面抽出刚才梅筠竹放进去的纸条看了看,

然后悄悄塞进怀里也走出了寺庙。

这个驼背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城隍庙的守庙人韦磊……

夜晚的江北日本侨民区,家家户户都已经亮起了电灯,侨民区的西北面是江北一座小型燃煤发电厂,这是日本人侵占江城后修建的一座小型发电厂,主要是对一些市政主要部门和日本军政各机关、办事处、火车站,以及日本侨民区的供电,四周是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外面还有一人高的铁丝网。东面就是连接江南和江北的一座六、七米宽、约五十多米长的芙蓉桥,芙蓉桥北面的一大片区域,就是江北北山街日本侨民居住的日本侨民区。

按照约定,梅筠竹悄悄来到距离芙蓉桥不远的一所日本人开设的小学校,她依靠在小学校的后墙边上四处张望、搜寻着什么,此时,一个戴着蓝色面具的黑影从不远处的一个黑暗处墙角里走出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显然,梅筠竹已经看到了,她手插裤袋紧紧握着那支勃朗宁微型手枪,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来人,等那个黑影走近了才悄声说道:“朋友,你,很守信用。”

“呵呵……朋友,你的字很潇洒……请关了保险吧,万一你的手一抖走了火,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提醒,希望你也一样……”

“请放心,我从来不会对女人和手无寸铁的百姓开枪……”

“呵呵、不错,这点我不会怀疑,我相信你……”

“呵呵、好了,我曾经答应你,要帮你做一件事情算做对你救命之恩的回报,我是守信的。”

“谢谢,说吧——”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两个月之前,特高课通过内线掌握了一条重要情报,中共华东敌工部的一个联络员,接受中共华东敌工部委派、秘密潜入江城市市政府,这个人就是参议员杜云皓,在江城的特高课很快就秘密抓获了这个联络员,后来杜云皓叛变了,除了交代了华东敌工部在江城的中共地下组织和他所掌握的联络人员之外,其中还向特高课提供了青山区武工队的全部情况,特高课野村和警备大队大队长曹坤设局,又在韩庄秘密抓捕了一个叫刘子晖的人,他是青山区武工队的指导员,特高课对他用了烟土的手段,他后来就招了,然后曹坤和野村就在围堰村秘密设伏袭击了武工队,青山区武工队被打残,武工队队长宋铁军也牺牲了……”

“谢谢!真的非常了不起,无愧‘幽灵’这个代号,佩服!如果你真的是一名共产党的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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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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