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探监
落日时分,夜色渐浓,弯弯的新月从白玉兰的枝头缓缓升起,似乎也沾染了玉兰花浓郁的幽香和洁净的白,月儿也渐渐地由灰变白。
玉兰树下,一位妃子不时地踮脚起跳,想要摘一朵淡雅素丽的白玉兰。
“娘娘,娘娘。你别跳了,这花那么高,摘不到的。”
立于她身侧的一个小宫女禁不住地提醒她。她就是那个冒充我的女子,如今却已经成了凉帝李橘诚的妃嫔,庄姝夫人。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向了一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白玉兰,闯入了一诺的眼帘。
“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温润之玉颜。孤给你的封号,叶儿可满意?”
凉帝轻轻地折了一枝白玉兰,又去掉一段多余的木枝,接着就含着笑将那朵散发着清香的玉兰花簪入了她的发间。
“自然满意。只要是哥哥给的,叶儿都喜欢。”
一诺握起李橘诚的手,粲然一笑。
“还叫孤哥哥啊?叶儿,你好好想想,该叫孤什么了?”
“夫君。”
“叶儿。你记住,以后你我独处时,你皆可唤孤夫君。”
李橘诚与一诺二人十指紧扣,相视一笑。
“你们都退下,不要打扰孤和庄姝夫人。”
“是,陛下。”
于是,诸宫人皆退下,只留凉帝和庄姝夫人在原地。
“叶儿,今日,我要把一些瞒了你很久的事情都告诉你。你还记得在你受伤后,我曾一度对你十分冷漠吧?那时,你怨我恨我,嫉妒我对司城茗珠的好,以为我是因你容貌被毁,所以就变了心。其实,事实恰好相反,我做那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我爱你。”
李橘诚将手心里一诺的手攥得更紧了。
“叶儿没有听懂。陛下,何出此言?”
“那我就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为你苦苦寻找治愈你面上伤疤的良药,可是皆落了空。那个时候,司城茗珠就找到了我,她告诉我说她有法子治好你。但是,她要与我做交易,她要我以后位来交换奇药,并让我许诺在治好你之前只能予你薄情。所以那时,我才会那般待你。但其实每一次当我看到你因我而伤心难过之时,我的心就会很痛,而我还是要被迫与那司城茗珠强颜欢笑。现在,你都明白我对你的真心了吗?”
李橘诚含着泪,凝望着她那双眼角微微勾起的凤眼。
“我明白了,陛下是真心爱我的。叶儿又何尝不是呢?多少次,当我看到夫君与司城茗珠欢声笑语时,我的心都会破碎,碎成一瓣一瓣的。这些,你可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叶儿,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我会一辈子都待你如初,不离不弃。叶儿,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从司城茗珠那里拿到药了。你很快就会恢复你原来的美貌了。”
“太好啦。”
一诺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扑向了李橘诚的怀里,李橘诚十分欣喜地紧紧抱住了她。
大凉天牢内,李容霄拾起地上的几根稻草,饶有趣味地折起了草蛇。这时,一个狱卒打开了他的牢门,将几盘饭菜放在了地上。
李容霄瞥见这其中居然有他最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开心地说:“哟,今个儿怎么给我改善了伙食?看来李橘诚是良心发现了呀。”
然后,他就深埋着头,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吗?霄霄。”
“叶姐姐,是你。”
李容霄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停止咀嚼,惊喜地抬起了头。
“对了,你现在不是正做着你的庄姝夫人嘛,怎么还有空来看我这个阶下囚啊?”
李容霄的眼神突然黯淡下去,他又埋起头,大口大口地扒着米饭。
“庄姝夫人?他居然封了她做妃子。”
“他封了她做妃子?你这是何意?”
“她不是我。”
“什么?有人冒充你!”
“没错。”
“叶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会有人冒充你?”
李容霄十分激动,引得附近的几个狱卒都朝此处张望了一眼。
“嘘,小声点。此事说来话长。之前,不知是谁,让我身边的一个宫女在我喝的酒中下了药,又趁我昏迷,将我卖到了凉州郊外的一个农夫家中。不过,幸好我自己逃了出来。后来在凉州城门,我遇到了司城玉。那时,他就发现了有人冒充我的事。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而是将我带到了红尘茶坊。这件事,我也是后来也偶然得知的。至于,那个冒充我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她,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她的底细。”
我慢慢地将这些日子我的经历都统统告诉了李容霄。
“这样啊。那你准备以后怎么办?”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这次来,可不只是为了来看看你。我要帮你调查你的案子,还你一个清白,让你从这儿安然无恙地走出去。时间紧张,你现在就告诉我有关此案你知道的所有事情吧。”
“你愿意相信我?”
“当然了,我知道我们霄霄可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朝李容霄微微一笑。
“没错,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是谁?”
“陷害我的人就是……”
李容霄的话还未说完,我们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小太监尖声细气的传报:“陛下驾到,庄姝夫人驾到。”
于是,整个天牢的人都跪地行礼。
“陛下,你为何带我来天牢呀?”
“当然是来看看孤的六弟啊。难道叶儿就不思念你的霄霄吗?”
“陛下只会欺负我。我思念他?怎么可能呀?我只是把他当作我的弟弟罢了。只有陛下才是叶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至于其他人在叶儿心里都没有半点位置。难道陛下还不清楚吗?”
我抬起我那贴着假胡子,易容成男人的脸,就看到了李橘诚正笑盈盈地挽着一名女子。
可是,那女子……却长得与我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了一样。不过,却独独少了一块脸上的伤疤。
更令我惊奇的却是,她的声音居然也和我一般无二。如果不是因为我面上的疤痕,我们就恍若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