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好腰子还在
秦关州西阳市郊外的乡道上,一辆出租车正打着大灯一路奔驰。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又是乡道,路上一个车影人影都没有,汽车飞驰而过,带起一路飞尘,惹得路边林间的小动物一阵惊慌。
本来张应修计划着,今天晚上有美女相约,不如去附近找一家好点的酒店休息一晚,结果那姑娘却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问了半天原因,原来是最近网上频频传出小情侣酒店被偷拍,她很担心。
姑娘又提出来去张应修家里。
但是张应修自从孤儿院出来,就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单人公寓里,平时在一家公司里干销售,收入不高不低,暂时还买不起房。
这些都是小问题,关键是房间里太乱了啊。
而且黑胖儿送给他的18岁生日礼物,此刻应该还大大喇喇在他床头放着。
想到这,他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
要不说这姑娘善解人意呢,看到张应修的犹豫,已经猜到了原因,便提议一起去她家里。
并告诉张应修,她平时一个人住,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就是稍微远了点,在郊外。
张应修想了想就答应了,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别别扭扭,到女孩子家里,这到底是谁把谁带走了。
出租车内,张应修怀抱美女,开心的不能自已。
而他怀中的美女,也是一脸娇羞,两个人低着头说着悄悄话,声音如蚊虫一般,好像担心声音大了就会被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一样。
那司机也是体贴,开车一句话没说,就是一路狂飙。
飚着飚着,张应修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这他娘的也太远了吧。
他们俩人应该是十点多上地停靠在路边等客的出租车,这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了,快两个小时,就算是临市,都应该开到了。
他抬头又向窗外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在看怀中的美女,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弱弱地问道:
“咸咸,你确定这是你家附近?住的也太偏僻了点吧?”
这美女居然叫咸咸,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名叫咸咸的美女听他这么一说,也坐正了身子,向窗外望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抱着张应修的胳膊声音细细的说道:
“这里我认得的,再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我家里是开工厂的,所以位置有些偏僻,明天我还要回市里,到时候让工人开车拉咱们回去就行了。”
她说完话,似乎是有些困了,又紧了紧怀里抱着的张应修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姿势,感觉好像舒服了些,慢慢闭上了眼睛,小嘴微微嘟起来,十分诱人。
夏天人穿得都单薄,张应修感觉着从咸咸身体传来的一阵柔腻温热,便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只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就结束了。
车停了下来,前排的司机说了一声,‘到了。’就不再吭气,张应修也反应了过来,看了下手机里的时间,0点35分,这一趟跑了两个小时。
隔着窗户向外望去,果然在不远处,能看到一片建筑,像是工厂,又似乎有些不同。
环境太黑,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片轮廓,不过建筑上偶尔能透出的灯光,能看得出这里是有人的。
咸咸此时在车里已经睡着了,坐了一路车,又给身旁美女当了一路的人肉靠垫,张应修感觉到自己浑身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小心翼翼地把咸咸摆放好,看着咸咸还在睡着没醒,呵呵一笑,就轻轻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活动了一下身体。
前方除了工厂,果然再没有其他建筑,下了车视野开阔了许多,他环顾四周不禁也有些愣神。
在车里没有发现,这时才看清,除了那座建筑物,和建筑物周围的空地,还有他们车穿行过来的一条水泥路,四周居然是一片密林。
工厂开到这个地方...
张应修有些心虚,看来这咸咸家世可能不简单,便回过头有些紧张,却有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咸咸,你家的工厂开在这么隐秘的地方,难道是造军火的吗?呵呵呵呵。”
他转过身向着车内望去,先一愣神,然后后背一阵发凉。
本应该在车内睡觉得咸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车内空空如也。
他很确定自己下车到刚才回头说话,只有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一分钟,人呢?
再往前一看,司机也不见了!
张应修立刻警觉了起来。
那名司机一路上没有说话,还认得这么偏僻的道路,而咸咸和司机又突然都不见了,难道这是一辆黑车?
他先迅速向后退去,然后把身子向下伏了一些,让自己的目标不那么明显,然后扭头向四周望去,确认司机和咸咸都不在旁边。
‘难道在车子的另一侧?’
张应修的位置,看不到出租车副驾驶那一侧,他缓缓地移动过去,尽量不发出响声。
‘还是没人?’
此刻的张应修有些慌了,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遇到什么意外了?
他向前快步跑了几步,大声呼喊起来。
“咸咸!咸咸!”
只不过没有人回应,声音传向树林,只能听见一阵阵回音,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影子,伴随着瘆人的回音,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不行,不能在这里瞎找了,万一这里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那就麻烦了。还是先去工厂找人帮忙。’
张应修想到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连忙转过身,准备向工厂求援。
刚转过身,面前的景象让他头皮第二次发麻,这次感觉一阵凉气从脚下瞬间在他的体内穿梭。
今天晚上遇见了太多奇怪的事,可是眼前这件事,更让他觉得害怕。
来时坐的出租车,也不见了!
“鬼...鬼啊!”
除了闹鬼,张应修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他大叫一声,就向工厂跑去,此时亮着灯光的工厂,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人不见了还说得通,比如藏起来跟他开玩笑,或者旁边有个土洞不小心掉下去,但是这么大一辆汽车凭空消失,就说不通了。
他往前跑了一阵,眼看着就要到工厂大门口,似乎能看见门房里有个门卫老大爷,一边抽烟喝茶,一边看电视,心中刚刚稍安。
可突然眼前亮起一阵白光,让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张应修眼中一片模糊,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感觉自己脑袋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张应修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又回到了三四岁,站在孤儿院的门口。
身旁的父母面带愁容的不知道争论什么,他努力去听,只能听见‘......找到......,......危险......。’
父亲的神色疲惫,眉心已经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她的母亲似乎争论不过自己的父亲,双手捂脸,呜呜呜地痛哭不已。
小小的张应修顺势走到了母亲的身旁,紧紧地抱住了母亲的腿。
他现在虽然在做梦,却有清晰的意识,但又不能控制梦里的身体。
他感觉到自己小小的身体里面此刻有说不出的害怕和紧张。
他的母亲看到他过来,连忙也蹲了下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只不过他还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因为是母亲在哭,他也就跟着哭了。
父亲叹了一口气,过来扶起了母亲,又从包里掏出一些零食递给张应修,母亲在一旁慢慢地擦着眼泪。
父母又哄了他一会,这时候孤儿院的门打开,院长胡爷爷出来和父母说了几句话,便把他带了进去。
他隐约能听见母亲临别前说的那一句话:
‘宝贝,晚上让胡爷爷给你讲故事,妈妈明天就来接你。’
······
张应修醒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醒了,梦境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他觉得那不是梦,可能是藏在脑海中最深处的记忆。
刚刚睡醒的他还有点懵,脑子似乎还没有跟着身体一起醒来。
仅过了一秒,他立马反应过来,‘不对!这是哪里?’
他在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房间亮堂堂的,头顶的灯光散发着白光。
房间有三四十平米,甚至比他租住的房子还有大上许多,但是房间内除了他躺着的一张床,再什么也没有了。
床头堆着几台不知道名字的仪器,电线散乱的连着他的身体,还有一瓶吊瓶,不知道是什么液体,正缓缓地通过输液管流向他的身体。
张应修观察完四周,这才慢慢地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全身虚弱无力,就像是力量被抽干了一样,想挪动一下身子,似乎都觉得有些吃力。
他慢慢地回想起来昨天晚上最后的画面,突然感觉全身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好像...不是医院?!’
此时的张应修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但是心情没由得更加紧张。他拼命想从空旷的房间看出一些线索,结果仍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有...人吗?!”
拖着虚弱的身体,张应修张开嘴喊道,没想到嘴里发出的声音,让他也吓了一跳。
嗓子嘶哑,喉咙干疼,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吞下一口木屑一样难受。
空荡的房间内传出他微弱的回声。
······
张应修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仍旧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正在这时,安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门被人推开了。
张应修转头看去,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和一名白大褂女人像他走来。
中年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制服,制服款式有点像军装,领口、袖口和胸前,绣着龟甲纹,但是他很确定,不论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电视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款样式的军装。
男人一张国字脸显得十分刚毅,鹰目虎鼻,眼神锐利,右脸颊有一道刀疤,进门后一直盯着张应修。
不知道为什么,张应修突然感觉到内心十分紧张,-一股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汇聚而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人一个眼神?
两人走到张应修床前,张应修还没开口,白大褂已经走到他身边,手中拿着笔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到张应修的眼神跟着笔移动,然后又走到一旁的仪器前查看了一番,便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看着张应修,眼神中似乎不带有一丝感情,然后慢慢说道:
“7月2号,你在哪里,都看见了什么,现在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
‘7月2号?昨天我过生日是1号,今天不就是2号吗?’
白大褂似乎知道张应修嗓子干渴难耐,从兜里掏出一瓶水,扶着他的脑袋给他喂了几口。
久旱逢甘霖,张应修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他仍有些疑惑地张开嘴,慢慢地、轻轻地说道:
“今天不是2号吗?我,睡了几天?”
中年男人听完眉头一皱,看了白大褂一眼,那白大褂似乎也有些惊讶,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男人想了一下说道:
“今天是7月10号,我们3号早上发现的你,你已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张应修听完,心中大惊,他虽然不知道面前二人的身份,但是这二人行为和说话方式,绝对不是警察一类的人。
想到这,张应修连忙把手伸向后腰,在摸到皮肤光滑没有伤口后,才心中大定,暗想道:
‘不是贩卖人体器官的就好,腰子还在,真是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