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逃之夭夭
两人斗了百十回合,不分上下,尚武远远看时,见程咬金招招直逼白衣男子面门,用力十足,对方只有招架之势,却仍不见程咬金占有优势地步,又斗了数回合,倒是程咬金渐渐力竭,口喘粗气,面sè红,动作也开始缓慢起来。
白衣人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卖个破绽,猛地抽回长剑,突然顺势刺出,程咬金一惊,见其直直飞向自己面门,自知躲闪不及,当即咬牙挺斧,用力拨开长剑,却见白衣人一剑不中,迅收回,左手亮掌,呼之yù出,重重击在程咬金胸前,“呯”的一声,将他击飞离地。
尚武救人心切,上前抱住程咬金不使他掉在地上,徐飞呆立不动,自知不是白衣人对手,右手紧握腰刀,死死盯住白衣人,小心戒备着。
白衣人收手站定,不再出招,见龙成负伤也无心恋战,扶起龙成纵身一跃,跳到对面隧道内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程咬金挣扎着推开尚武,见两人逃之夭夭,气得捶胸顿足,尚武小心道:“大人,那白衣人武功高深莫测,还是多找些人来。”程咬金狠狠瞪了一眼,呲牙道:“山下还有官兵,俺们快些去追,莫跑了贼人。”尚武点头,跟着程咬金追了出去,徐飞如梦初醒,也紧紧跟在身后。
由于是原路返回,因此度自比来时迅许多,不多时便来到洞口,刚出洞口,却见洞外站立许多军士,手持长枪,齐刷刷地对向洞口,领头一人,骑在高头骏马之上,立在队列最前面,正是李覃,当下李覃见到是程咬金,心中一惊,奇怪道:“大人,怎么是你?”
程咬金纳闷道:“是俺怎么了?快去追龙成!”
李覃听罢大惊,直喊不好。
原来白衣人领着龙成逃出山洞,见山下一大队人马密密麻麻地向山上扑来,龙成不认得李覃,只知道是来者皆是城中官兵,白衣人毫不慌张,心生一计,大声喊道:“官爷,我们是城里的衙役,刺史大人被困在山洞中,要我们来找救兵的。”
这些官兵中有认得龙成的,皆相信两人言语,李覃遂令军士列队上山,叫龙成两人前方带路,一齐赶到山顶洞口,却听得洞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覃下令众军士列阵站定,步兵在前,弓兵在后,将山洞围得水泄不通。
程咬金听罢怒道:“龙成在哪?”
众军汉面面相觑,无一人应声,李覃回头望去,早不见两人踪影,想必是列队时趁机逃走,程咬金见龙成、白衣人皆不知去向,大雷霆,大声喝斥了一番,也不上马,提斧自个下山去了,当下众人闷闷不乐,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府衙,程咬金怒气未减,也不休息,直直跑向大殿,见判官李忠正在收拾行头,程咬金大怒道:“凶案未平,你便就走?”李忠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惊得摸不着头脑,倒是董方卓机灵,调解道:“大人必是现新线索罢。”
程咬金一见董方卓进得屋来,便大声说道:“董大人来得正好,李忠,俺命你起草书文,要全城兵士缉拿龙成!”两人闻言大惊,程咬金点头道:“没错!龙成也是贼人,今rì畏罪潜逃,俺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找出歹人,还有另一个神秘人,全身白衣,看不见面目,也一起捉拿归案!”
李忠叫苦不迭,本想早早到益州任职,不想半路来了程咬金,想到自己短时间内不能出城,心中虽不快,却也无济于事,只得从了。
这六月天气,本应闷热不堪,今rì却是yīn云绵绵,不多时竟下起豆大的雨珠来。
大雨洗涮着普州古城,好似yù将连rì来的晦气洗净,宣泄的大雨压向城中古道,居民忙碌着收拾着晾着的衣物、粮食,路上的行人匆匆躲避,先前叫卖的商人收着商品,匆匆躲在屋檐之下,不敢探出身来。
酒肆茶坊外的锦帜全然湿透,紧紧裹着旗杆,肉铺菜市也收拾干净,空无一人。
突如其来的大雨压得城中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程咬金静静站在屋檐下,双眼盯着远方,沉思不语。
自从命案生以来,奇异之事连连生,先是拥有线索的人接连消失,再是早已销声匿迹的盗匪也开始神出鬼没起来,就连一直看好的部下龙成竟也是盗匪一员,命案,不仅仅是乡绅而已!动机呢?查案多时,也不见谁施财救灾,这就证明肯定不是所谓的劫富济贫,想起之前韩奕说的童谣,难道是盗匪洗劫乡绅家私,以便存积实力?但是这些乡绅死后,也不见有人洗劫,难道也不是盗匪所为么?
“该死!”
程咬金长长地叹了口气,竟踏步向前,走出屋檐,豆大的雨珠如石头一般打在程咬金身上,眨眼间已成落汤之鸡,程咬金隐隐觉得心里疼痛,垂头缓行,任大雨淋湿全身,自己却毫不在意。
狭窄的古道上空空如也,两旁的民居也早早关闭了房门,忽见转角之处走出一人,打着大伞,白垂顶,佝偻携杖,身旁跟着一条小身影,应该是老人的孙子,程咬金瞧得奇怪,周围之人皆关门避雨,这一老一少竟走得这般悠然。
程咬金上前鞠躬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去向何处?”
那老人纳闷道:“你这人好生奇怪,下这么大的雨,肯定是回家去啊。”
程咬金笑道:“俺只是不解老人家为何走得这般缓慢?”
老人大悟道:“走急走慢,不也是在走么?走得急了,雨伞避不住大雨,全身也会湿透,不如走得慢些,能避些风雨,迟早也能回到家中。”
程咬金笑道:“老人家看得明白,俺却没有这等闲心。”
老人道:“罢了,雨势太大,你来与我们一起前行罢。”程咬金作揖谢绝道:“多谢好汉好意,俺淋些雨也不碍事。”
老人仔细往他身上打量一番,摸须说道:“年轻人吃点苦也是好事,对了,老身在城中生活了几十年,为何从未见过壮士?”
程咬金道:“俺是外来的客人。”
老人问道:“壮士去往何处?”
程咬金摇头苦笑道:“尚无归处。”
老人满心奇怪,却不问缘由,只说道:“即是客人,不妨去老身家坐坐?”程咬金心血来chao,答应老人,自己仍不愿在伞下躲雨,只是并肩前行,老人争执不过,也不再劝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