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手
桌子上的油灯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噗呲一声,灭了。
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棠婉似乎被吓了一跳,我听见她惊呼一声,刚想找打火机,就听胖子轻声喝道:“操!你小子别偷你胖爷的桃。”
我心想这胖子八成是昏了头了,我品味再差也不能放着一个妹子去找你个胖子耍流氓,就轻声骂道:“谁他娘的偷你了?”
胖子道:“不是你?那这手是谁的——”话音未落,他似乎反应到了什么,就听胖子怪叫了一声,紧接着我的腿就被一个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撞翻到在地上。
这一下撞得十分重,疼的我倒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不过我反应也不慢,现在不知道形势如何,敌在明我在暗,立马就起爬起来退到墙角双手挡在胸前摆出防御姿态。
退的过程中我就听房间里充斥着各种声音,胖子挥舞手臂的风声、铜灯座摔在地上的回音还有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些加起来简直要把这屋子房顶掀起开来。可刚站定,周遭一下又安静了,这一下安静的十分突然,我听见胖子用力呸了一口,紧接着,咔哒一声,角落里亮起了一团光,我就看见一张惨白的脸浮在光中。
这人是谁?我头皮一下就炸了。微弱光线下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我第一时间就脸联想到了午夜凶铃里贞子那张午夜出现在井口的脸,一股恶寒从脊椎直窜大脑,冷汗瞬间湿透背脊,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正当我毛骨悚然之际,忽然那个光柱转了一圈,又照在了我脸上,我被晃得不由得眯起眼,这才发现是虚惊一场,原来那张人脸是棠婉,不过我以为她一直在刚才看书的位置,不知刚才何时趁乱溜到了房间角落放行李的地方拿了一支手电筒。
我心中暗骂她看香港恶搞片看多了,学人家往脸上打手电。
随着灯光亮起,房间形式也明朗起来。我看见胖子也跟我一样缩在床上背靠着窗户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脸色一块红一块白,虽然看着滑稽,但估计我也好不到哪去。
又看见原本在床上正正当当摆放的桌子现在歪在一边,就知道刚才是胖子撞到了桌子然后又撞到了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团暗火,语气就不是很好的对胖子道:“老兄,您还真逗,不就灯灭了一下,虽然我也被吓一跳,可也犯不着这么激动吧。”
胖子脸色惨白,被吓的不轻,骂道:“你胖爷我他娘的什么时候怕过黑了?不过刚才灯黑的一瞬间真感觉有个小手在他娘的摸我裤裆,一抓还滑溜溜冰凉凉的,我当时以为是你的,问你又说不是,不是你,不是棠婉,那他娘的我一琢磨我能不害怕吗。”
我笑道:“什么小手,还滑溜溜冰凉凉的,我看是你在这山上憋久了。真要有鬼,不掐你脖子还摸你裤裆,怎么,这女鬼把你当宁采臣了?”
棠婉也说道:“是啊,你镇定一点,别自己吓自己。”
胖子看我们不信,急了,就指着刚才他坐的位置说当时那只手就在那,接着又连说带笔画演示他是怎么发现那手,接着又是怎么抓住然后又怎么让它跑了。
我看他表情,又想起刚才油灯突然熄灭了,觉得他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又想起一位老藏民的一句话说是在雪山上,留点心总是好的。
想着,就给胖子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还是弄清楚保险。
胖子点点头,我俩就慢慢靠回刚才坐的地方。
可这屋子里本身就没什么东西,床沿和周边的地板一目了然,除了刚才洒在地上的灯油,一切都一如之前的样子,空荡荡的。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什么都没有。转过身子,刚想捡起地上的铜灯座,就听胖子咦了一声,招呼我和棠婉过去,只见手在床沿处摸了摸,拭下来了些许透明的粘液。
那些粘液在手电的照射下呈透明果冻状,我也纳闷这是什么东西,虽然看着就像蜗牛爬行时分泌的粘液一样,不过这是在海拔四千三百二的高原,哪来的蜗牛?
胖子颇为得意道:“看吧,有空挤兑我,还不如就信我去研究下,别真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这样看来,刚才还真错怪他了,我打了个投降的手势,心中有点愧疚刚才没弄清情况就挤兑他。
“这个就是刚才你说的那小手身上的东西吗?”棠婉问胖子。
胖子用手捻了捻,想了想道:“对,就是这感觉,错不了。”随即又放在鼻子下想闻一闻,这下还真是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不知道这粘液气味如何,只见他脸色大变,眼神忽然就变得很复杂。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差搞得有点懵,以为是这粘液太难闻了,就想回头抽张纸给他擦擦手。
回头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内心隐约感觉环境似乎跟刚才似乎不太一样,在手电朦胧的光中,我就看见靠墙衣柜的下面的阴影中,有一支紫黑干枯的手掌,静静的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