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半三更
何以长生?
祖师离去后,众位弟子也恢复了自家的本像。
愤愤不平的,自然甩袖而去;关系要好的,也是抱怨不停;而心中腹黑的,更是眼露冷光,各自算盘;果真是人间百态,市井之徒。
事态苍凉,人心隔肚皮,不可全信。悟空却也不恼,仅此一事,就看清了不少的同门情谊,也不吃亏。
不多时,众人皆离,大殿中,少了三五之数,仅留悟空一人,数百之方,空空荡荡。
‘何为长生,又如何长生?’孙悟空自语着,直至月明星稀。
炼丹,修道?
摇了摇头,这猢狲也是清楚,炼丹修道一途,只能是请仙扶鸾,趋吉避凶。不能长生,不可学。
看经,念佛?
这无疑也是痴人说梦,看经念佛,就算明白其中奥妙,又能长生?只能是竹篮打水,水中捞月,也不可学。
戒语,持斋?
在那泼猴眼中,那可真的是可笑至极。或睡功,或立功,入定坐关又能怎样?还不如打架斗殴来得轻松、自在。
数rì前,自家祖师的那一手掌中轮回,着实让悟空羡慕不已。他自己也是想过,若自家祖师能教他一手,那长生一事,不也是顺手拈来,轻松至极。
真是榆木呆瓜,未曾开窍也,那自家祖师就在眼前,长生一事,不就如顺手摸瓜这般简单。
今rì一事,孙悟空自然也知道自家祖师有所示,只是打破不了盘中之谜,百思不得其解而已。
摸着后脑勺,枣大的包还没消去,隐隐作疼。正值二更时分,殿外又传来了杂役的打更声,‘叮’的声音,犹如真言,让人豁然开朗,似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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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冷冷兮兮,三更即过,一只猴子跪在了祖师榻前,诚诚恳恳,恭恭敬敬。
“求祖师传弟子长生之法,救弟子一命。”那猴儿对着床塌就是一拜,一脸泪珠。
“救你一命?你有何疾?”祖师闻出了是悟空的话,即披衣盘坐而起,点了烛火,呵斥到。
跪在地上的还真是猢狲孙悟空。
“不敢有瞒祖师,弟子原先乃是女娲娘娘手中的一块补天之石,只因不甘补天而耗尽生命,才逃至神州之上的。”这泼猴,真是有疾,吃错了药,竟说出了这些糊涂话来,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什么补天之石?”祖师问曰。
“女娲娘娘手中的一块补天之石。”那泼猴答道。
“女娲娘娘?”只见那祖师眉头即皱,掐指而算,数次后,才缓缓说到:“你的确是块补天之石,不过,你有何劫,需我救你?”这祖师还真有些本事,掐掐指,便万事皆明。
“弟子幸得师父的点化,从而得知劫难未尽,不久将招来杀生之祸,从而恳求师父传弟子一招半法,让弟子有些防身之术,应了劫难。”
“你是该有一劫,只是,此劫非劫,非人力可救也。”祖师摇了摇头,缓缓而道。
“弟子求师父大慈悲,救我一命。”只见悟空把头低下,躺着泪,泣不成声,磕头不止。
“如何救你?你不如去寻自家的女娲娘娘”,须菩提祖师看那悟空的可怜模样,也不禁动了几分情,叹了叹息,又大袖一拂,说到:“果真呆瓜一个。”
大袖一拂,屋里顿时暖了起来,犹如阳net白雪,平添了几分热气。
“求祖师明言,给弟子指条明路,如何去寻我家娘娘?”泪痕未去,那泼猴依旧不依不饶。
“你等着罢!”,那菩提祖师说到,“这该是你的命中之劫,谁也帮不了你的,但无论如何,你莫要乱了自家阵脚。随劫而应,自能解救。”
“弟子该当如何?”关于xìng命大事,悟空自然迫不及待,连忙问到。
“这可难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在我看来,自家劫难,还得自家去解。”这祖师还真会急人,打了个哑铃,绕了一圈,等于啥都没说。
“师父……”
“难啊!”祖师摇头不为所说。
只见悟空磕了个头,道了句,“谢个师父,弟子告退。”
“告退?”厢房内,祖师道“你如何而退?”
“弟子……”悟空看向祖师,无从而答。
“你家娘娘果然厉害,把我都算计上了,你岂能告退?”这祖师也有病,说出一些无头无脑的话来。
而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一女子蛇人身,也睁开了眼,道了句:“菩提祖师果真名不虚传。不过,你又能怎样?”只见这女子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悟空,我是能传你神通,助你应劫。但你得以心魔誓,凭你劫难如何凶险,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不然,我定让你这猢狲剥皮锉骨,神魂俱灭!。这祖师是不知演出了个什么天机,一言一行,竟开始了未雨绸缪,如此心毒。
“皇天后土在上,恶徒孙悟空以上天之名誓,从今往后,无论闯出多大的祸端,犯下何种弥天之错,皆不许说出自家祖师的名头,不然,天打雷劈,永世万劫不翻身。”
孙悟空瞬间大喜过望,也是果断,斩钉截铁的下毒誓。
“行了,你且回去罢。”屋内,只见菩提祖师点了下头,躺了下去。
“是,弟子告辞。”孙悟空不敢打扰,拜了一拜,也即离去。
“你切记,回去将那五行颠倒,在那火中种上金莲,自然有些延缓之法。”身后,又传出了祖师的话。
转身又是一拜,也不多言,看那天空肚白,悟空一脸喜sè。
次早,与一干弟子起来打混,却也不提自家的事,只是将它埋在了心里,装了个傻。
只是,谁又知晓,劫难一说,让那山野猢狲走上了上天下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