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路向南
位弋回到车上的时候除了刘森之外,剩下的人都已经横七竖八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刘森坐在正对车门的座椅上,见位弋上了车之后就对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位弋大概知道刘森这声冷哼的意思,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见陈天也回来了,位弋便想着或许让陈天来说更好一些,于是便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摸着黑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
位弋小心翼翼地在堆放了杂物的走道上扶着椅背艰难的移动着,车里一片漆黑,其他人都已经睡熟了,位弋怕把他们吵醒尽量连呼吸都很小声,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刘森带有怒气的质问和陈天不耐烦的推托词,陈天不耐烦地低声吼了一句就跑下了车,刘森连忙追了出去,位弋担心地朝车外看了一眼,两人已经跑没影了,位弋转身就想追出去,一只手却突然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位弋被吓的刚想大叫就听到洛北乔轻轻嘘了一声,位弋立刻安心了下来,洛北乔温暖的大手不轻不重地覆盖住位弋的手,大拇指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摩擦着,位弋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又想到了从前,犹如岩浆一般的泪水瞬间布满了脸庞,她抬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她听到了少年的呜咽,位弋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子将头埋进膝盖里,任凭自己哭的一踏糊涂。
秦楠发现早上起床之后,车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刘森颓废着耷拉着一颗脑袋有些小心翼翼地不敢看人,陈天皱着眉头撅着嘴脸扭到一边谁也不看,洛北乔眼睛红肿着眼睛变得有些心事重重,位弋也是红肿着一双眼睛萎靡不振,其他人…陈述一脸难受地捶着脖子按着腰从他跟前走过,
“早,秦队”
“哦早”秦楠清了清嗓子,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睡的好吗?”
“难受了一夜,腿伸不开腰躺不直的”
“得想个办法换个车,这个车是有点小”
“嗯,我先去趟厕所啊”
秦楠这才注意到陈述的胳肢窝还夹着一卷纸,“赶紧去吧”,说着便按开了车门。
陈述点了下头就异常快速地跑下了车,急急忙忙跑到远处的桥下,秦楠喝完了一整杯的水,拉开被子穿上鞋,再一看几个人还是那种表情那个动作没有要起身的动作,无奈地只能说了一句“森子,你先带他们跑几圈,我给你们烧水”
刘森得到命令后立刻站起了身,整理衣装和座椅上的被子,洛北乔和陈天也跟着起来整理东西。
“位弋,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吧,先从简单地开始”
“好”位弋有气无力地回道,她昨天睡的太晚了,和洛北乔分开后又哭了半宿,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被陈天上车的动静吵醒,后来又因为一直是同一个姿势蜷缩在角落,难受了一整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天又亮了,听到秦楠的话才勉强清醒过来,打着哈欠收拾好东西,跟在几人身后下了车。
北方的冬夜和清晨,一个比一个冷的厉害,一阵冷风吹过,几人被冻的瑟瑟发抖,只有刘森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到几人面前,“陈述呢”
“来了来了”陈述抱着双臂从车后面小跑过来,看到车门打开着将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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袄兜里的卫生纸扔到车里又小跑到几人身后。
“陈述,位弋你俩跟着我,北乔...”刘森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天,“北乔你跟小天别跑太远了,就在这条路上”
陈天等刘森说完就直接跑了出去,也不等洛北乔,洛北乔担忧地看了一眼刘森,刘森还是一幅阴沉的表情,只不过眼底多了一丝别人看不到落寞伤情,洛北乔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的立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跟在陈天身后也跑了出去。
“我跟你们说下跑步的基本要领,以车为起点,跑到前面第四个桥拐回来,再跑到车后面”说着刘森领着两人走到车后面指了指远处“再跑到那边那个路牌下,蓝色的,第一天,先跑三圈,今天先不限时”刘森说完又走到车头的位置“跑步的时候不要张嘴,用鼻子去呼吸,这样能提高你们的肺活量,呼吸的频率节奏要掌控好,我先带你们跑一圈,走吧”
刘森说完简单地伸展了一下身体,位弋和陈述也跟着学,伸展了之后刘森就开始带着两人开始慢慢跑了起来。
刘森跑在最前面,位弋跟在他身后,刚开始还有些轻松,等跑过第一个桥时就感觉有点喘不过气了。
“不要张嘴,张嘴呼吸只会更累”刘森不知道怎么发现位弋张嘴呼吸了,明明他在自己前面,不可能后面也长眼睛了吧。
“调整好呼吸,这才第一个桥”刘森转过身倒着跑在两人前后中间,“左脚,右脚,吸气,不要吐,继续吸,好,吐气,慢点,把气全吐出去,好,再吸一大口气,吸”位弋第一次见刘森话这么多,他不断地引导着两人的呼吸节奏,但也许是位弋在某一步做错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感觉没什么用,还是感觉呼吸不够,有种要窒息的感觉,脚步也越来越慢,渐渐拉开了与陈述和刘森的距离落在了最后面,这时她遇到了已经跑了一圈在回程路上的洛北乔和陈天,洛北乔见气喘吁吁耷拉着脑袋用极慢的速度在跑步的位弋立刻跑过去扶住了她,位弋脸色通红扬起脸看向洛北乔,对上实现的一霎那两人竟不约而同地躲开了彼此的视线,位弋轻轻拨开洛北乔的手,洛北乔顺势也松开了她。
“谢谢”位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洛北乔听到后仿佛有些不高兴,讪讪地收回了手。
洛北乔懊恼了一晚上,自从他看见位弋手上的痣以后他一下子慌了,小时候什么也不懂的他在窗户里看见妈妈领着姐姐出门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出去玩,还自责的以为是自己没完成作业所以不能出去跟妈妈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再后来,妈妈和姐姐再也没有回来,爸爸经常带着自己去外面和一个很美的阿姨一起吃饭一起玩,那个阿姨经常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有时候她也会很笨,经常跟自己玩的时候弄伤她自己,每当这个时候爸爸都会很心疼地安慰她抱着她,亲吻她的伤口,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新奇占据了大多数时间,再后来年仅六岁的他做了一次爸爸婚礼上的花童,再也没有见过那个消失已久的妈妈和姐姐,成长的过程中有很多快乐幸福的事情,比如他有了一个小他七岁的妹妹,软软糯糯,每天会在家门口等他放学回来,会甜甜地喊他哥哥边跑过来扑在他怀里,后来的某一天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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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妹妹扑过来的拥抱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幕某个小男孩扑到某个女孩的怀里的场景,那个女孩也像他一样温柔的抚摸那个男孩的头,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那个女孩不断的出现在他脑海里,记忆越来越清晰,但他却永远也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
高一的那年寒假,爸爸带着家里人去了他的故乡,也是自己的故乡,听爸爸说自己只回过一次,在他很小的时候,你姐...话题截然而止,一切大概都已明了了。
偏远的农村平常只有些老人留在那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多些人,爸爸在这里只剩下一脉堂亲了,老人家年过七十了,儿孙满堂也算过的幸福,只是虽然子女给她盖了一栋养老的两层洋房,但她还是选择住在村子最边上的老房子里,这里树木常饶,到了冬天就只剩下了然无寂的枯树,老人家一看见爸爸过来立刻眼含热泪的拉过他的手,向他诉说曾经的故事,当老人家知道自己是洛北乔的时候,老人家心疼地放开爸爸的手蹒跚地走向自己,将自己抱在怀里,你很像你妈妈,我多少年没见过她了,她来了吗,还有你姐姐,洛一是吧,是叫洛一吧,一一,她比你大五岁,她小时候经常来我这玩,她来了吗,她现在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洛一...
爸,洛一是谁啊?
他看见了中年男人躲闪的目光,自己叫了几年的妈妈竟然在此时低下了头,老人家的家人将老人家拉进了屋里,围墙外凑热闹的人对院内发生的事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方言,人群散尽,小院里又恢复了冷静,只有老人家坐在屋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晚饭的时候老人家意料之中没有出现,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村里总是很寂静的,尤其夜深的时候,出门上厕所的时候控制不止走到了老人家的小院里,老人家此时正咳的厉害,推门进去才发现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在床边正伺候老人。
大哥家的儿子来了,叫北乔是吧
对
住的还习惯吗?你应该没住过农村吧
小时候应该来过
娜娜来了吗?老人家问
娘,娜娜嫂子已经走了你忘了吗
娜娜?
老人家招手喊自己过去,他们都说我糊涂了,我清醒着呢,你妈太苦了,当年你爸高考失利,出门跟着人家做生意,你妈自己一个人拉扯着你姐和家里的事,四年没有回家,后来你爸发达了,把你妈接走了,不到几年你爸就在外面找了个女人,把你妈赶走了
娘!你跟他说这些干啥啊
扶我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老人家不顾中年女人的阻拦先开被子步履蹒跚的拉着自己走出了院子,往村子里走去,走到一个年久未修的破旧房子前。
这就是你们家。老人拿出一串钥匙,哆嗦着手打开了破旧的铁门率先和中年女人走了进去,院子里漆黑一片,杂草丛生,推开一扇木门,就着中年女人拿的手电筒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本落满灰尘的相册递给自己。
回去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