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风起无极

一 风起无极

大元山,无极宫

山高九仞,不见云雾。水及三尺,也可荡人。

这世间的事物,大抵是可用语言描述的,或多或少,或片面或管中。

大元山,不过是这南陈国更南边的一座无人知晓的小山罢了,或是南边气候宜人,这山间草木依人,风光同济,景色倒也迷人。

这山更远处,即北边二三十里地,有一座小镇,镇子名叫显华。显华镇出了一位大侠,威震周边十二个乡村,气威赫赫,周边的泼皮都要看其眼色行事,因一手铁掌可折兵把柳,被尊称一声铁手大侠。

三日前,显华镇发生了一件奇事,在日出拂晓之际,一位穿着奇特的游方道士,抱着一个华丽的襁褓出现在镇子里,逮住人就问,哪里有坐月子的女人,或是产奶的牛羊。

众人看到道人怀中的襁褓,也一时恍然大悟。但这不是奇事儿,奇的是道人的要求:若有人可以帮忙抚养这个孩子至起八岁,便可答应那人加一个要求。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铁手大侠林二铁的耳中。铁手大侠何许人也,那可是显华镇响当当的大侠人物,诸位出门扫听一下,这十八里路各位人家,谁不尊称一声大侠。既然是大侠,那就有大侠的品质。助人为乐,扶老太太过马路等事情,自是铁手大侠的拿手好戏。

今日惊闻有人寻求帮助,便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腔的正义马上得以抒发。于是林二铁大侠穿好汗衫,朝着屋子呼了一声,便匆匆忙忙赶向镇口。

三步并做两步。林二铁大侠已经依稀看到镇口围着一群人,连忙大呼:“林二铁在此,哪个需要帮助,可速速道来。”这一声虽说没有龙吟虎啸那般强烈,但自有一股正气贯穿其中。

人群听到声音。便纷纷乱乱的回过头,见是林二铁,便纷纷拱手,口呼铁手大侠,这其中也不乏揶揄声。

这时林二铁也放缓了脚步。整了整衣衫,亮出一双铁手。

“哪位同道需要帮助,今日林二铁在此,必将仗义出手,以慰这煌煌正气。”

众人哄声一笑。

”铁手大侠今日又来行侠仗义啊,摆柳街的刘奶奶都不敢出门了。”

李二铁并不在意众人的调笑。只是问道:“我听闻今日有人落难,但不甚是清晰,哪位街访可以我详解一番。”

众人调笑一番,放开口子,露出了抱着孩子的游方道士。

林二铁眼睛一亮。两只手互相搓着:“便是你这道人寻求帮助,有甚麻烦说来给我听听,我若可以办到,必是义不容辞。”

那游方道士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二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向着林二铁作揖,又正了正孩子的身位,道:“老道乃大元山一道人,自号羽涅,久在山林不见世人。今日忽心血来潮下山,见一婴儿被弃于山道,老道我身无长物,更兼从无照顾孩子之事,便匆匆赶来,想着寻一良善人家,抚养此子,老道虽无常物,但有一身功夫还说得过去,便想着待着孩子年满8岁,便收之为徒,以传道观香火,老道自不会让善人难做,可应善人一事。”

说完便起身,已至空中三丈,凭虚而立,衣袍翻飞间,似是仙人。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事,纳头便拜,口呼仙人显灵,林二铁亦是不能自已,双掌胡乱搓在一起两股战战几欲下拜。

道人缓缓落下,抚手便将众人扶起,道:“诸位施主何必行此大礼,我不过山间野道人耳,既不为诸位赐福,

也不收香火油钱,本与诸位无缘,皆系此子与诸位结缘,诸位可视我为草木,如此便足矣。”道人又对着林二铁说道:“林大侠,不知可以法子全我心意。”

林二铁搓了搓铁手,掌心略湿,深呼了一口气,嘴角略张,道:“羽涅真人,家中内子刚诞下一子月余。不知可否符合您的条件。”说完又长舒一口气。

道人笑道:“可真巧了,如此便将此子与你,我可应你一事,你且道来。”

林二铁猛的跪倒在地,道:“真人,我亦曾踏遍山水,寻访真功,时至今日两手空空,一事无成,只学了一手铁掌功,便在此混混度日,我心知于武一道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只求真人能守家子为徒,授以真功,已全我心愿,如此便可。”说完头猛磕在地上。

道人道:“如此我便应你,八年后我一并收为徒弟,如何?”

林二铁再次叩拜,道:“谢真人。”

……

山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几经轮回,时间已至。

八年前,林二铁得女又得子,因羽涅真人并没有为孩子起名,便索性让其随他姓林,又在镇中请一秀才赐字。大名林幽,出自(桂树丛生兮山之幽,偃蹇连蜷兮枝相缭。山气巃嵸兮石嵯峨,谿谷崭岩兮水曾波)。女名林南乔,取自(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林幽取名源自其身世。林南乔源自于寄托。

林幽自小痴呆,三岁不能言,五岁不能立,相较而言,林南乔集日月精华于一身,得天地钟爱,生的粉雕玉琢,煞是可爱,深受身边伙伴的喜爱。

林幽说话之日,还在四岁那年,只说了句“卧槽”便不在言语,又恢复痴呆状,整日呆在门前的树下,也不哭也不闹,周围的小孩称之傻子。林二铁大侠也莫之奈何,寻了许多郎中,大都只言天生痴呆,无从下手。

这一日,天生痴呆的林幽眼睛泛起了光,恍惚中明白发生了何事。

那还是一个下午,距离他失业已经快两个月了,虽然是本科毕业,但一事无成,毕业后浑浑噩噩换了几个工作。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唯有工作换的勤快。其一大喜好便是看小说,正在家中看那豪情快意,纵横天下的武侠小说,一眨眼已经来到这里。

许是因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强制融入到一个婴儿的身体,无法完美的融合,而今身体逐渐长大,所以林幽今日才得以清醒。

他蜷缩了一下身体,看着远处嬉笑的孩童,听着街道跑呼喊的叫卖声,一切显得这么陌生。

远处走来一个汉子,看起来风华正茂,浑身肌肉蓬大,他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男人一摇一晃向他走来,看似挺慢,但一会儿先走到他的跟前。

林幽又蜷缩了一下身体,紧靠着背后的树,身体有一些发抖。

男人浑厚的声音传来:“小幽儿,回家吃饭咯。”说着便去拉林幽的手。

林幽缩了缩身子,像一个受伤的幼兽。

男人并未看见异状,蒲扇大的手把林幽提到另一个肩膀上,这是才发觉林幽颤抖的身子。

男人道:“小幽儿。可是有人欺负你,为父乃是显华镇赫赫有名的铁手大侠,一双铁手折兵罢柳,试问谁不知你且说来为父替你教训他一番。”

林幽没有回话,林二铁也没在意,毕竟林幽是一个痴傻儿,从小到大没有说过几句话。

……

时间如水。

一位老道人出现在显华镇。

一头白发在阳光地下耀耀生辉,步履飘渺,似乎足踩云气,步踏星斗。

自长街走过,行人分流,尘土让路,身体周边似有一双手,将这繁杂的人流拨开。

这一幕被坐在树下的林幽看见,不由诧异。

话说这世道虽有武人侠客,自己的老父亲林二铁更是曾今威震十里八乡的铁手大侠,也不见有什么异能展露,唯有那蒲扇大的手掌,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林幽见那老道士,足不履地,好似踩在空气中,似慢实快,从远处瞬间到他跟前。问道:“这里可是林二铁林大侠家?”

林幽上下扫了一眼。道:“家父正是那‘一双铁手对日月’的铁手大侠,不知道长姓甚名谁,有何要事?”

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幽,摸着胡子点头道:“我乃大元山无极宫羽涅道人,乃是铁手大侠一故人,曾与林大侠有约,今日前来履约,还望这位小少侠于老道通传。”

“好说。”

林幽拱了拱手,转头进了院子。

……

“老爹,有一个叫羽涅的道长找你。”林幽道。

林二铁猛的一震,嘴里念叨着:“确实到了,确实到了。”

然后呼一下的跑到门口,便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那个老道士,一时间心中五味杂成,不知说些什么。

“真人,您来啦。”

“是啊,我来了。这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吧。”

“是的是的。”

“那就好,我所来是为了践行当年的诺言。”

“好,好,真人,还请屋内说话。”

“请。”

“真人,久别经年,您还是丝毫未变,我却已风霜扑面。”

“林大侠,老道我身无长物,唯有这一身养身之法赖以存生。”

“真人养身有道,心怀天地,意合万象。以致天人。”

林二铁话语一转,道:“我马上为你准备饭菜,让小幽儿陪你聊会儿天,小幽儿大名林幽,少有所知,便是当年那个孩子。”

老道人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林幽,目中湛然,似有云雾起伏。

林幽被这目光一扫。似乎被剥了个干净,整个人上下再无一丝掩藏,就连那灵魂都好像无处遁形。

老道士轻抚胡须,连道三声好。

林幽打了个冷战。

这时门口闯进了一个幼小的身影,正是林南乔,据说林南乔,听闻家中来客,想是父母已经做好好吃的待客,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

林南乔跑进屋子,发现父亲正和老道人聊天,旁边的林幽像个鹌鹑一样挤在凳子上。林南乔对着林幽龇牙咧嘴,又转向正聊天的两人,灰扑扑的小脸上嗫嗫喏喏,道了声先生好,爹爹好。又害羞般的跑到林幽旁,捏着小拳头锤在林幽身上,嘴中还哼了一声。

林幽挪了挪身子,给南乔让出一屁股的位置,顺带着还瞪了他一眼。南乔抓着林幽的胳膊爬到凳子上,又捅咕了一下林幽。

林幽和南乔的小动作。并没有打扰到聊得正欢乐的两人。

……

饭毕。

老道人起身,对着林二铁说道:“今日到此便可,老道便带着两位娃娃到大元山一去,你若思念孩子,可至大元山来寻。”

此时的林母已经准备好了衣服和盘缠,拉着林幽和南乔嘱托着。

林幽目光一阵黯然,此去虽说十几里路,但却也是此生走过最远的路,心中慕那高来高去飘然于世的世外高人,又有一些放不下现在安然自在的生活。

南乔却没有这么多想法,时至今,她还没有走出过镇子,对于所谓的大元山,也是充满着憧憬,脸上笑嘻嘻的就像即将上幼儿园的小朋友。,着交到很多朋友,却不知到山之后会是何等脸色。

显华镇镇口。

林母眼睛通红,时不时的在眼眶擦拭一下林二铁嘴里呵斥着,可这声音确实有些沙哑,想来也不放心两个孩子。

林幽和南乔二人,各自背着小小的包,随着老道士的步伐一深一浅的走着。南乔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父母,眼睛也开始发红,一会儿可能就是银屏乍破,洪水放肆。

显华镇越来越远。

脚下的路越来越长。

……

时为南陈永续3年春。

正值春闱结束。

路上有来往的书生,有的背着一个书箱,有的坐着驴车,全部是一副悲伤哀叹的装扮,却是春闱期间,有二侠客大闹京城,导致封存卷宗的地方,被大火袭扰,所有考生的试卷被付之一炬。

陈皇大怒,下令鉴湖司清查江湖武林,严查京城作乱二人,命静夜司总司赵燃缉拿此二人,并清镇江湖。

一时间江湖动荡,所谓越激越荡,有传来朝廷命官被杀,也有江湖人落网,有山贼水寇截略乡邻,有人替天行道,纠结甚众。有遗民弃家从贼,有世家拥寇自重。

湘王赵燃,奏请陈皇赵煜,发布天下武林榜,榜有天,地,人,新秀。对应大宗师,宗师,先天,后天。赵煜同意,一时间天下武林风云变幻。

……

北有匈犬寇边,西有戎狄作乱,竟连那东海南海,亦有小贼骚扰,偌大的南陈,竟一下显得风雨飘摇。

陈皇每日都要砸点东西发泄。

朝会上各大臣互相指责。

北边边军的军饷还在拖欠,偌大的边疆只靠着岳世中老元帅一人抵抗,值此山河动荡之际,仍然有人指责岳世中元帅拥兵自重。

西军霍家和杨家也是人才凋零,霍师道和杨可求将军亦是年事已高,能维持西军不去作乱已经是难得,更何况恰逢前年大裁兵,战力强横的西禁军竟被裁撤一空,独留下辅军和湘军。

……

大元山,无极宫。

林幽和南乔二人随着道人抵达无极宫。

林幽抬头望去,所谓的无极宫,并不是什么巨大的宫殿,而是一个院子,和宣华镇的院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大了许多,院子门头上写着无极宫。

走进院子。

院子空旷而又幽静。

院子正中有一屋子,门头上写无极二字。

后面还有三个小屋子。

门头并无名字。

院子东边有一口井。有茅草遮盖

井旁边立着两棵树,一颗是紫薇,另一颗也是紫薇。

像是两个神树守位。

院子中再无其他树,也无其他的杂物,显得干干净净。

仔细看来竟然连厨房都没有。

老道人引着俩小走进书写无极的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极为简单。

一张画像,一个供桌,两个油灯一个香炉。

那画像是一个脚踩青冥的道人,飘飘乎遗世独立。

供桌呈现黑红色,仔细看去,似有盘江。

油灯乃青铜古灯,油光发亮,可见有人经常擦拭。

唯有那香炉一片灰暗,上面已经很久没有插过香了。

林幽心中嘀咕,有很多冒犯的词语在脑海中翻过。

此时的老道人明显有些严肃。

老道人对着画像拱了拱手,便转过头来,让林幽和南乔上香。

两人上完香。

老道士严肃的神色缓了过来,道:“自即日起,汝二人便为我无极宫第49代传人,传我太乙无极法,受之万里凭虚上。”

老道人缓了缓。又道:“本们无有其他规则,唯有三言贯之终生,一乃尊师重道,尊天下为师而重万物为道,二乃与万物为善,天地生万物,万物而尊人。三乃勤修克己,逆水化龙。修道难修本命,破三劫而成生,汝二人可记住了?”

二人急忙回答:“记住了。”

道人捋着胡须笑道:“好,今日我便传你俩传你无极法。所谓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八卦。无极不只是一种心法,更是一种理念,更可以说此法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灵,我传于你们的只是基础部分,它的成长还要靠你们自己的心灵去推动,所谓历遍千万劫,方成无极法。”

说罢道人朝着两人眉心一点,一点星光闪烁而过,所谓的无极法基础法门已经传到两人脑海之中。

“我于雷鸣处看见霹雳,于花开处见生机,观水而悟柔弱,观飞云以悟飘摇,历经四时成轮转,吾所观所悟,成于心镜,而这心镜便是无极成长的源流。”

道人说话间真气蓬勃,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身体周边绽放而又凋零,有电闪雷鸣,有花开花败,有水流潺潺,有云雾飘渺,有四季轮转,最终化为一面明亮的镜子,在道人身后绽放豪光,其内迷迷蒙蒙,混混沌沌,似有万物在其中孕育,闪烁着开悟之光。

他的五脏六腑,四肢脊椎,丹田,檀中,祖窍耀耀发光,好像有世界在里面形成。

……

林幽心中,似有明悟,此间无极,长于心镜,心境映照一切,或经历或明悟或前人遗书,所谓成长便把这之间的道理铭刻在心镜之上,从而促使无极之气成长进化。

道人留下的心法和那一抹明悟之光,在闪烁,在轮转,在迷蒙混沌之处闪耀着开辟之光,那是心灵的深处,有一轮明镜由小到大,其间闪耀着林幽的一生,从浑浑噩噩,积重难返的猝死到今世呱呱坠地,成长到如今的生机勃勃。这是生与死之间的轮转是生命的奇迹,那明镜被一分为二,一边是死寂沉沉,一边是生机勃勃。

那流转的无极心法,自提取先天灵性之光,以及人身之精华,化为丝丝缕缕之内气,其间亦有天地之间的精气,自那十二万九千六百毛孔涌入,与那身体中的内气结合,化为内力,一个呼吸间已与天地完成了一次交换。

那明镜光芒流转中。从林幽脑海中引出生死二气,那生死间的道理汇聚到内气中,似天雷勾地火,又好似情侣之间的爱恋,毫无阻塞的与内气化而为一。期间无极法流转的轨迹发生了变化,那身体中的精华亦是突然涌现,天际间的精气一如瀑布般直流而下。

林幽的身体肉也可见得变瘦。

此时正是孩童时期,身体气血自然缺少。

道人见此突变。

须臾间已至,林幽身前,抬手按在林幽的百会穴上,汩汩生气自那掌中溢出,已然补充了林幽的身体消耗。

直至无极法进化完毕,道人才撤出手掌,此时的林幽仍是瘦骨嶙峋。无极法流转间,生死之气相随,滋养着林幽的身体,在此无极进化之际,连带着林幽的身体亦得到了一次进化,这身体游走于生死之间,这生死之气已深入骨髓。所谓死生之间,其变之道也,是如此矣。

……

林幽醒来已是第二天。

此时的他正在一个床榻上,旁边是趴在榻上的南乔,眼睛红肿明显是哭过,已经在床头上沉睡过去,时不时的还抽一下鼻子,小脸上泪痕斑驳,像一个花猫一样。

林幽现在感觉很矛盾。身体好似非常强壮,又感觉非常虚弱,腹中火热难耐,感觉非常饥饿,林幽拍拍南乔的脑袋。

南乔睁开眼睛,看到林幽已经醒了过来,眼泪又从红肿的眼中流了下来,抓着林幽的手摇晃不停,口中阿幽阿幽的喊个不停。

林幽擦了擦南乔的眼泪。口中说着:“不哭了,不哭了,我没事儿。”又问“师傅去哪儿了?”

南乔啊一声,不知所措。

林幽道:“那道士,也就是我们的师傅,去哪儿了?”

南乔道:“他说……他说,要给我……我俩找点吃……吃的,嗯~,就……就是这样,还让我不要乱跑。”南迁一边抽涕,一边回答。

林幽问:“师傅啥时候走的?”

南乔啊了一声,说:“我……我不知道,天黑黑的走了,天亮亮了没见。”

林幽应了一声,从床上下来,往院子里面走去。

南乔跟在后面。拉着林幽的衣襟。说道:“阿幽,阿幽,我们回家啊,我想阿爹阿娘了。”

“南乔,我们要学功夫,学完了才能回家。”

“啊,那啥时候能学完啊?”

“一会儿就学完了吧。”

“一会儿是多长时间啊?”

“一会儿就是一会儿。”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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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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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风起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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