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冲里人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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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枫木冲的人每年都会到玉丘观来烧香敬神，土改后观里的菩萨被砸了，就再没有见到外地人络绎不绝的影子了。但枫木冲、龙江冲、木樟冲等地方的人有时还到白水镇来赶集，他们到他们那边的县城或者最近的镇子比到我们这边的白水镇要远得多。
虢家院子就在那条路边，那些从山冲里来，去到白水镇赶集的人就打门前禾坪那里经过。满狗和尚有时竟然往路边过往的人群中看，没有谁知道他在看什么。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到，来往的没一个熟人。
有一天满狗和尚在玉丘小学那里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的身影，他看清了就是山冲里拦路的那个女孩。
他感到非常意外，又非常奇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孩也看到了他，好象跟他一样的有点紧张。
他就朝她走了过去。
“是你呀！”他踌躇了好一会，只憋出三个音节来。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舌头怎么就那么僵硬！
“是你呀！”女孩一样地只有三个音节，他心里就感到放松了点。
女孩又问他：“你经常到这里来吗？”
他回答说：“我没事就可以到这里来玩的。”
“你是玉丘观的人吗？”女孩问他。
“是。”他回答，又问女孩：“你以前来过玉丘观吗？”
女孩说她以前从没来过，家里人说到玉丘观烧香什么的，她不感兴趣，就没来过，因此她这是第一次到玉丘观来。
女孩说不是听说玉丘观很热闹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一个烧香敬神的人，只有哇啦哇啦读书的学生了呢？还有不是说玉丘观里有很多菩萨吗，怎么没看到一尊菩萨呢？
他说土改后观里的菩萨全都被砸了，玉丘观改成玉丘小学了，你是来晚了的！
女孩就说那多可惜呀！
他说那不是可惜，那是封建迷信，是“四旧”，要砸的！
女孩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他说“我要回家了！你一个人大老远的，我送你一下吧？”
女孩说：“我不要你送，我要跟你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去？就现在？”他急了，连忙说那恐怕不成的。
女孩就骂他是胆小鬼，他有口难辩，急出了一身汗。他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拼命挣扎，一骨碌爬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放心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满狗和尚在漆黑的夜里真是感到奇怪得很：怎么就做了刚才那样一个怪怪的梦呢？
后来满狗和尚还去偷柴，而且根本不去龙江冲、木樟冲等别的地方，专门到枫木冲去偷。他以前可是哪个山冲里都去的。他偷柴照样得手，傍晚回来挑了一大担。人家说满狗和尚你可是真厉害呀，没被人家抓着？他心里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象以前被问到同样问题时那样美滋滋的。他没被抓着倒有一种失落感似地，难道自己进冲里捞柴的目的是要被抓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那天他确实又被抓着了，而且抓贼的人就是那个女孩，是她一个人。但是，女孩不但不抓他，反而跟他合谋，成了两个内外勾结的同伙。她还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甚至帮他捞了好大一把柴禾。
他们两个正很是投入地干着活，突然女孩惊叫起来，那样子跟见了鬼似地，惊恐万状。满狗和尚被女孩没原由的惊叫吓坏了，他四下里看，并无任何异常情况呀！他就上去一把抓住女孩的双肩，问你怎么啦？
“毛毛虫！啊呀！”女孩浑身都在抖着，就要被吓瘫了的样子。
满狗和尚不知所措了，因为他并没看见毛毛虫在哪里。
“在、在、在我后衣领里……快、快……”女孩语无伦次了！她已经抓开了自己的上衣。
满狗和尚扯开她的衣领一看，果然看见一条很大的毛毛虫爬在她后背里的肌肤上。他把那条该死的毛毛虫捉下来，丢到地上，又踩上一脚，毛毛虫变成了一滩绿水。
满狗和尚还扳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好了，毛毛虫被我捉下来踩死了，不信你看呀！
但女孩哪敢看被踩死的毛毛虫，她仰头只看着满狗和尚，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盈着泪水。显然，女孩的潜意识里，自己那被趴了一条毛毛虫的后背部位，仍然还是个令自己恐惧的地方，本能里就还没想到要拢上衣服。
满狗和尚开始还看着女孩那张眼里盈满泪水的楚楚动人的脸，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女孩翻开的衣领，那玉洁圆润的上身全部洞开在他的眼皮底下，狮子岭下那两座小丘陵到了女孩胸前是那么的圆滑无比，美妙绝伦，丘陵顶上的两个小蓓蕾直刺着他的眼睛，他脑袋眩晕得几乎站立不住，气喘得就象一头狮子。他感到脚下的山在旋转，在上升，他到了云中。他一把将女孩横抱了起来，自己就跟着怀里的**一同倒了下去，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他把一张大嘴猛地盖在了下面那张厚嘟嘟湿漉漉的嘴唇上。他象六○年的人见到油绿绿的一块肥肉一样，直吃了个饱才抬起头来，接着又象狮子岭上空盘旋着的一只雄鹰，凶巴巴地盯着山脚下的那两座小丘陵，然后就笔直俯冲而下……他竟然能无师自通地一面占据着丘陵地，腾出手来把女孩身上衣服的其他部分也退了下来，一面就开垦起山脚下的荒地来了，象他偷柴禾一样的麻利……
两个人都汗淋淋地躺在那里不动的时候，满狗和尚忽然说：“我怕！”
女孩问他：“你怕什么？”
他说：“你们的人抓住我会打死我！”
女孩说：“你胆子好大，说干就干，还怕被打死！”
他说：“我怕被打死了就没得下回了！”
“你真蠢！”女孩翻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就蠢！”他反过来又把女孩压到下面。
“你是哪里的人？”女孩问他，挺认真的。
“玉丘观的，狮子岭。”他说。
还没等女孩说话，满狗和尚却对女孩说：“哎，你不是到过我们那里吗？那天你不是去了我们玉丘观，我在玉丘观里见过你来着！”
女孩说：“你尽瞎说呢！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玉丘观呀？你做梦吧！”
一句话提醒了满狗和尚，他想起来那确实是个梦，就不好意思地咧开大嘴笑了。
“狮子岭来的！难怪象头大狮子！”女孩看着他的脸说，接着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呢？”
他就告诉她说：“我叫虢成满，别人喊我满狗和尚。”
女孩一听这名字竟然咯咯地笑了：“原来你是小狗呀！”
他没有笑，说他在家里排行最末，小时侯他妈就喊他做满狗，大了后人们才叫他满狗和尚的。
女孩主动告诉他她叫宋菊婆。
他竟然没听清：“什么？送猪婆？”
女孩出手在他脸上掴了一把掌：“该死的！谁是‘送猪婆’！宋——菊——婆——！宋朝的宋，菊花的菊，婆娘的婆！”
他在自己脸上又补了一巴掌：“咳！好好看的姑娘家怎么会是‘猪婆’呢！是猪婆我还巴不得要了呢！”说得女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站起来的时候，满狗和尚又被吓着了：“血！血！你伤着了！伤到哪里了？”
女孩钻进他的怀里幸福地说：“你是蠢哩！那是我为你流的血，说明我是你的人了，以后就不会了的！”
满狗和尚那时真的不懂，女孩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没弄懂呢！他当时感动得不知如何，女孩为了说明是他的人就为他流了血，他二话没说，抓起镰刀就朝自己手臂上一刀下去，鲜血流了下来！
女孩吓住了！
满狗和尚说：“我也要为你流血，我也是你的人了！”
女孩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了满狗和尚，抓过他流血的手臂，将伤口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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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家院子就在那条路边，那些从山冲里来，去到白水镇赶集的人就打门前禾坪那里经过。满狗和尚有时竟然往路边过往的人群中看，没有谁知道他在看什么。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到，来往的没一个熟人。
有一天满狗和尚在玉丘小学那里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的身影，他看清了就是山冲里拦路的那个女孩。
他感到非常意外，又非常奇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孩也看到了他，好象跟他一样的有点紧张。
他就朝她走了过去。
“是你呀！”他踌躇了好一会，只憋出三个音节来。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舌头怎么就那么僵硬！
“是你呀！”女孩一样地只有三个音节，他心里就感到放松了点。
女孩又问他：“你经常到这里来吗？”
他回答说：“我没事就可以到这里来玩的。”
“你是玉丘观的人吗？”女孩问他。
“是。”他回答，又问女孩：“你以前来过玉丘观吗？”
女孩说她以前从没来过，家里人说到玉丘观烧香什么的，她不感兴趣，就没来过，因此她这是第一次到玉丘观来。
女孩说不是听说玉丘观很热闹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一个烧香敬神的人，只有哇啦哇啦读书的学生了呢？还有不是说玉丘观里有很多菩萨吗，怎么没看到一尊菩萨呢？
他说土改后观里的菩萨全都被砸了，玉丘观改成玉丘小学了，你是来晚了的！
女孩就说那多可惜呀！
他说那不是可惜，那是封建迷信，是“四旧”，要砸的！
女孩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他说“我要回家了！你一个人大老远的，我送你一下吧？”
女孩说：“我不要你送，我要跟你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去？就现在？”他急了，连忙说那恐怕不成的。
女孩就骂他是胆小鬼，他有口难辩，急出了一身汗。他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拼命挣扎，一骨碌爬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放心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满狗和尚在漆黑的夜里真是感到奇怪得很：怎么就做了刚才那样一个怪怪的梦呢？
后来满狗和尚还去偷柴，而且根本不去龙江冲、木樟冲等别的地方，专门到枫木冲去偷。他以前可是哪个山冲里都去的。他偷柴照样得手，傍晚回来挑了一大担。人家说满狗和尚你可是真厉害呀，没被人家抓着？他心里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象以前被问到同样问题时那样美滋滋的。他没被抓着倒有一种失落感似地，难道自己进冲里捞柴的目的是要被抓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那天他确实又被抓着了，而且抓贼的人就是那个女孩，是她一个人。但是，女孩不但不抓他，反而跟他合谋，成了两个内外勾结的同伙。她还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甚至帮他捞了好大一把柴禾。
他们两个正很是投入地干着活，突然女孩惊叫起来，那样子跟见了鬼似地，惊恐万状。满狗和尚被女孩没原由的惊叫吓坏了，他四下里看，并无任何异常情况呀！他就上去一把抓住女孩的双肩，问你怎么啦？
“毛毛虫！啊呀！”女孩浑身都在抖着，就要被吓瘫了的样子。
满狗和尚不知所措了，因为他并没看见毛毛虫在哪里。
“在、在、在我后衣领里……快、快……”女孩语无伦次了！她已经抓开了自己的上衣。
满狗和尚扯开她的衣领一看，果然看见一条很大的毛毛虫爬在她后背里的肌肤上。他把那条该死的毛毛虫捉下来，丢到地上，又踩上一脚，毛毛虫变成了一滩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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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孩哪敢看被踩死的毛毛虫，她仰头只看着满狗和尚，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盈着泪水。显然，女孩的潜意识里，自己那被趴了一条毛毛虫的后背部位，仍然还是个令自己恐惧的地方，本能里就还没想到要拢上衣服。
满狗和尚开始还看着女孩那张眼里盈满泪水的楚楚动人的脸，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女孩翻开的衣领，那玉洁圆润的上身全部洞开在他的眼皮底下，狮子岭下那两座小丘陵到了女孩胸前是那么的圆滑无比，美妙绝伦，丘陵顶上的两个小蓓蕾直刺着他的眼睛，他脑袋眩晕得几乎站立不住，气喘得就象一头狮子。他感到脚下的山在旋转，在上升，他到了云中。他一把将女孩横抱了起来，自己就跟着怀里的**一同倒了下去，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他把一张大嘴猛地盖在了下面那张厚嘟嘟湿漉漉的嘴唇上。他象六○年的人见到油绿绿的一块肥肉一样，直吃了个饱才抬起头来，接着又象狮子岭上空盘旋着的一只雄鹰，凶巴巴地盯着山脚下的那两座小丘陵，然后就笔直俯冲而下……他竟然能无师自通地一面占据着丘陵地，腾出手来把女孩身上衣服的其他部分也退了下来，一面就开垦起山脚下的荒地来了，象他偷柴禾一样的麻利……
两个人都汗淋淋地躺在那里不动的时候，满狗和尚忽然说：“我怕！”
女孩问他：“你怕什么？”
他说：“你们的人抓住我会打死我！”
女孩说：“你胆子好大，说干就干，还怕被打死！”
他说：“我怕被打死了就没得下回了！”
“你真蠢！”女孩翻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就蠢！”他反过来又把女孩压到下面。
“你是哪里的人？”女孩问他，挺认真的。
“玉丘观的，狮子岭。”他说。
还没等女孩说话，满狗和尚却对女孩说：“哎，你不是到过我们那里吗？那天你不是去了我们玉丘观，我在玉丘观里见过你来着！”
女孩说：“你尽瞎说呢！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玉丘观呀？你做梦吧！”
一句话提醒了满狗和尚，他想起来那确实是个梦，就不好意思地咧开大嘴笑了。
“狮子岭来的！难怪象头大狮子！”女孩看着他的脸说，接着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呢？”
他就告诉她说：“我叫虢成满，别人喊我满狗和尚。”
女孩一听这名字竟然咯咯地笑了：“原来你是小狗呀！”
他没有笑，说他在家里排行最末，小时侯他妈就喊他做满狗，大了后人们才叫他满狗和尚的。
女孩主动告诉他她叫宋菊婆。
他竟然没听清：“什么？送猪婆？”
女孩出手在他脸上掴了一把掌：“该死的！谁是‘送猪婆’！宋——菊——婆——！宋朝的宋，菊花的菊，婆娘的婆！”
他在自己脸上又补了一巴掌：“咳！好好看的姑娘家怎么会是‘猪婆’呢！是猪婆我还巴不得要了呢！”说得女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站起来的时候，满狗和尚又被吓着了：“血！血！你伤着了！伤到哪里了？”
女孩钻进他的怀里幸福地说：“你是蠢哩！那是我为你流的血，说明我是你的人了，以后就不会了的！”
满狗和尚那时真的不懂，女孩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没弄懂呢！他当时感动得不知如何，女孩为了说明是他的人就为他流了血，他二话没说，抓起镰刀就朝自己手臂上一刀下去，鲜血流了下来！
女孩吓住了！
满狗和尚说：“我也要为你流血，我也是你的人了！”
女孩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了满狗和尚，抓过他流血的手臂，将伤口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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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家院子就在那条路边，那些从山冲里来，去到白水镇赶集的人就打门前禾坪那里经过。满狗和尚有时竟然往路边过往的人群中看，没有谁知道他在看什么。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到，来往的没一个熟人。
有一天满狗和尚在玉丘小学那里突然看到了一个让他心跳的身影，他看清了就是山冲里拦路的那个女孩。
他感到非常意外，又非常奇怪，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孩也看到了他，好象跟他一样的有点紧张。
他就朝她走了过去。
“是你呀！”他踌躇了好一会，只憋出三个音节来。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的舌头怎么就那么僵硬！
“是你呀！”女孩一样地只有三个音节，他心里就感到放松了点。
女孩又问他：“你经常到这里来吗？”
他回答说：“我没事就可以到这里来玩的。”
“你是玉丘观的人吗？”女孩问他。
“是。”他回答，又问女孩：“你以前来过玉丘观吗？”
女孩说她以前从没来过，家里人说到玉丘观烧香什么的，她不感兴趣，就没来过，因此她这是第一次到玉丘观来。
女孩说不是听说玉丘观很热闹的吗，怎么没有看到一个烧香敬神的人，只有哇啦哇啦读书的学生了呢？还有不是说玉丘观里有很多菩萨吗，怎么没看到一尊菩萨呢？
他说土改后观里的菩萨全都被砸了，玉丘观改成玉丘小学了，你是来晚了的！
女孩就说那多可惜呀！
他说那不是可惜，那是封建迷信，是“四旧”，要砸的！
女孩就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他说“我要回家了！你一个人大老远的，我送你一下吧？”
女孩说：“我不要你送，我要跟你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去？就现在？”他急了，连忙说那恐怕不成的。
女孩就骂他是胆小鬼，他有口难辩，急出了一身汗。他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拼命挣扎，一骨碌爬起来，屋子里黑漆漆的，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就放心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满狗和尚在漆黑的夜里真是感到奇怪得很：怎么就做了刚才那样一个怪怪的梦呢？
后来满狗和尚还去偷柴，而且根本不去龙江冲、木樟冲等别的地方，专门到枫木冲去偷。他以前可是哪个山冲里都去的。他偷柴照样得手，傍晚回来挑了一大担。人家说满狗和尚你可是真厉害呀，没被人家抓着？他心里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象以前被问到同样问题时那样美滋滋的。他没被抓着倒有一种失落感似地，难道自己进冲里捞柴的目的是要被抓着？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那天他确实又被抓着了，而且抓贼的人就是那个女孩，是她一个人。但是，女孩不但不抓他，反而跟他合谋，成了两个内外勾结的同伙。她还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甚至帮他捞了好大一把柴禾。
他们两个正很是投入地干着活，突然女孩惊叫起来，那样子跟见了鬼似地，惊恐万状。满狗和尚被女孩没原由的惊叫吓坏了，他四下里看，并无任何异常情况呀！他就上去一把抓住女孩的双肩，问你怎么啦？
“毛毛虫！啊呀！”女孩浑身都在抖着，就要被吓瘫了的样子。
满狗和尚不知所措了，因为他并没看见毛毛虫在哪里。
“在、在、在我后衣领里……快、快……”女孩语无伦次了！她已经抓开了自己的上衣。
满狗和尚扯开她的衣领一看，果然看见一条很大的毛毛虫爬在她后背里的肌肤上。他把那条该死的毛毛虫捉下来，丢到地上，又踩上一脚，毛毛虫变成了一滩绿水。
满狗和尚还扳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好了，毛毛虫被我捉下来踩死了，不信你看呀！
但女孩哪敢看被踩死的毛毛虫，她仰头只看着满狗和尚，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盈着泪水。显然，女孩的潜意识里，自己那被趴了一条毛毛虫的后背部位，仍然还是个令自己恐惧的地方，本能里就还没想到要拢上衣服。
满狗和尚开始还看着女孩那张眼里盈满泪水的楚楚动人的脸，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女孩翻开的衣领，那玉洁圆润的上身全部洞开在他的眼皮底下，狮子岭下那两座小丘陵到了女孩胸前是那么的圆滑无比，美妙绝伦，丘陵顶上的两个小蓓蕾直刺着他的眼睛，他脑袋眩晕得几乎站立不住，气喘得就象一头狮子。他感到脚下的山在旋转，在上升，他到了云中。他一把将女孩横抱了起来，自己就跟着怀里的**一同倒了下去，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他把一张大嘴猛地盖在了下面那张厚嘟嘟湿漉漉的嘴唇上。他象六○年的人见到油绿绿的一块肥肉一样，直吃了个饱才抬起头来，接着又象狮子岭上空盘旋着的一只雄鹰，凶巴巴地盯着山脚下的那两座小丘陵，然后就笔直俯冲而下……他竟然能无师自通地一面占据着丘陵地，腾出手来把女孩身上衣服的其他部分也退了下来，一面就开垦起山脚下的荒地来了，象他偷柴禾一样的麻利……
两个人都汗淋淋地躺在那里不动的时候，满狗和尚忽然说：“我怕！”
女孩问他：“你怕什么？”
他说：“你们的人抓住我会打死我！”
女孩说：“你胆子好大，说干就干，还怕被打死！”
他说：“我怕被打死了就没得下回了！”
“你真蠢！”女孩翻过身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就蠢！”他反过来又把女孩压到下面。
“你是哪里的人？”女孩问他，挺认真的。
“玉丘观的，狮子岭。”他说。
还没等女孩说话，满狗和尚却对女孩说：“哎，你不是到过我们那里吗？那天你不是去了我们玉丘观，我在玉丘观里见过你来着！”
女孩说：“你尽瞎说呢！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玉丘观呀？你做梦吧！”
一句话提醒了满狗和尚，他想起来那确实是个梦，就不好意思地咧开大嘴笑了。
“狮子岭来的！难怪象头大狮子！”女孩看着他的脸说，接着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呢？”
他就告诉她说：“我叫虢成满，别人喊我满狗和尚。”
女孩一听这名字竟然咯咯地笑了：“原来你是小狗呀！”
他没有笑，说他在家里排行最末，小时侯他妈就喊他做满狗，大了后人们才叫他满狗和尚的。
女孩主动告诉他她叫宋菊婆。
他竟然没听清：“什么？送猪婆？”
女孩出手在他脸上掴了一把掌：“该死的！谁是‘送猪婆’！宋——菊——婆——！宋朝的宋，菊花的菊，婆娘的婆！”
他在自己脸上又补了一巴掌：“咳！好好看的姑娘家怎么会是‘猪婆’呢！是猪婆我还巴不得要了呢！”说得女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他们站起来的时候，满狗和尚又被吓着了：“血！血！你伤着了！伤到哪里了？”
女孩钻进他的怀里幸福地说：“你是蠢哩！那是我为你流的血，说明我是你的人了，以后就不会了的！”
满狗和尚那时真的不懂，女孩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没弄懂呢！他当时感动得不知如何，女孩为了说明是他的人就为他流了血，他二话没说，抓起镰刀就朝自己手臂上一刀下去，鲜血流了下来！
女孩吓住了！
满狗和尚说：“我也要为你流血，我也是你的人了！”
女孩又惊又喜，一把搂住了满狗和尚，抓过他流血的手臂，将伤口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