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成王败寇

解药被运送到莲花村。

乔野和花楚玉提前在所有感染者身上绑了红丝带，只要注射了解药的，就解开丝带，这样就不会认错。

云清亲自带着科研室里的众人，带好口罩，穿着防护服进入祠堂。

「霍太太……」

「小师姐！」

乔野和花楚玉迎上来，云清一眼就看出了花楚玉的异常。

但现在情况紧急，也没有细问寒暄的功夫。

解药被做成了注射剂的模式，云清先给乔野和花楚玉注射了。

「霍太太，我留下来帮忙……」花楚玉上前道。

「不用，二次感染也许会有别的危险。」云清回头看她，眼神里有花楚玉读不懂的深意，她拍了拍花楚玉的肩膀，「花小姐，你最好先回家看看。」

花楚玉一愣，「回家？我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云清自然已经从霍景深口中知道花正道被杀的事，但她不忍心直接告诉花楚玉。

花楚玉那么聪明，自然通过云清的神色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没有多说什么，冲云清微微颔首，转身就往外冲。

乔野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云清先踹了他一脚，「老婆都跑了，还不追？」

乔野回过神，立马追了出去。

云清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憨憨，不过傻人有傻福，倒是找到了个聪明老婆。」

花楚玉走得急，只借了辆停在外面的军用摩托，一路呼啸着冲回家。

然而等她赶到花家，却只看见大门外一片缟素。

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声音，有她母亲的，也有她祖母祖父的……

花楚玉一步一步走进敞开的大门，走到大堂，看见的却是父亲的遗像，高高挂着。

而父亲花正道的遗体，就横停在大堂中央。

旁边是哭得不能自理的母亲，和家里的老人……都由佣人搀扶着。

花楚玉一步步走过去，看见花正道已经爬满尸斑的遗体，而他眉心的血窟窿如此醒目显眼。

他是被人，从正面，一枪毙命的。

「是谁？」花楚玉伸手，抚摸上父亲已经冷透的脸，缓缓开口。

依照她父亲的身手和警惕性，能这样将他一枪毙命的，一定是他信任的人……

「是……是首领！」她母亲在旁边哭喊出声。

花楚玉闭了闭眼睛，眼泪淌下来。

在最高掌权人眼里，谁不能牺牲呢？

他们花家人，和莲花村那些被当做试验品的穷人又有什么区别？

「玉儿……你哥哥他们已经去报仇了！你也去！！」母亲冲上来紧紧抓住她，「你去杀了那个人，给你父亲报仇！我们花家……我们花家要重新坐上最高的位置！！」

花楚玉静静地看着母亲那张疯癫的脸，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拨开了母亲的手。

转过身，慢慢往外走。

而门外，阳光正好，乔野就站在太阳底下，等着她。

他眼神里都是心疼和不忍，还有几分无措。

乔野原是想上前的，但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

花楚玉却慢慢走到了他面前，牵起了他的手，说：「乔野，带我走吧。」

那些罪孽和纷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是母亲的咒骂声：「花楚玉！！当年，你父亲就不该花那么大代价，把你这个不孝女救回来！！你这个没心肝的白眼狼！！」

乔野皱紧眉，拉着花楚玉走得飞快，直走到什么都听不见的地方，他才停下。

乔野缓缓吐出口气，「要不是因为那是你亲妈，别人这么骂你，我嘴都要给他撕烂！」

「她不是。」花楚玉眼神很平静，轻轻开口，「我生母，身体不好。早在我被绑架那时，就心脏病发死了。为了维持两家的联姻，我父亲娶了我母亲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我姨妈。对外只说，我姨妈去国外定居了，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道。」

「那样，我父亲，我姨妈……还有全家人，都会开心。他们为我编织了这个谎话，我应该识趣一些，应该知道感恩。」

花楚玉低头笑了笑，「其实我姨妈对我挺好的，没有苛待过我，但我想她应该挺怨我的。因为我父亲觉得对我有亏欠，一直不肯再要孩子……」

「……」乔野不知该说些什么，心疼地将人拥入怀里，「以后，我会比所有人对你更好的。」

花楚玉靠在他肩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想报仇……乔野，我不想。我知道哥哥他们肯定会我父亲的死，跟首领彻底翻脸……赢的人会坐上那个位置，输的人，会堕入地狱。」

成王败寇，从来如此……

可这一场赌局里，输家，只有死路一条。

偏偏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上赌桌……